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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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心存愧疚，还是心有不甘？”，花妖问自己。

她曾经把不该有的情愫表露出来，让一个前途光明的星官随自己下了凡尘。在这尘世间，她忘却了昔日的约定，甚至连妖怪都不让他做成，害他被抓回了天庭，饱受忘川水洗噬灵魂之痛。

而如今，他要杀妖除魔回归天道正途，自己再次断了他的唯一归途……

“是呀，从来就没有人做错过什么，错的只有我自己罢了。”

花妖喃喃自语，她伸出手去触碰一直浮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几千年来每到深夜他总会按时的出现在自己梦里，她早就习惯了这样。

“阿木，我本想祈求你的原谅，可是……可是如今我却成了罪人。”花妖泪眼婆娑，她抚摸着阿木的脸颊，竟然感觉到无比的真实。

“如果这是一场梦，希望我们永远不要醒来，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哪里还有什么真的东西？阿木，你闻的到吗？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腐朽的味道，就像是百花山的夜晚，充满了尸骨腐烂的臭味！”

“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是那些让人憎恨的腐朽的规矩！”

阿木的声音响起，让花妖为之一振！

她猛然惊醒，看到阿木在面前望着遥远的天际，月乌依旧站在不远处，原本漫天的杀意早已褪去。

“月乌，错的是这个世界。你听到百花仙子说的了吗？我确实闻到了这个世界早已充满了朽烂的味道。”

阿木见花妖醒了过来，便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他对着不远处的月乌说着。

“没有结果的事情，你做了又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即使再腐朽不堪，那总比你傻傻的堕入黑暗强了太多。”月乌说道。

阴沉的天空中，原本的闷雷声逐渐开始咆哮了起来，那声音犹如一个被囚禁万年的妖魔在怒吼，他仿佛要将这片天地劈开而重获自由一样。

四周的草木都被刚才两人的打斗所毁灭，月乌舍不得下死手，阿木也没有用全力。他看着周围的场景似曾相识。

当初，孙悟空就是在这里跟自己大战了一场。

那一幕仿佛就是在昨日。

“月乌，你还记得当初那些星官们站在孙悟空背后时的模样吗？不错，就是在这里，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觉得我该杀，与我同为星官似乎都是他们的耻辱。所以，在孙悟空的金箍棒朝我挥来之时，只有你没有动，他们全部都毫不犹豫的向我杀来。”

月乌转过身去，这一幕她又怎么会忘。

几千年来她一直在想，如果那一天她没有出现该多好。即使自己当时什么都没做，但是只是站在那里，对阿木来说就是一种刺痛。

可是大帝跟星尊的命令又怎么敢违抗？可恶的规则！

“阿木，不是所以人都像你一样。”月乌沉思良久，开口说道，“他们惩罚你并不全是因为你触犯了天规，恐怕他们是在嫉妒你吧，嫉妒你做了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唉……是啊！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是真的后悔，当初不该轻信那些人！”

阿木站了起来，他开始愤怒的大吼，“我让我的挚爱变成了残魂，我让跟随我的众妖徒暗无天日！我接受大帝的惩罚，甘愿进入诛仙台消去一世修为，更是经受了忘川河水洗噬灵魂之痛！可结果……”

“阿木……”

花妖的身体在颤抖着，他终于知道这几千年来阿木经受了什么。比起他，自己的孤寂之苦又算什么？

“可是，他们骗了我！”

怒吼之后，阿木突然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呵呵，到最后百花仙子也没有得到一世轮回的机会，并且连我都差点轻信别人的谎言而杀死她，险些让她仅剩的这一缕觉魂消逝在百花山中！”

月乌叹息一声，她早已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帮阿木隐瞒下界之事，当初若是去星尊那里告发他，或许就不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了。

然而，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阿木若是再一次来请求自己帮忙隐瞒的话，自己会拒绝吗？

月乌摇了摇头，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

月乌回头看了一眼阿木，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天命，虽然曾经的她从来不信天命。但是，在如今看来，天命的确是所有人都无法抗衡的力量！

“阿木，或许连神仙也挡不住天命。”

月乌想了想说道，她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你好自为之吧，或许下次见面我不会再向当初那样，只是站在一边傻傻的看着了。我或许……”月乌欲言又止，最后没有丝毫犹豫，冲天而起瞬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天命……”阿木喃喃自语，“天命归天，可这天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