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更胜一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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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要命了?”旁的有渔夫低语,皆往后退闪。
脸上被吐了唾沫的壮汉勃然大怒,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干脆大步跨过掀翻的桌子,提起拳头便朝孙庆喜的面门上揍。
孙庆喜斜视着他,冷笑着叫嚷:“打我?你他娘的能打得到爷们?”
他侧了侧身,很轻松地躲过壮汉的拳头。
壮汉追着他打,孙庆喜一边身形摇摆地闪躲,一边贱笑着挑衅。
“疯了疯了,我看这家伙不像是醉了,倒他娘的像是被家里老母的大病给逼疯了!”
这个举止夸张做作的疯子,却分明是有预谋的,一步步往白衣剑客所在的角落躲去。
那白衣剑客只坐着饮酒,充耳不闻酒馆发生的一切,甚至懒得侧目瞧一眼。
直到把孙庆喜逼到角落,身后便是白衣剑客,再退无可退的时候,壮汉瞅准时机,咧嘴露出两排参差的黄牙,提起拳头使劲揍了过去。
孙庆喜往后一纵,虽惊险避开了壮汉的拳头,却结结实实地撞在白衣剑客身上。
剑客整个人被撞趴到桌子上,桌上的酒全然撒光,便不得不理会这波及到他的闹剧了。
“给我滚!”
剑客拔剑,速度极快,只见得寒光一闪,孙庆喜和壮汉皆被削掉几缕头发。
一切不过一瞬,看着发丝缓缓飘落到脚尖,孙庆喜好似终于酒醒,战战兢兢地摸了把汗,“打、打扰少侠了!”
壮汉第一次见到这么快的剑,也摸着头发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左右扫了一圈,那孙庆喜早不见了人影。
壮汉立马追了出去,孙庆喜已然溜得没影,“他娘的,叫老子下次看见你,非得把你腿给打折了!”
酒馆的老板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孙庆喜掀了他的桌子却没赔钱。角落里的白衣剑客不以为意地继续喝酒,丝毫不知腰间的钱包和玉佩已经不见。
闹剧结束之时,并未有人注意到,酒馆里的另一白衣少年也不见了踪影……
“他娘的,谁说爷们就是穷苦命?那是没给爷们找到机会,嘿嘿!混乱才有生财之路!”
孙庆喜钻进一个胡同,晃荡着手中沉甸甸的钱包。打开瞅一眼,这银光闪闪的,少说也得几十两,“还有个这玩意儿,也该是个值钱货吧?”
孙庆喜举起玉佩,借着阳光赏看把玩。青玉晶莹剔透,有几个连接成飞鸟图案的细小孔洞,上面还刻了几个精致的小字,只是……“上面都写了啥啊,难道是那家伙的名字?”
这得细细考虑一下,是立马当掉还是先藏起来避避风头,那白衣剑客可不是好惹的。
回想起剑客拔剑时、那道闪着寒光的剑影,孙庆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突然眼前又掠过一道黑影,只一个呼吸的间隙,孙庆喜茫然抓了抓手上的空气
——“他娘的,爷们的玉佩呢?”
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呀!”孙庆喜惊得后跳一大步,“你、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眼前这悄无声息摸过来的少年看着颇为眼熟,孙庆喜仔细回想,不正是方才酒馆里喝酒的一个酒客么?
此时这家伙手上拿着那块玉佩,啧啧地赞叹:“好玉,真是块好玉。”
孙庆喜的眼珠子转了转:难不成这家伙看到自己偷东西了?周围仔细巡查一遍,只有他自己,和那白衣剑客许是不认识的,他这才松了口气,“大侠,你拿着我的玉佩作甚,还请还给我。”
他伸出手,一脸虚伪的假笑。
“你的玉佩?”白城安缓缓念出玉佩上的字:“青鸟飞城。呀呀呀!看不出来呀,阁下可是以狭义闻名天下的青鸟门的人?”
青鸟门?那可是江湖上有名的豪侠才有资格投入的地儿,天下英雄一半都在青鸟门!
孙庆喜惊了好几秒,才鼓着胆子说:“对、对呀!既然知道我是青鸟门的人,还不速速把玉佩还我?”
“孙庆喜,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既然骗我,就别怪我叫那失主亲自来与你辩上一辩了。”白城安摇头叹气:“也不知道那位大侠得知自己的玉佩被一小贼偷去,会有多失面子,做出什么惩恶扬善的事情呢?”
白城安转身离去,扬着手上的玉佩晃荡,玉佩闪烁着青幽的光亮。
“等等、等等大侠!”孙庆喜匆匆追去,陪笑着解释,“捡的,捡的。”然后摊了摊手,“再说,你也证明不了是我偷的,你拿着玉佩过去,让人大侠把你当成小偷就不好了。我也是为你着想,没必要呀少侠。”
白城安眼睛一眯,“为我着想?”
“为谁着想自然是少侠说了算。”沉甸甸的银子在怀里揣着呢,孙庆喜没必要为了一个花不出来的玉佩去冒险。再想想那快剑……“你看这样如何呀,宝玉配英雄,我一粗人捡了这玉佩也没啥用,就送给少侠吧!还望少侠笑纳呀!”
白城安眸子一亮,颇为欣赏孙庆喜的这分机灵劲儿。
回想方才在酒馆的时候,这小子扯皮时活脱一市井渔夫。现在又是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样子,清醒的很,醉酒定是装出来的。
“你想封我口,区区一块玉佩也不够呀!”白城安挑了挑眉毛,“更何况这青鸟飞城的玉佩,谁人偷了又敢拿去当掉?”
“少侠你看你,为难我一小渔夫作甚……”孙庆喜只管“嘿嘿”傻笑,“少侠您就直说,如何才能让少侠不管这摊子麻烦事呢?”
“好,那我就直说。”白城安淡淡应了一声,轻佻的面容逐而严肃了下来。
龙昌镖局的活口若是真的,白城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尽快找到他。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将来若找到镖局那活口,最难的是如何闯过秦淮乡的重重包围把他带到这里。被封锁的秦淮河是唯一的路,而白城安,须的先找到一名熟悉水路的够机灵的本地人。
孙庆喜就足够机灵。
聪明的人都是不容易掌控的,白城安沉肃地端详着他,这股突然的打量让孙庆喜浑身不自在。他缩了缩怀,一边微微后退,开口试探:“少侠,你这是……”
“你也说了,孙庆喜,混乱能带来财路。秦淮乡的混乱已经开始,你的财路也切切实实地站在你的身前,诺——”白城安从怀里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这是酬金,白银五十两。你要帮我做一件事,需要你的时候自会通知你。事成之后还有三百两相送,此事不害人,不犯险,你可答应?”
这威严的语气,倒更像是命令。
孙庆喜瞅见银子,谄媚之意更盛,笑得合不拢嘴:“感情不是少侠,是老板,是爷呀!这事儿小的应下了——”孙庆喜拍着胸脯担保:“小的就住在城黄街第二个胡同第一户,到时用得上了您尽管知会小的就是,嘿嘿……不过这钱嘛,小的现在不便收,拿着不踏实,事成之后再拿不迟!还望老板信守诺言,别到时欺负小的,含糊起来不给钱呀!”
“自然不会。”白城安微微皱眉,收起了银子。
孙庆喜奉承两句,立马开溜。
他在街上七拐八绕的,多跑了好些路,差点给自己转晕才回了家。
家里开门的是一位年轻消瘦,双目混浊无光的女人,“庆喜,怎么又去喝酒了?咳咳——”她吃力地咳嗽,走路都有些不便。
“不喝酒干啥?再说这次酒也没白喝。”孙庆喜不耐烦地回应,伸手把买来的肉包子递给女人,继而匆匆地往厨房走去,“咱妈呢?我给你们买了药,郎中说这药稀罕的很,坚持喝,一定能喝好了!”
“就别花这冤枉钱了,秦淮河封了你没活儿做,现在家里这情况——”
“别唠叨了!”孙庆喜蛮横地打断她,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厨房。身后跟着的女人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孙庆喜立马扶住她,紧张地问:“你没事吧?怎么咳嗽的更凶了?你别生气呀我不是嫌你烦,我只是,我——”
孙庆喜突然沮丧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此时一副大男人样子的他,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好了你回去歇着吧,桌上的菜是你洗的吧?不是说了不让你下厨?!你和妈吃包子去,我给你们煎药!”
女人心疼地看着孙庆喜,“家里那几两散碎银子哪里够买药,你从哪儿来的钱呢?”
“一个江湖人给的,他要雇我做事。”孙庆喜当然不会说偷东西的事,便撒谎道:“我收了他的钱,你们以后便能吃得起药了。”
“呀!给这么多钱,那人要你做什么事呀!”女人分外担忧。
孙庆喜挠了挠眉头,绕是说了几句真话,“他也没明说,不过八成是凶险的事。好在我随便说了个假地址,又绕了好几圈才回了家,他定找不到我了。”
“可你拿了人家的钱,万一——”
“放心,去歇着吧!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养你的病去!”
女人离开以后,孙庆喜一边煮药一边喃喃:“反正我没收他的钱,去了假地址没找到我又能怎样?…不想了,我又不欠他的。”
----“原来不是一个贪财的家伙…”
房顶上的白城安盖上砖瓦,悠悠说道:“钱控制不了你,妻子和母亲能吗?”随后他身形轻巧地离开,“这几日也不不必让你焦虑,来日方长,我们日后再见。”
白影离去之时,天空弥散着一声细微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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