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9章 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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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朦胧中。那大肆弥漫在全身的寒冷，开始逐渐褪去。莫恒只感到眼前的景象一花，睁开眼的刹那，发现自己和身旁霍茗，来到了一片，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神秘大泽中。
大泽的景物是那样熟悉。
遍地荒芜的草原，没有尽头的彼岸和天边，宛若置身在更古荒凉与孤寂的岁月长河之中，难以自拔。
“这里是？”
霍茗娇躯上的寒冷退散，她缓缓睁开双眼，正好发现，身边的少年，正拉起自己的手，在无边的草原上，逐渐前行。
“这里就是我当初说过的地方，眼下我们能出现在此地，想必是茗儿你的祈福有了作用。”莫恒劫后余生的说道。
他至今都忘不了，当初坠入冰雪湖前所对视的巨大黑影。
如果祈福失败。
他们没有出现在这古老大泽中，那么等待他们的命运，亦会如曾经的道凌王朝武者一般，尸骨荒野。
“那我们会返回道凌王朝么？”霍茗则是好奇道。
“会的。”
莫恒淡然的点头，憨憨一笑。他不知道何来的信心，但冥冥中，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是盲目的相信古老符昭的力量。
他明白。
无论是巨大黑影、冰雪湖，还是鸢羽一族的生灵，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林泽之地，都跟古老符昭有关。也可以说…是和苍天有关。
踏踏！
脚步如流水，声响回荡在永恒无尽的古老大泽上方，蔓延不止。转过身，看着一条没有源头的岁月迹痕，莫恒知道，他们已经走了很久。
身旁霍茗额头上的汗水，就是最好的证明。
“上一次应该也走了这么久吧？”口中呢喃的自语，他摇了摇头。上一次？那段岁月的经历，早就变得模糊，就连莫恒自己都不知道，曾经在这无尽的大泽上，前行了多么悠长的岁月。
在这里。
生灵感受不到饥饿，感受不到疲惫。之所以会累，因为心躁了。
…
时间伴随着二人的迷茫，不断在岁月的长廊中，前行。
不知道过去多久。
莫恒徒然感觉，手中传来一股轻微的拉力。像是有人在拽着自己，他前行的步伐，也顿时一僵。回过头看着身边早已消失不见的霍茗，他空洞的目光，渐渐被一抹幽暗所取代。
跟着‘嗵’的一声。
身体倒在万古荒凉的古老大泽中。整个人的意识，也开始变得轻飘飘的，沐浴春风，飘向没有人知晓的大泽尽头。
……
睁开眼的时候。
莫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老旧的木床上。
身旁霍茗在安静的坐着，似乎已经等待了很漫长的时间，但却也不觉得烦躁和寂寞。泛着微微红光的脸上，洋溢着一抹春心芳动。
她很喜欢这样。
假如时间能够定格，她希望不可逆转的岁月，能停留在这一瞬间。永远。
“你醒了？”霍茗看到莫恒睁开眼，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笑容很迷人。
“我昏迷了多久？”莫恒随口问道。
“近百个日夜。”霍茗答道。
“百个日夜？我昏迷了这么久？”莫恒有些吃惊，他记得在古老大泽之地，霍茗消失以后，他便跟着倒下。
短暂的功夫。
没想到外界，竟已过去了如此漫长的时间。
“对了，我们离开林泽之地了么？还有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南古境？”莫恒想起了什么，问道。
“离开了，也可以说没有离开。”霍茗悠长的叹了口气，在她的双眸中，徘徊着迷人的色泽。
“哦？”
莫恒一扫四周的景物，简单的屋舍之景，在他眼中，却是凭添了几分熟悉的味道，“这里？难道还是鸢羽一族的村落？”
他不敢置信的开口。
更不愿意去接受这一切。如果连祈福苍天，都没办法离开林泽，他们又该如何？难道要永远留在这万古孤寂的地方么？
“不，这里已经不是鸢羽一族的村落。”霍茗神色复杂，“你出去一看，便会明白。”
点点头。
莫恒起身走向屋外。嘎吱——门被缓缓打开，入目眼帘的，是一座雄伟无尽的古老大山！大山之上，伴有无数绿色的迷雾，它们就像是一条条古老巨大的长蟒，巍峨浩瀚，盘踞山中，不肯退散。
“这是…”莫恒顿时一惊。眼前这座山，实在太大了，站在山脚，宛如面对天地一般，是那么的伟岸。
“这是老先生曾经提过的鸢山。”霍茗在一旁道：“在你昏迷的时间，我曾前往过这座大山。但是这山岳，实在太大了，我飞行了很久，依然在山脚下徘徊。不过却也在山脚，发现一块巨大的山石，其上刻有‘鸢山’二字。”
“鸢山？这就是鸢山？”
莫恒不可思议！
他一直以为，鸢晟口中的鸢山，其实是虚构的，可亲眼所见，心中却是停不下来震撼，“鸢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个地方，又到底是哪里？”
假如这里是林泽之地。
当初薛韬大能者游历三百载的岁月，不可能没有见到。还是说？此地距离林泽之地，已经极为遥远，即便是薛韬大能者，也不曾发现过此地？
恩？
想着，莫恒的目光，微微一颤。他看着四周浩瀚的苍穹和大地，神色陷入沉思。
天地之力？
在大山脚下，他竟然能够感受到天地之力？莫恒心念一动，顿时天地之间，浩瀚雄伟的天地之力，凝聚在他身体表面，无形的威压，让一旁霍茗，情不自禁的倒退两步。
“果然这里，已经不是林泽之地。”莫恒心中，有了答案。同时也很好奇，既然这里，不在是林泽，那么又是哪呢？
莫非是古岄大陆的其他地方？
这样想着，他目光遥看向身后的无尽虚空，但是那里，至始至终，都被一层层绿色的迷雾所笼罩，让人看不清虚实。
“莫恒？我们要上山么？”这个时候，霍茗突然看向他。
“上！为什么不上？”
莫恒笑着点头，当初鸢晟告诉过他，想要离开林泽的办法，也许就在鸢山之中。如今他们到了这里，岂能轻易退缩？
两道长虹，在巍峨浩瀚的大山脚下，不断前行。
和古老大泽不同。
这片神秘的天地，有白昼之分，生灵会感到饥饿，会感到疲惫。好在能够动用天地之力，莫恒纳物石中存放的食物，丹药。足矣让他们，渡过很漫长的一段岁月。
半个月后。
二人还在虚空中飞行，远远看去，大山已经近在咫尺。但就是这咫尺的距离，他们始终无法触碰的到，明明就在眼前，却又仿佛隔了无尽的距离。
“这鸢山还真是大。”莫恒感慨，若不是大，他们又怎么会有身临山脚，却无法触及的感觉？恐怕这一座山，都堪比道凌的领土。
实在是太大了。
又过去半个月之久，莫恒和霍茗前行的步伐，变得缓慢。因为他们已经看到，在古老巍峨的大山脚下，一颗巨大足足数百米的山石上，刻有‘鸢山’二字。
“莫恒，我们到了。”
霍茗悠然说道，她的修为，早在莫恒昏迷的百载光景中，已经达到先天之体。没有突破到化灵境的原因，就是害怕，离开这方天地后，会被道凌王朝的武者追捕。
脱凡境还好。
古物的威能，能够帮助她避开不少危险。但面对化灵境中的强大武者，古物的作用，可就有限了。
“这就是鸢山？”走到面前足足数百米高的山石边缘，莫恒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暗暗咂舌。仅仅是这巨大的山石，在道凌王朝，都宛若一座巍峨雄厚的大山，实在很难想象，这却仅仅是鸢山上的一块石头。
“我们现在就要上山么？”霍茗走到他身边，“在你昏迷的日子，我就已经往山上前行了半个月，但却始终感觉，没有离开过山脚。”
“走吧。”
莫恒说着，脚步向前一伸，来到偌大的山石后面，正准备迈入山中。却在这时，天地响起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非吾族之人，不可踏入鸢山！”
声音透漏着荒凉和孤寂的味道。
但从这声音之中，莫恒却能够感受到一股不可违背的旨意。身体情不自禁，顿在原地，竟真的没有在继续前行半步。
他有着强烈的感觉。
若是违抗这声音的意愿，恐怕下一息，自己就会消失在这古老大荒中，被生生抹去一切存在的迹痕。
“莫恒？你怎么了？”霍茗见少年停下脚步，忍不住的问道。
“刚刚…你又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没有啊。这荒山之中，何来的声音？”霍茗只是摇头，从她的眼眸中，莫恒得知，对方并未说谎！
“莫不是幻觉？”
莫恒踌躇起来，说起来，最近的经历，的确犹如幻觉，先是坠入冰雪湖，来到古老大泽。然后在古老大泽中不断前行，出现在鸢山脚下。似乎过去了很漫长的世界，但一切又像是发生在刹那。
迟疑着。
大山之上，再度传来那道声音：“他族之人？还不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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