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就是我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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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夫人拼命地挣扎着，但是她身体虚弱，抵不过小月的手。
那苦涩的药汁有一大半顺着她的喉咙流进去。
如夫人捂着胸口拼命地咳嗽着，喘着气：“如果恨我，那不如就杀了我……”
听到这句话，小月把碗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高傲的笑，“我们姨娘说了，你做了错事，就要像条狗一样活着。”
“有没有感觉好多了，你应该感谢你那个女儿，她回来了，还能多留你几天命。”
如夫人捂着胸口，怔了怔：“小，小七回来了……”
小月没有理会，把周围收拾了一下，“夫人，奴婢就告退了。”
过了一会，林宰相推门而入，如夫人看清是谁以后，就厌恶地别开了眼。
林宰相穿着朝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小七回来了，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如夫人垂着头，肩膀削瘦的骨头都要刺破肌肤，有些无力地靠在枕头上：“你要对小七做什么？”
林宰相摸了一把胡子，眼皮耷拉下来，微微一横。
“我能做什么，自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害怕小七看到你这副模样伤心。”
“慧如，你一直是一个聪明人，你也不想让你女儿为你担心，不是吗？”
如夫人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涌上来一股血腥的气息，她拼命的压住。
她当然不舍得小七伤心。
可是她怀疑林宰相别有用心。
这个老贼一向对她和小七是爱搭不理，今日却这么紧张。
事出反常即为妖。
她害怕自己这副破败身子还被林宰相拿来威胁小七，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不如死了干净。
林宰相有些不耐烦，他挥了一下袖子，“你只要记住多说一点好的，不要让她担心就好，若说了其他的，你们母女俩讨不了好。”
如夫人却已经昏昏沉沉，耳边的话也像是在梦里一样，她感觉自己仿佛飘在云端，心跳加快，像要炸裂了一样。
然后她睁开眼睛，精神好了一些，她知道那是刚刚那碗药。
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让她精神好了一些。
她以前也听说过一些虎狼之药，吃了以后就能让人的精神变好力气变大。
可是等药效过去以后，对人身体的损伤非常大，像她这样的，估计是活不过这个月了。
她忍不住从眼角流下一滴泪，声音虚浮：“你放心，我也不舍得让小七为我难过，我什么都不会说……”
灯光如豆，有些昏暗。
林宰相站起身，身上还带着硕硕寒气，门砰的一声关上。
如夫人跌倒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
第二天一大早，林小七就去了如夫人的屋里。
这里一如既往的陌生，她没有任何印象。
如夫人靠在床上，朝林小七挥了挥手：“小七，过来。”
林小七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瘦弱单薄，面色柔和，像一株柔弱但是有韧劲的蒲草。
她很瘦，瘦到骨头都凸出来。
林小七心中恍惚，缓缓的迈过去，吐出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字：“娘……”
她伸手握住如夫人的手，在旁边坐下。
如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按捺住从喉咙里面传出来的痒意：“小七，记住，西苑有个哑奴叫晴欢，去找她。”
小七眨了眨眼睛，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
“娘，你快点躺下来休息，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如夫人缓缓的躺下，“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本书吗？”
林小七想了想那两本册子，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准是哪一本。
“记得……”
如夫人叹了一口气，看着林小七的神情充满了怜惜。
“带着这个册子去找她，她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林小七更加迷惑了。
“告诉我什么？”
如夫人看着她，从她乌黑的发，纯粹干净的双眼，这是和她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女儿。
可是她不是她亲生的。
她长大了，也该知道这所有的一切了，哪怕自己舍不得，也要让她明白。
如夫人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一下林小七的长发：“不要怪娘，娘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不是我的女儿。”
林小七睁大了眼睛，手指攥紧：“什么？！”
如夫人喘着气，望着床帐，陷入了回忆。
她出生在小富之家，小时候有高人给她批命，与佛法有缘，长大后，便去了青山寺出家做尼姑，带发修行。
那一年，她的三妹妹嫁人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林宰相。
她从山上还俗回来，便在宰相府借宿一宿，可谁知林宰相见色起意，做出了禽兽不如之事。
她羞愤欲死，回家后却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不得已，只能留在宰相府。
她的三妹妹是这宰相府的三姨娘。
她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也死了离开的心，想着以后就陪着这个孩子在这宰相府过完这残破的一生。
她还记得孩子出生的那个晚上，外面下着大雨，屋子里面只有几盏油灯。
人影绰绰，她痛的麻木，有锋利的利器劈开她的身体。
耳边模糊的听见接生婆的话。
“是个女孩……”
“三姨娘说了，如果是女孩就杀了，如果是男孩就抱走。”
“可是……”
“可什么可，你不动手，我来动手！”
如夫人昏昏沉沉，像张嘴说：还我的孩子，但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心碎的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她的怀里面多了一个孩子，哇哇乱叫，小手乱挥，活泼的很。
因为是宰相府第七个女儿，被赐名为林小七。
她不愿意去回想那一夜，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自己真正的女儿就是林小七。
毕竟，这个孩子在她一醒来就躺在怀里，小腿踢动，脸蛋可爱。
那一个下着雨混杂着血腥味的晚上就过去吧，她骗自己，自己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死，就是林小七。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小七与常人的与众不同，越长越越出彩的容貌。
这让如夫人渐渐明白，当初的那个女胎。
自己真正的孩子，已经死了。
林小七不知道是谁抱来的，换了一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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