第二十章「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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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转走小道，行路的队伍成员都提升警惕起来，不同于官道，有官府的人员维护。那些小路，可是有山匪恶徒出没，不少出门历练江湖的小年轻，面临的第一道难关，就是路途的劫匪。

他们一行人也稍稍认真起来，但有宗师压阵，气氛不至于太过严肃。

并非官道的路途，较官道相比狭窄很多，道路两旁都是些杂草野树，虽有些寒气，可李北横坐在马车之上，倒是没什么感觉。

他身体久经锻炼，比以往健硕许多。正闲着无聊，这几天他一直在专研那几本心得，对双剑之法有所熟练，倒也算是入门。

「意念·引火」是他新修的法门，此乃意念的修行之法。平日中就要保养自身的精神，如同长燃不熄的火，稳定而平静。

平静气场，稳定心境。

他也模模糊糊地开始尝试感知天地自然，特别是在望气的时刻，终于开始能够观察到不甚清晰的「气」了。

更为重要的就是，他还在脑海中模拟同严埕虎的对决。

晚上。

陆安泉带人在一片空旷的山地上扎营，坐了一整天的李北横也下了马车，准备活动活动筋骨，哪怕颠簸再小，总还是会让人不适。

山野中的气息，清新而舒适。

他吸气时，已能随心控制，有时可以强劲如疾风，有时也可绵长如龟息。在战斗时，换气要隐蔽，做到几不可闻才是高手。

营地篝火亮起，又到了李北横和人切磋演练的环节。

点点火光映射之下，围坐在周围的人群都满脸期待，今天是李北横和陆安泉的切磋。前几日，都是被外门弟子挡住，真武剑宗掌门锻炼武艺，哪容他人观看？

李北横倒是起了切磋的念头，问了陆安泉有没有空闲，试试手。却见他一脸兴奋，能跟宗师切磋的机会可不多，更何况还允许众人围观一场，那可是极大的指点了。

陆安泉站立在李北横身前。

久经磨砺的他，面对李北横，也不免有点紧张。不过好在他的身体控制能力和心理素质都不差，是有一流武者的实力的。

李北横相对而言就轻松很多了，他只是拔出了那把横刀，自然垂下刀尖，身体放松自然，甚至连意念和气势都未曾引动。

「借相·火烧身」！

皮肤如同被热烫的蒸汽灼烧，陆安泉的身躯不经大脑思考，就以出手，迅捷的剑速也只有几位高手才能看到。

那想象中的火热感觉，也有几分真实，至少能够让李北横略微感受到热力，隔了几步距离，也挺舒适暖和的。

李北横以手带刀，刀身一圈一带，他眼中缓慢的刺击就被截下，身体一动，他的长刀就已经直指陆安泉的咽喉，不过几寸距离。

一招败北。

甚至李北横完全没有认真起来，这就是一流高手和宗师见到差距。

而在其他人眼中，他们根本捕捉不到两人的动作，就像被抽帧一样，快得非好眼力者不能察觉。

陆安泉在刀尖刺来时，本能地向后仰头，却还是只能看着刀尖停在他眼前。

“不错，老陆你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李北横称赞了一句。

“谢掌门。”陆安泉口中道谢，内心却相当苦涩。

同样是武者，他已经修习武道二十余年，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却连完全没有认真起来的宗师的一招都接不下。

如同成年人戏耍幼儿一般，如此的轻松写意。

“来，老陆，再试试。”李北横连热身都没做到，接着邀请他试试。

“好。”陆安泉欣然同意。

不过两人却都换上了普通的朴刀，李北横的两把武器，可都是名器，哪能在日常演练中磕碰，要好生保养，这种练手的时节，自然是用损耗品刀剑。

李北横指点陆安泉足有小个把时辰，他终于身体热络起来，身上才出现点点汗水，他也从老陆的不少招式中学到些实用技巧。

相比较于李北横完全凭借着高境界的压制，陆安泉的招式、应对，更为细腻、动作也相对针对更多的情况，看得出来是经过不少磨砺的。

结合师长们的心得，他也收获不少。

所谓的「心法」。

也逐渐领悟，在李北横眼中，陆安泉的不少动作，因为在他眼中过慢，而有足够的应对时间，虽然陆安泉相当克制自己的视线，不让李北横察觉他实际所想要攻击的目标。

可巨大的差距之间，李北横完全能够感觉到他所想要攻击的方位。

无论是下劈、横削、中平刺，意图都很明显。

哪怕是突然的变招、骗招、游斗、佯攻，都很容易看穿。

陆安泉的招式变化，重点在于骗取李北横的错误动作或应对，分散李北横的心思意念。因为若是对手的动作变慢，那么相对而言，就等于自己的动作变快了。

在战斗中，快慢是相对的。

当然，这是由于宗师阶段的一次质变，才能够让李北横如此轻易地压制住了陆安泉，若是要未曾晋入宗师境界的李北横来，或者是前几日未曾经历乱斗的李北横。

都绝无如此轻易压制的可能。

只因现在的他，不一样。

心变了。

能够更加沉稳地观察对手的动作，心理精神状态，同时也令对手难以捉摸把握自己的心理，这就是所谓心法。

武者的死斗，是功力跃进的一大捷径。

李北横这几日总结经验，反复思考把握各人心得，揣摩心法，他的功力、心境，又迈进了一步。

注1：对手的反应变迟，相对而言，就等于自己的动作变快了。——《武道狂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