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首富和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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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到晌午，月景楼空空荡荡。阳光照出恍如隔世般的光晕，一楼只有几个懒倦打扫着的杂役。
“你好笨啊白城安，大白天的来青楼，一点都不热闹。”
话音刚落，二楼一个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浓妆的女人脑袋从门里伸出来，扯着嗓子喊：“叫姑娘们都别睡了，都给我过来，全部一个不剩地给我过来！”说完她“啪”得一声将门关上，迎客的龟公从后院进来，风风火火地朝二楼去。
林笑何赶忙叫人：“诶诶，来客人了，你好歹招待一下我们呀！”
“二位实在对不住了，楼上来了两位爷，一位叫楼里的姑娘全去作陪，另一位非要带咱楼里的头牌长歌走。小的现在抽不开身，两位先坐下歇会儿，小的忙完了马上来伺候两位哈！”
龟公生得油头粉面，体态矮小灵活，几步钻到了楼梯上，气得林笑何双手叉腰一个劲儿地跺脚。
“别生气呀，这不热闹来了，咱们也上楼瞧瞧去。”白城安拿出秀使的牌子贱兮兮地晃了晃，不紧不慢地往楼梯去。
二楼的雅间大都空着，唯高山和流水两间进了客。高山那间房门半开，路过可见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怀拥美人，饮酒作乐。
他那张眼窝深陷，削瘦到营养不良的脸笑得疯狂，一只手从怀中掏出银票，猛地朝前扔去，姑娘们一个个野蛮了起来，殴打着互相争夺。
男子大笑着观赏着一切，不停地往肚子里灌酒，偶尔也会紧皱眉头，俯下身摸一摸自己的小腿。
“好一个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做派。”林笑何也瞅见了，笑嘻嘻地问这是不是白城安梦寐以求的生活。白城安满不客气地弹了下林笑何的额头：“这间房内容实在不雅，我们去流水阁瞅瞅。”
“你看你眼睛都笑没了，你就是想看看被夸成仙子的长歌吧！”
“丫头，你可是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我什么男人没见过，长歌姑娘不比我差，她才看不上你嘞。”
白城安正要还嘴，从流水阁突然钻出来的龟公打断了这场嘴炮之战。
他旁若无人地挤开白城安往外走，满目匆急的神色。
“小哥，还麻烦——”
白城安拉住龟公，话没说完，竟被龟公一把挣开，“两位实在抱歉，我这就给你们准备酒水，还请你们先下楼歇着哈。”
一男一女结伴逛青楼可少见得很，许是富家人闲的无趣，带女伴来青楼寻点乐子。
龟公实在腾不出空照顾，又不敢怠慢，只想着给些酒水稳住他们。
“不麻烦你了，还请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我是大华会派到秦淮乡选人的使者。”白城安举起牌子，有些不耐烦龟公的敷衍。
“啊？你是秀使呀！可我们管事的正忙着，怕是——”
“你们管事的一定明白，怠慢秀使等于怠慢风满流和整个大华会。再说，和我讲几句话的空闲又怎么抽不出来呢？”白城安收起牌子，笑容慢慢变浅，然后凝固。
“得、得嘞这位爷，我这就去叫人。”
龟公擦了擦汗，克制住满心烦躁，哈着腰钻入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他身旁跟着一个浓妆的中年女人。
龟公叫她妈妈，这月景楼的老鸨一脸倦意，累得左臂抵墙才能站直身子。
饶是如此她依然热情地笑，声音高亢而不咋呼，“这位小公子就是京城来的秀使吗？哟哟，太年轻了吧，脸比咱们风满楼的姑娘都要嫩几分，你瞅瞅，叫人羡慕得很呢。”
“鸨母玩笑了，听闻风满楼里有仙子长歌坐镇，你拿我去比真的是折煞了。今日带着大华会秀使的身份，特此来寻长歌姑娘，想一睹其传说风采，现在可否方便？”白城安马屁早听厌了，直叙来意道。
“我说小公子呀，你来的真不凑巧！长歌姑娘她、她现在不便见你啊！”
老鸨着急地跺了跺脚，指着紧闭的房门：“这若是换作其他人我也就叫长歌姑娘来见你了，可今日里面这位爷实在得罪不起，他可是江南万家二公子万庄，得罪了他哪个有钱人还敢来我风满楼里耍？你说是吧？”
“万庄…”
白城安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地轻声低语出这个名字，一旁林笑何更是澎湃地差点跳起来：“万庄？可是万庄？！江南首富万家的二公子万庄？”
林笑何盯着老鸨，目光炙热跟魔怔了似的。
“对呀，就是那个万庄啊！”
林笑何听见，推开龟公就要往里面挤。白城安一手扶额一手拉住她：“冷静，人家喜欢的是长歌姑娘，不是你这种没有一点礼数的乡野丫头。”转而他冲老鸨一笑：“鸨母，让您见笑了。我刚才听龟公说有人要带长歌姑娘走，可是这位万家二公子？”
“没说定呢！这不万公子正在里头跟长歌姑娘商量着呢，总得等他们谈出个结果，我才好带长歌姑娘给您瞧瞧。要不公子你先带着这位姑娘去雅间休息一下，我这就吩咐人准备好酒好菜！”
“不急，长歌姑娘可答应赎身跟万公子走了？”
白城安吸了吸鼻子，有点心慌。这秦淮乡第一绝色名妓若还没见着面先被人家给赎走，就太亏了吧，好歹见个面喝两杯小酒先啊。
再者……他疑惑不已，龙昌镖局被灭门是江湖人的事，他一个江南的富商怎么突然来了秦淮乡？
“小公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万公子答应拿出黄金万两为她作聘礼，娶她回家做小妾，并许诺万家上下不会有人欺她辱她，长歌姑娘都不同意让万公子帮着赎身。”说着老鸨叹了口气：“这会儿，万公子估计正在里面郁闷着呢。”
白城安杵了杵满嘴哈喇子的林笑何：“你克制点。”然后他问老鸨：“单是万庄这两个字就足够让姑娘心动了，如今又有黄金万两和如此承诺，长歌姑娘为何不肯嫁去呢？”
“我更郁闷啊！天晓得她是怎么想的哟~我跟你说…诶小公子你先等等哈——”
老鸨贴着房门听动静，“长歌姑娘叫我了，小公子劳烦在门外稍等一下哈。”说罢老鸨推门进去，白城安瞅准时间，在房门关闭之前再次推开，身体却后退两步。
林笑何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二话不说拉着白城安直接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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