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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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锤此时把江畔背在身上,在街道巷子中飞快的跑着,不敢用轻功,用轻功目标太明显,现在都是奔跑的。江大锤现在只想快点出城,躲进山里他们就找不到。
宗正节中就在江大锤离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来到这里了。宗正节中并没有看到江大锤父子,入目的是两具尸体。一具尸体是黑衣人,一具尸体是一个中年男性。旁边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在哭,小院的门都烂完了。看了看雪地的脚印,每个路口都有。
“小孩,这家的人哪里去了?”宗正节中低头看着胖虎问着。
“呜呜呜”胖虎就守在刘一手的尸体旁哭个不停,压根就没理会宗正节中。
宗正节中把胖虎提了起来,忽然就怒了起来喊道:“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胖虎被眼前的陌生中年人一声大吼给吓住了。宗正节中非常的激动,因为他追寻多年的东西,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了,到嘴的肉岂能让它飞走?
宗正节中知道自己赶时间,但是又不能一直吓这个小胖子,便又柔声道:“告诉叔叔,这家人哪里去了。”宗正节中把胖虎放了下来,用手捏了捏他圆滚滚的脸。
“他们往那里跑去了。”胖虎带着哭腔指着一处拐角。
“走。”宗正节中率先上马追了过去,后面的人也骑马紧紧跟随。天罗地网的人刚离开,玄神使带着人从一边也过来了。入目的也是一样场景,望着刚刚走远的锦衣卫,玄神使带人没有犹豫的追了上去。
江畔在江大锤的背上一言不发,他此时也有很多疑问,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也问不出口。感受着江大锤呼吸声越来越急促,看着江大锤的额角已经开始冒汗了。
“爹,我给你擦汗。”江畔伸手用衣袖擦了擦江大锤的汗水。江大锤扭头看了看背上的江畔,咧嘴一笑,继续跑着。
神殿这边,玄神使轻功阴绵步跑在前面,跟后面的众多黑衣人拉开了一段距离。玄神使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回头喊道:“通知掌灯使没有?”一黑衣人慢慢的追了上来说道:“通知了。”
“那好,快点,跟上。”玄神使说道,说完又迅速的拉开了一段距离。一群黑衣人,在街上快速的奔走着。
江大锤感觉自己快要跑不动了,腰间的伤口在不停的渗血,疼的他咬牙切齿。江大锤停了下来,把江畔放下,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把内衬撕烂,绕着腰间的伤口缠了一圈,绑得紧紧的,不一会的功夫,内衬就被血染红了。
江畔在旁边忍不住问道:“爹,我们去看大夫吧。”
江大锤嘴唇苍白的笑道:“爹没事,别担心。”然后温柔的摸了摸江畔的脑袋。
“可你流这么多血。”江畔担忧的说道。
“爹没事,走,我们继续走。”江大锤有点吃力的站立起来,捂了捂伤口,一只手抱起了江畔,开始慢慢的再次跑了起来。
没过一会,江大锤是真的跑不动了。侧头,看了看江畔那稚嫩的脸,笑了笑。飞雪吹在江大锤的脸上,让江大锤的笑容显得有些凄惨。
不远处有一棵枯树,枯树后面有一座破庙。江大锤带着江畔走向了破庙。
庙里面的风禾茉和怀歌此时正在睡觉,风禾茉率先惊醒,道:“师姐,有人来了。”
怀歌立马醒来,仔细辨认着:“听呼吸像是个高手,但好像受了伤。”
“咱们先躲起来。”风禾茉提议道。怀歌跑到神像前,把两匹马放开。然后两人轻功翻墙,从后院出去,在不远处的小树林的一棵大树上,观望着破庙。
江大锤一进门,就看到了前院的几个乞丐睡在角落里面,根本没注意到江大锤的进来。江大锤也没有吵醒他们,径直带着江畔走了进去。
“爹,这就是我之前说的破庙。”江畔拉了拉江大锤的抬头衣袖说道。
江大锤惨笑道:“儿子避难过的地方,现在倒成了老子避难的地方了。”
江大锤大步踏了进去,瞳孔一缩,面前的两匹高头大马让他警觉了起来,再望着里面还熊熊燃烧着的火堆。很明显刚刚有人在这里待过,看样子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跑了。
难道有人提前跑到这里埋伏自己了?
江大锤随后摇了摇头自嘲道“自己现在这副鸟样,不用埋伏都跑不了了。”然后走了进去,手紧紧的拉着江畔。江畔长这么大了第一次感觉江大锤粗糙的手是这么的温暖。
两人坐了下来,江大锤怔怔地看着火堆,说道:“儿子,其实你娘是被人害死的,以前不跟你说是因为爹不希望你知道这些江湖仇恨,我和你娘都想你好好的长大成人就够了。”然后拿起面前的树枝,拨了拨火堆。
江大锤继续说着:“现在爹说出来,也不是让你去报仇什么的,你娘叫杜若洲,爹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娘很爱你。”江大锤看着江畔,江畔仔细的听着。
“儿子那帮人是来找爹的,我们可能走不了了,可是爹想要你活下去,你要答应爹,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江大锤脸都苍白起来了,满额头都是冷汗,估计是伤口痛得不行。
江大锤盯着江畔的眼睛,江畔点头认真道:“我记住了爹。”
宗正节中一路骑马追了过来,在刚好江大锤停下来包扎的地方停了下来。宗正节中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观察着路边的野草。
“这里有血迹,还有休息过的痕迹,看来江大锤受伤了,走。”宗正节中说道,朝着四周看了看,看到不远处的破庙。
接着说道:“我们去那看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奔向破庙。
江大锤听到不远处的有马蹄声,站起来看着那个方向,说道:“要来的总该会来的。”
然后让江畔在这里坐着,江大锤走了出去。
江大锤顺手牵过来一匹马,来到门口,找一个相对瘦小的乞丐。乞丐熟睡中被人吵醒,刚想要说话,却看见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瞬间不敢言。
“听着,这匹马送你了,你可以拿去卖掉,会得不少银两,但是你要骑着这匹马往城北门走,不准停下,不然我就杀了你。”江大锤抓住瘦小乞丐的脖子提了起来,然后放下。乞丐满脸通红的咳嗽着。
“可我...不会骑马啊。”乞丐为难的看着江大锤。其余乞丐也被这动静吵醒了,都凑在一起,惊恐的看着江大锤。
江大锤可不管,直接把乞丐拎上马背,“抓住。”声音落下,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马吃痛的嘶鸣着,跑了出去。乞丐被吓得喊了起来。
“不许出声。”江大锤警告道。乞丐已经被马匹带着往城北方向冲去了。江大锤把怀里的碎银子分出一部分,给剩下的乞丐,吩咐道:“你们从角落的破洞跑出去,记得别回头,不要让人发现,不然会死的。”
几个乞丐都惊恐的点了点头,瞬间消失在庙里。树林里的风禾茉和怀歌两人,对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师妹,他们这是干嘛?”怀歌好奇的问着。
风禾茉完全没有听到怀歌说的话,心里在想“这背影看着怎么这么熟悉啊。”
“风师妹,和你说话呢。”怀歌凑上来在风禾茉耳边说着。
风禾茉被惊醒,忙道:“没事。”
怀歌追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风禾茉平淡的说道,然后继续看着庙里。
怀歌还想问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有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快速的移动,并且伴随着马蹄声。“师妹师妹,看,有东西在靠近。”怀歌赶忙拍了拍风禾茉的肩膀。
风禾茉顺势看了过去,只见不一会看到了一群人骑着马从黑暗中冲了出来。雪地被马匹踏得到处是脚印。
宗正节中远远的看到一匹马驮着一个人冲了出去,便快马加鞭的跟了上去,吩咐到:“一部分人去追,剩下的跟我来。”“是”后面众人齐声道。
只见十几个人去追了跑出去的马匹。宗正节中此时带人拐向破庙,心中却疑惑道“自己一路追过来都没有马匹,江大锤怎么有马的?”
破庙里,江大锤走了回来说道:“爹给你的那本书都背完了吗?”
江畔自信的说道:“都背完了,记着呢爹。”
“那好,不要让人知道这本书的存在,也不要轻易的施展知道吗?”江大锤郑重其事的说着。江畔点了点头。
随后江大锤就把江畔放进神像的头部,看着蜷缩在头部的江畔,说道:“一会无论听到什么发生什么你都要躺在这里,绝对不能出去。害怕的话就背爹给的那本书。”
江畔心里面已经大概要发生什么了,眼泪开始流了下来,说道:“爹,我..记住了”。
江大锤心疼的摸了摸江畔的脸颊,轻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哭。”
江畔闻言没有出声,但是却依然止不住的流泪。
江大锤跳下神像,拿衣服稍微破坏神像上的脚印,然后捡起一块石头,往神像头顶砸去。“哐”的一声,神像头顶原来的小破洞,瞬间扩大,神像整个身形都暴露在风雪中。
纷飞大雪开始掉落下来,静静的躺在神像身上,神像依旧是微笑的看着门口,对于它来说没有什么喜怒哀乐可言。
江大锤来到门口,盘腿坐着,再次仔细的包扎了一下腰间伤口,依旧那么的疼痛,就是没流这么多血了。拔出腰间的剔骨刀,拿起衣服在慢慢的擦拭。等着追他的人上来。
江大锤仔仔细细的擦着剔骨刀,嘴里还说道:“老伙计,难为你了,跟了我这么久,今天再跟我最后一次吧。”说着笑了笑。
一股寒风吹了进来,带着飞雪,夹杂着杀意。江大锤抬头看了看正走进来的宗正节中等人。
“来了啊,辛苦了,让你们追了一整晚。”江大锤像是在跟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亲切的打着招呼。
宗正节中看着正殿里面的篝火,最让人瞩目的就是那一大尊笑着的佛像,宗正节中视线位移,没有看到江畔的身影,只见江大锤坐在门口。心里已经有七分信骑马跑出去的人是江畔了。
“江歌,你藏得很深啊,我当初在你手底下干活,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发现你会武功。”宗正节中笑盈盈的来到江大锤旁边坐了下来。接着说道:“我这些年只是怀疑你跟七年前的那件事有关,没想到你真是,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江湖令在哪里?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放过你们父子的。”宗正节中很诚恳的对着江大锤说道。
江大锤还是在擦着自己的剔骨刀,说道:“七年前就说了,没有什么江湖令,你们怎么就偏不信呢,七年过去,还揪着不放。你放了,他们呢?今晚你以为就你们朝廷来了而已?”
宗正节中笑道:“那总能告诉我你真实身份吧?江哥。”
“我是谁?我自己都忘记了,自从七年前那件事开始,我就已经忘了我是谁。”江大锤放下手中的刀,望着天空不断飘落的雪说道。
“刚刚骑马跑出去的是谁?”宗正节中仍不死心的说道。
“我哪知道,我不认识,我一进来他就跑了。”江大锤毫不在意的说着,还耸了耸肩。
“江哥,我已经派人去抓你儿子了。”宗正节中说道。
“你为什么就非要对我们父子赶尽杀绝?”江大锤听到宗正节中一说,立马暴怒站起来质问道。
“那好,我不要江湖令,你告诉我那两本江湖秘籍的下落也行,你肯定知道。”宗正节中信誓旦旦的说着。
“我真的不知道。”江大锤说道。
“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江哥”宗正节中笑道。
“我告诉你,我的儿子要是伤到了一根毫毛我要你陪葬。”江大锤脸色潮红的喊道。
看到江大锤这样子,宗正节中已经九分相信那个骑马的人就是江畔了。
“江哥不肯配合,我也是被逼无奈,只好出此下策了。”宗正节中说道。
两人冷冷的对视着,空气都感觉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