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曲终人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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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可想好了当真不与老夫一道回伏龙山去？”
老者看着李封那张苦笑中带着丝坚定的俊美面庞，最后一次确定道。
“老先生你就放过我吧，既然你早已为在下算过命数，就应该知晓我在江湖上的名声，这滚滚红尘，若是少去了我，那岂不是太过于单调了吗。今后那些空闺少女、深闺怨妇，午夜梦回，对月独酌之刻，又该相思何处。”
李封笑着，说着那些不着边际，会令的那些初出茅庐的江湖小子一听之下就会满脸通红的话语，可是他不知道的却是，这，他自以为洒脱无比的笑容，落在旁人眼中，是那么的尴尬。
老者静静地看着李封，看着他的笑容，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低语道，“唉，多情终为红颜故，此去经年无旧人。”
“老先生你说啥？”
“唉，天道难违，纵是我再如何，也终是无法与天道相抗，无法改变这天道早已为你定下的命运。”
老者无奈的叹着气，口中喃喃，说着些此时的李封，尚还无法听懂的话语，似是自语。他不再与李封多说什么，而是转过头看向了一旁已然自那回忆中醒觉过来了的黑衣少年。
“那你呢，他是为了友人去那纷乱之地，你早已孑然一生，此去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吴扬好似如梦初醒般，双眼惺忪，静静地盯着老者那张略有些模糊的脸，似是在深思。
半晌过后，他方才慢慢的说着，似是如酒醉的人一般，又似是如这世间最清醒不过的人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我去那，只为祭奠故人。”
“故人？你说的是她？”老者问道。
“呵呵，那儿的人？怎么佩得上祭奠她，纵是这世间所有的生灵加在一起，也不可能配得上她。”
吴扬继续静静地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神态平和，语气平缓，可其话语中所包含的内容，却又是那般无情，那般冷血。
“其实，我今日本不该放你去那的。”
“为什么？”
“因为，若是一旦你去了那，一定会有很多人死，很多很多人。”
老者说着，可脸上却没有一丝怜悯之色。
“他们本就都是该死之人。”吴扬道。
老者道，“世间本就无什么该死之人，只有你想让他们该死的人。”
“我没有兴趣与你在这辩论什么道法，既然你与她是旧识，那今日之事就到此作罢。”
吴扬收回来手中的黑色大剑，将之固定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此时的他显然已经失去了与老者说话的兴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落在场边的糖糖和李封耳中，皆是听的二人一头雾水，不过前者是好奇为什么这个陪了自己一路，都表现的沉默寡言的大哥哥，今日竟会破天荒的与一个才第一次碰面的老者说这么多话，后者则是更为好奇那个“她”究竟是何许人，竟能将素以冷面铁血闻名的霸剑吴扬的心神，震颤至此。
“作罢？难道你真的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老者听到吴扬的话语，心中也是不免升起了一丝不快之色，毕竟这百年来，向来都只有他放过别人的份，哪里有人敢与他如此说话，更何况对他说这话的还是一个毫无任何修为的凡人。
“打不过。”吴扬坦然回答，随后又抬手指了指，此时跪坐在老者身旁，尚还处在惊愕之中的玄清冷冷的继续说道，“但是他却一定会死。”
“我知道。”老者也是毫不避讳，继续道，“可是若你当真如此做了，老夫也一定会杀了你，而且会让你比他死前，再痛苦上千倍万倍。”
“死，你应该知道，我本不怕死，更不惧死，也或许只有死了，我才能再与她学剑，再为她烫一壶温酒，再陪她看一场初雪。”
吴扬说着，神色间隐隐中，竟浮起了一抹童真。
“你和她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不，这世间，谁都不可能像她，谁也不可以像她。”
“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
老者叹了口气，一边说，一边已是伸手提起了，尚还瘫坐在其身旁的玄清转身向后走去，不过与常人不同的却是，寻常人离开的步子是停留在地面上的，而老者的脚步却是朝着天上而去，一步一步，好似那空中有着一道道看不见的楼梯台阶一般，他走的很慢，却片刻间已然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小友，你与老夫有缘，此书乃我当年偶然所得，今日就权当以此了了你我恩怨，自此凡尘今生，你我便再无瓜葛。”
待到老者消失，其浑厚似钟鸣般的声音放才自空中响起，回荡在整个丛林之中，经久不衰。
闻听老者此言，李封寻声望去，方才见的，在那老者消失之处，不知何时，竟有着一本黑灰色的古朴书籍，静静地躺在那里。
“哼。”
吴扬口中冷哼一声，回头望了眼躲在一旁角落处，抬头望着天空，呆若木鸡的糖糖一眼，示意她该启程了。随后便自顾自的径直朝前而去，从始至终都未曾看过地上的那本灰色书籍哪怕一眼。
“喂，这东西怎么办啊。”
李封快步上前，望着那即将远去的黑衣背影，追问道。
“你若喜欢，便送你了。”
吴扬冷然的声音缓缓自远处传来。
“你这人…”
“大哥哥，你等等我啊…”
还没等李封口中抱怨之语来得及出口，糖糖大叫着的声音已然彻底将其淹没了。
李封看着那追着黑衣背影远去的小不点，也是值得尴尬一笑，叹着气上前将那地上的古朴书籍捡拾了起来。
书籍看上去很是残破，其上满是灰尘，只能隐约间看得其上用金漆勾勒出的三个大字太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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