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她和钱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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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好天气，风吹窗户里吹过来，带着街上早点的香味儿，伴着清晨柔软的阳光…林笑何拖着腮帮子懒懒地坐在窗前，眼里是窗户外面热闹的街道，“哎，长歌姐姐，你说若我将来有了钱，我定要在这种热闹的街上买几个房子，再租出去挣钱，每天啥也不干就乐呵呵地看我的钱生钱。”
“林妹妹这愿望倒也是简单得很，自由得很呢！”长歌看着林笑何，轻轻笑了笑，“不过我看林妹妹倒不是在想房子，而是在想某个人吧？”
相比于期待，林笑何脸上的表情更像是盼望啊！
“长歌姐姐，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在想人呀！”林笑何有些生气地扭头，半怒半笑着质问。
“好好好，林妹妹没有在想人，行了吧？”长歌故意大声叹气，“哎！说起来，已经一天没有见到秀使大人了呢！”顿了顿又补充道：“也不知道白哥到了哪里呢？”
林笑何知道长歌是故意奚落他，扭过头不再讲话了！
再抬头瞅瞅外面的太阳，“也到了出门的时候了。”她喃喃道。
“好啦长歌姐姐，不跟你玩笑了！”林笑何从椅子上跳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来逛逛呀！”
看着林笑何跳脱的样子，长歌就忍不住笑，“你呀，真的是太爱动了，力气跟使不完似的。今天你又要去哪里玩呀？”
“哎。”林笑何摇了摇头，“今天哪里有时间玩呢？我要去办正事，一天的时间都快满了呢。”
长歌从椅子上坐起，“那你讲与我听，姐姐也帮你做一两件事吧！”
“你？哈哈，长歌姐姐算了吧！我这些都是和俗人打交道的事情，你才帮不上忙呢！”林笑何突然想起来还要去见万庄的侍卫，便不敢再带着长歌去了，“罢了罢了，叫你去也是跟着闲逛，我自己去吧！你一个人注意小心呀！”
“你才该多留个心眼，凡事注意安全。我就待在客栈也不出门，哪里会遇见什么危险呢！”长歌第一次见这么爱抛头露面的女孩儿，也不知是好是坏，“果真都是我帮不上忙的事情吗？”
“真真的！”林笑何说完就往门外跑！
“等等，你等等，急什么呀！”长歌叫住了她，虽知如何劝都是拦不住她的，却还是想多唠叨几句，“林妹妹你爱钱，我知道，可女孩子应该有女孩子来钱的法子。我们过几日就要去康京参加大华会了，在大华会上拿个好名次自然就不缺钱了。姐姐我每日都在苦练琴技，你怎么就不愿意多腾出些时间练练呢？”
林笑何听不得唠叨，长歌的话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哎呀我那歌声哪里还用练？到了康京随便唱两句，自然就名扬天下了呀！”
这次不等长歌再说话，林笑何撒丫子跑了出去！这边长歌姑娘刚抬起手，林笑何便跑得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扇半开的门在那里晃荡。
“你、你好歹把门给关上呀！”长歌气也无处撒，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跑开屋子的林笑何活似一只离笼的兔子，一路上边跑边跳，不过半晌便跑了大半个乡，走到一个门牌破落的“发大财钱庄”的店铺前头，双手掐腰，憋足了气喊道：“平高磊，快出来迎接你姑奶奶！”
——“来了来了，哎哟！”
只见那简陋的店铺里只有一个糟木柜台，几张破旧的桌椅。唯有一个躺椅还算看得过去，一身穿灰色布衣的流氓般的小子正躺在躺椅上睡觉，整个店铺也只剩他一个人了。
听见林笑何的叫喊，被惊醒的平高磊立马起身，噗通从躺椅上摔了下来，却也一刻不耽搁，立马朝门外匆匆迎去。
“姑奶奶姑奶奶！”瞅见林笑何，平高磊一脸巴结相地跑到林笑何跟前，伸手就要去搀林笑何的胳膊，“我可是等了好几天，今个终于等来了四面好风，把您给刮过来了，来来请您屋里坐。”
见过谄媚的，但是谄媚到这种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地上的实在是少见，更何况，“听好姑奶奶接下来说的话啊！姑奶奶今天，还高利贷来了！”
所以说，作为一个放高利贷的债主卑躬屈膝到这样不合情理啊！那欠钱的林笑何还伸手让平高磊搀扶着，一副高傲的样子，“诶？你这店子什么时候这么破落了？”
平高磊殷勤地用袖口去擦拭一张凳子，而后半蹲着给林笑何递了过去，“这不最近生意不大好啊！都没几个人借钱，借钱的也都他丫的不还，你瞅瞅，这不都出去讨债，店里只剩我自个了呢！”
“正好呀，我这次就是来还你钱的，怎么样，开心吧？”林笑何一副恩泽天下的模样，就等着看平高磊如何感激涕零地答谢自己。
“啊…还钱啊……”
可平高磊却没一点点惊喜的神色，反倒是摸着头站了起来，一脸为难的样子，“姑奶奶啊，你是不是闲的无聊来找我寻乐子的？你肯定没有钱还我，对不对啊？”
怎么搞的，这家伙为何一副不想自己还钱的样子？林笑何仔细地盯着他的脑袋瞅，非得瞧出他哪根筋打错了，“你为什么这个反应，你不应该感激涕零地跪下谢谢姑奶奶吗？明明是你成天得空了就来催我还账，连不还债不让我活着离开秦淮乡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林笑何恶狠狠地瞪了平高磊一眼，“怎么？现在我来还你的钱，你还不高兴吗？”
“也不是不高兴吧，就是……”
平高磊一时无语，静静地盯着林笑何，满目都是悲伤，“你这是打算离开秦淮乡去康京了吗？这钱你从哪儿得来的？”
林笑何有些不自在地侧过头，“你别这样盯着姑奶奶，姑奶奶过几天就要走了，若不是怕走了就不再回来，你以为这钱我会这么痛快地还你啊！”林笑何说着把银票掏出来拍在桌子上，桌子顿时执拗响了一下，“你看你这里破的，正巧把钱拿着，换些新东西吧。”
“你还没回答我，这钱是谁给的。”那几张银票，平高磊看都懒得看一眼。
“怎么，你在质问姑奶奶吗？”林笑何十分嚣张地起身，“喂，我先走啦！那银子是我借我们秀使大人的，他是个顶不错的好人，你放心吧，不会为难我的。”
说完她跳起来往门外跑。
平高磊闭上眼睛，打算无视她的离去。
可这个瘦瘦高高，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流氓小子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这时眼中已经有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喂！”
林笑何跑到门外，突然回过头，笑着冲平高磊摆手，“谢谢你呀平高磊，谢谢你没有收我一分钱的利息，谢谢你这几年一直叫我姑奶奶，谢谢你给我这么多开心！”
她的牙齿很洁白，笑得时候漏出两颗极为可爱的小虎牙，她就那样站在阳光下，小巧的身影充满了活力，灿烂的笑容叫人心里暖开了花。
“你以后，一定好好的啊！”
他将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林笑何已经不见了身影。突然阳光一下子变成了黑暗，黑暗中有着林笑何残存的身影，照耀着如同生命最后的暖阳。
——“喂！磊哥，看啥呢？”收账回来的小弟一脸沮丧地拍了拍平高磊的肩膀，“他娘的，今天都上刀子了，还是只收来了几两散碎银子——呀，我的天！”小弟看到桌上的那几张银票，立马冲了过去，“这些钱是哪儿来的啊。”
“林笑何给的，她把欠的钱还了。”平高磊无限落寞地说。
“那岂不是……”小弟很快明白了磊哥的悲伤，“你以后都没法借着欠钱的由头，再去找人家林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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