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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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
下课没走的女生已经在他们身边来来回回路过好几遍，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等会儿他们两个都走不了了。
“有事儿说事，我还要去饭堂吃饭。”喻栖决定速战速决。
“我……对不起。”
“对不起啥？”
就因为阻挡了她去饭堂的脚步，所以跟她说对不起；还是说上一次不打招呼就走，现在才说对不起？
喻栖秀气的眉毛扬起，满脸写着“什么意思哦”。
“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你不是女生，不对，你是男生……”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是女生，我不应该不相信你……”
段祁颜语无伦次，支支吾吾断断续续说不明白，组织了这么久语言一点都没有排上用场，一点都没有在商业精英会上演讲的干练。
“你别急，你慢慢讲。”一会男生一会女生的，听了半天喻栖也没听出过什么所以然。
努力理解话里含义的同时还不合时宜地想：难怪他不选汉语言，语言组织能力这么差，来她们专业怕是会重修到怀疑人生。
那个要上拼音课的是他才对。
“抱歉，之前是我态度不好，我不该说你不是女生，所以……所以在这里向你道歉。”
就这？
喻栖似懂非懂。
“我的确是女生啊。”
“对，你是女生。”语气怎么奇奇怪怪的，他这一脸同情又是几个意思。
两人各说各的，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你不是说要去吃饭吗？走，我请你。”
“现在去吃饭是吃早饭还是午饭？”
刚才她说要去吃饭完全是因为不想站在走廊被人围观随便找的借口，没想到段祁颜竟然当了真。
现在还不到十点半，这个尴尬的时间吃早餐太晚吃午饭又太早，现在去饭堂午饭专区怕是都没完全开门。
“我请你出去吃！”道歉就要有诚意，口头说说不是段祁颜的风格。
喻栖端量了一下他的手表鞋子书包，虽然不认得品牌，但看起来质量不错，应该价格不菲，不差钱的样子。
既然都请她吃饭了，那她可就不客气吃顿好的了。
“去哪？”
“你跟着我就行，我载你。”
呦吼不错呀，深藏不露年纪轻轻的车都有了，喻栖还没有坐过同学开的车，跃跃欲试想要尝试一下。
她有驾照但是没有车，严娇娇倒是有，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载她去兜风，结果坐上车之后第一时间开了百度。
严娇娇表示考完太久了记忆有些模糊，忘记了哪个是刹车哪个是离合，忘记了怎么挂档，吓得喻栖赶紧把她从驾驶位拽出来，阻止这个马路杀手上路。
不过上路了也可能不是马路杀手，按照严娇娇的性格，顶多算个路障。
一蹦一跳跟在段祁颜身后喻栖心情不错，有饭吃有车坐，理想生活也不过如此，直到来到了单车棚。
没错，就是单车棚。
在喻栖怀疑人生的眼神里，段祁颜从里面推出了一辆酷炫的自行车。
“上车。”
可是，再怎么酷炫也不能抹去这是一辆自行车的事实。
“没事，我自己骑。”
在段祁颜铃铃的催促中，喻栖淡定的打开手机扫一扫，在一大排共享单车中挑了一辆。
就他那连后座都没有、载人需要直接站在脚踏上、搭着他肩膀的“豪车”，是共享单车不够多不够香吗。
还以为是四个轮的小轿车，段祁颜这一身低调的牌子货不会是校园贷款买的吧？
这样的好样貌，不会裸贷吧？这顿饭要不还是她来请算了。
作为更正苗红的新青年，要在自己能承受范围内消费，千万不能透支，喻栖看着段祁颜就像是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失足少男。
等她再观察情况，一旦苗头不对一定要他及时止损。
从学校到商圈骑车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由于对段祁颜的经济能力没有一个很好的判断预，空有一颗想宰的心但是也没敢宰太狠。
并且确认好九月的稿费已到账，做好了自己付款的准备。
逛了一圈挑了一家中规中矩还蛮有小资情调的西餐厅，稍微有点小贵但也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她买单也没有太大压力。
喻栖还在用学得不怎么样的概率论计算着段祁颜打肿脸充胖子吃饭不结账的可能性有多大，段祁颜已经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vip卡。
“常来？”
“这是唐临的卡。”见她还是疑惑，段祁颜补充道：“就暑假打架和我一起的那个男生。”
“那你今天这么突然把我叫出来吃饭，他知道你用他的卡吗？”
没记错的，这家餐厅的vip卡是充值卡，先充值再消费，不然没有折扣。
“不重要。”
行吧，你说重要就不重要咯。
既然储蓄卡有钱，那她就当个只会吃吃喝喝的小废物。
段祁颜其实也来过几次，都是被唐临或者是苏清洵带来的。
虽然不挑食，但也算不上喜欢这里的菜品。从小到大跟着自家老爸应酬太多了，相比起这一种冷冰冰没有什么温度的西餐，中餐更合它胃口。
如果是家常菜，那就更棒了。
自从严娇娇豪迈地包了她的餐费，喻栖在公寓做饭的次数直线上升，距离上一次出来吃饭，还是在上一次。
考虑到唐临还是个学生，想必卡里也没充多少。
“你好，请问有冰水吗？”骑车过来有些热，喻栖招招手，喊过来一位服务员。
还没到午餐时间，餐厅开门做生意没多久，服务生眼神还有些困意，没有听清喻栖的问题，举着手机准备下单。
喻栖侧过身去，靠得近了一些：“怎么，没冰水吗？那有冰块吗？”
“有！”清醒过来的服务生被喻栖这张脸暴击，脸颊立刻红了，麻利又含羞地端着一杯冰水过来。
“谢谢。”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在叫我。”
段祁颜的翻菜牌的手顿了一下，那双原本淡漠的眸子毫无情绪的抬了起来，晦暗不明在喻栖和服务生之间转。
服务员是个男的，喻栖也是男的，虽然喻栖很精致，但是这个服务生竟然对着他脸红实属不正常，等会一定不会再让这个服务生过来了。
喻栖完全没有意识到段祁颜的担心，满足地喝了一大口冰水，仔细研究起菜单。
没有点那种死贵死贵的一口就没有的法式鹅肝，也没有点那种华而不实加了点什么黑松露鱼子酱就要天价的小蛋糕。
牛扒意面冰淇淋吃得就已经很满足，翻着菜单还试图加一杯不知实物与图片相不相符的鸡尾酒。
“呀，段哥哥好久不见！”
不是自己做饭不用备菜又不用洗刷锅，喻栖正吃得正开心，抬头就看见了一位浓妆艳抹的女生。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她们学校的艺术生，因为一看就很艺术，都恨不得把整个调色盘都穿在身上了。
白色贝雷帽，橘棕色卷发，蓝色的眼线紫色的眼影，嘴上厚厚一层荧光芭比粉，绿色漆光皮夹克里面搭了一件亮黄小吊带，还配了一双过膝的红色高跟长靴。
夸张的珍珠项链、手链还有耳环，俗气的炫富。
“段哥哥，你怎么不理人家呀？”
一口肉还没有完全吞下去，喻栖微微抬起眼睛，观察了一下段祁颜的反应，只见他一脸茫然：
“你谁？”
“段哥哥真爱开玩笑，还装作不认识人家，讨厌~”调色盘说完一屁股挤开喻栖坐在了段祁颜对面。
有情况！难道是他的风流债？
喻栖没想到白嫖一顿饭还能顺带吃个瓜，端起自己的意面，吭哧吭哧拉来了一张椅子坐到一边。
没想到调色盘白了她一眼：“你这个人真没有眼力见，没看到我跟段哥哥要说话吗？”
有话就说，怎么还不让人听了。
喻栖不乐意了，什么叫她没眼力见，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她在这吃的好好的都给让位了，还要倒打一耙。
知道这对椅子有多重吗？
生怕别人不知道它质量好似的，拖过来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还说她没眼力见。
“段哥哥，咱们真有缘分，吃个饭都能遇到。”调色盘自顾自地说：“你们怎么就吃这一些呀？一定是那个小娘炮点的是不是，一点品味都没有？”
对调色盘的话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段祁颜猛地抬起头，在听到“小娘炮”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来道歉的，一顿饭都没吃完怎么还被火上浇油了，立刻观察喻栖的表情。
观察不到，看不清。
未修理的头发已经完全遮挡住了眉毛，低头吃饭的时候落下来，挡住了喻栖半边脸，看不清神色。
尽管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波澜，但说不定面瘫才是保护色，内心早就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他姐姐说了，像喻栖这种人的内心是很脆弱的，很在乎别人的看法，一句话就能躲在房间半天不出来。
这女生到底是谁，怎么一上来就踩中了喻栖的雷点？
怎么办，好心好意请吃饭，结果好心办办坏事了，直戳人家痛点。
“段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
“你别说话。”
“段哥哥……”
“要说是吧，道歉，你刚才骂他了。”道歉了喻栖应该就会好受一点了吧。
“段哥哥，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凶我！”
这话就有意思了，她的确是外人，可这个调色盘是段祁颜的什么人？
喻栖向来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外表看起来没有波澜内心就没有波澜，非要说有波澜吧，那就是这家店的面挺好吃的，她很满意下次还会再来光顾的。
至于调色盘说她“娘炮”，她一女生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就是这人眼光和段祁颜一样不怎么好，她的女性特征就这么不明显？
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好像确实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那一个月感受到了男生的方便，裹上胸虽然有些闷，但是怎么蹦跶怎么翻滚都不会坠得慌，整个人都轻松了。
晚上有体育课，所以她今天上课也束上了，外加宽松的衣服凌乱齐肩的头发，和艺术院那些被这画板充满艺术气息的男生差不多。
“道歉！”
“哼，对不起。”调色板眼睛都没有看着她说，有多敷衍就多敷衍。
“喻栖你别在意她说的话。”
“我没在意。”
啧，看来是在意了。
“段哥哥，之前我爸爸说的那个合作，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爸爸是谁？”
噗呲——
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喝水的，喻栖以为段祁颜会拒绝说不考虑，再不济就问是什么合作，没想到直接来了一句“你爸爸是谁”，她都替调色盘尴尬。
“这么久不见，段哥哥还是这么爱开玩笑。”调色盘没有受到打击：“我爸爸是孙海洋呀。”
“孙海洋？没印象。”
“段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子呢？”
调色盘做作地跺了跺脚，山路十八弯都没有她的尾音绕的弯多。
“距离上一次见面都已经这么久了，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抱歉，请问你到底是谁？”段祁颜不悦，但还是保持礼貌。
噗呲——
梅开二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喻栖实在是没忍住，她一般不会这样的除非忍不住。
敢情说了半天，就这个调色盘在这里唱独角戏，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段祁颜压根就不认识她。
“我是孙欣怡啊！”
调色盘……孙欣怡没好气的又白了她一眼，“段哥哥你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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