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进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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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小姐冰清玉洁如其名，一身书卷气。但她其实是个混血，八分之一的日本、八分之一的加拿大和十六分之一的瑞典。
这并不能完全解释她性格里与生俱来的魅力和缺陷。但如果我们怀着刻板印象去看待这几个国家，那清漪小姐的某些棱角确实都能找到对应的由来——甜美、野性和随遇而安。
如果你能理解这段话，那你就认识清漪小姐了。”
“哪怕我还不知道她的年龄、她的样貌、她的作品和能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乔遇打断了落落对娱乐公众号文章的有感情朗读。
丁落落憨笑了一声，转而打开了另一个链接，继续介绍：“李清漪，二十三岁，东京大学肄业。三年前在日本以演员身份出道，唱跳俱佳。今年四月回国签了江明公司，有不少从她在日本时期就关注她的粉丝。六月发了一首单曲，还有一部上星剧，小道消息是下个月会定档。”
听助理念完了这些基本信息之后，乔遇暂时没什么进一步了解的好奇心——半下午从天香园离开，他就回了公寓收拾行李，这会儿正在去剧组的路上争分夺秒地熟悉剧本。
从王子涵那里得到消息之后，乔遇第一时间就找了舒望商量这件事。舒望也从刘洋那边听来了一些不太清白的恩怨因果。俩人一合计，舒望直接就拍板了——戏该拍就拍。且不说赵立航看起来更像是单纯和刘子尧这个人过不去，就算是他就是想烧着钱搅黄了这部戏，也得看着舒望的面子重新掂量着办。
于是和舒望依依惜别之后，乔遇这就进组了。其实之前和剧组谈好的是30号一早进组，但考虑到这可能又需要耽误一个上午的时间来调整状态，乔遇就提前到了今天晚上进组。
这样一来，舒望生日这一天，他就没能全程和恋人在一起。
丁落落还问过一嘴这个事，意思是反正说好的就是明天进组，今天不赶这个行程也无可厚非，这样不陪女朋友过完生日是不是不太好。
是不是不太好呢？舒望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头天晚上在半山木屋，俩人就跟干了一仗似的，现在的舒望看起来还有点巴不得把乔遇赶走的意思。
乔遇转念又想到了王盛德把他叫到了书房跟他说的那番话，不禁感觉后背一凉。
老人头发花白、精神矍铄。初见时，王盛德的举止仪态都让乔遇想到他一个外貌和他并不相像的老人——乔遇一个发小的爷爷。爷爷是一位退伍的老兵，也是乔遇的咏春师父。
有了第一印象中这样的联想，乔遇自然地对他更起敬畏之心。
车到了剧组入住的酒店楼下，两个制片正在大厅等着接乔遇。
因为乔遇的提前到来，导演把几位主演都召集到了酒店的会议厅，要在第二天开拍之前抓紧时间陪着乔遇围读剧本。
进了会议室，乔遇第一眼注意到的人刚好就是正对着门坐着的李清漪。女生穿一件淡蓝色的方领针织衫，顶着茶咖色的半丸子头，看起来像是随手扎的，小巧的鼻子上架了一副透明框的眼镜。
也许是暖光灯下看不出偏淡的瞳色，李清漪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混血的痕迹。
第一次见到合作演员真人，乔遇心里对李清漪的第一印象就是高中班级里会有的女生，话不多，看着有点冷，但其实很可爱。
那高中时期这样一个女孩和赵立航又是什么关系？
在导演的张罗下，一桌人轮流和乔遇打招呼问好，没加微信的都加了微信。
被刘子尧的烂事搅和得紧急调整拍摄日程，之前拍过的不少还得重来一遍，几位演员的心情乔遇大概可以想见。收了工之后又耗在这儿陪他读剧本，乔遇觉得难保没人会在心里迁怒于他。
不过一码归一码，真开始讨论的时候，乔遇也顾不得那么多，该问的都要问，该提的都要提，和人争得面红耳赤也得把第二天的戏掰扯清楚了。
等第二天的戏都聊通了，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半。导演让众人都散了，赶紧回房间好好休息，第二天好顺利开工。
乔遇回到房间，想起来一晚上都没跟舒望说过话了。而就在这一晚上里，舒望的四十五岁生日已经结束了。
乔遇干了件有点幼稚的事。他翻着一大摞剧本，找出来一个半个的词，拍下照片给舒望拼成了一句话——“生日第二天快乐！”
乔遇等了半天又洗了个澡也不见舒望回复，一边想着很正常发消息时候都快一点了应该是睡了，一边又跟人犯别扭，辗转反侧了不知道多久才睡着。
就在这个晚上，乔遇斜对面的房间里，李清漪在和赵立航通着电话。
“学长，我说真的，没和你闹，你别找乔遇麻烦。”
“怎么，心疼了？”
“哎，你明明知道我……”
“是，我知道。你不可能对他有意思。行了，我心里有数，也就是顺手把刘子尧给你解决掉，那小子太不是东西。我还不至于赶尽杀绝让你以后都没人合作。”
“我知道，我这次回国发展学长你明里暗里给我帮了不少忙，不然我不可能这么顺利。谢谢啦。”
“这就客气了啊，妹妹。别说这个了，改天请我吃饭？”
“好。”
挂断电话后，坐在自家吧台前，赵立航推开刚刚调好的几杯酒，在安静的夜里留下一声轻轻的叹息。
坐在吧台对面的男人拿着手里的酒杯，在被赵立航推开的一个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咽下了一大口酒，说道：“赵总的关照何止回国之后呢。”
“绍文，”
《极光少年》主角换人后重新开拍，拍摄顺利得超乎意料。乔遇态度认真，演技到位，一下把拍摄效率拉高了不少，组里一些人因为换人重拍而生出的怨气也就消了不少。剧组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欢乐。
拍摄六七天后，某一天的下午三点多，剧组的摄影棚外开来了一辆黄色的跑车，后面紧跟着一辆冷藏车送来了一车水果和冰淇淋。
最大投资方松鼠娱乐的老板亲自探班，导演给整个剧组喊了停，休息半个小时享受下午茶。
赵立航来得不巧，刚好看到了喊卡之前在拍吻戏的李清漪和乔遇。
乔遇远远看着赵立航就觉得有点头疼，这真是他在片场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
有了晚宴那次的过节，乔遇是有些傲气地不想理他，偏偏现在他是投资这戏的老板。再把人招惹一次整个剧组都别想安生。
给钱的真就是爸爸。
乔遇这么想着，撑了张笑脸出来和李清漪一起走过来打招呼。
“赵总，这位就是我们力挽狂澜，女娲补天的新男主，乔遇。”跟着赵立航的制片是个能来事的性格，没等着乔遇走近就先给人介绍。
“乔遇，这位就是松鼠娱乐的赵立航，赵总。咱们戏能有这么充足的经费，都是咱们赵总赏识，支持啊。”
“赵总，幸会。”乔遇迎着笑脸伸出手准备跟人握手，想跟赵立航把场面话说到位了。
但赵立航根本不吃这一套，对乔遇伸出来的手视若无睹，嬉皮笑脸地说道：“诶，乔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前些天不是刚见过吗？”
赵立航咬准了“少爷”这俩字，轻佻的语气和眼神都不怀好意。
不明内幕的李清漪想不明白赵立航怎么这么古怪，只能迷迷糊糊地打圆场。
乔遇咬了咬后槽牙，收回手，“想起来了，赵公子。我这人忘性大，几乎忘了之前的事，您海涵。”
赵立航听出来了乔遇的意思是想把之前的事两清，不过他也没错过乔遇那一句刻意强调的“赵公子”里对他这个二世祖身份的讽刺。
“乔少爷真是说笑，你可是个演员，你都忘性大，台词怎么记得住呢？你不能让我现在开始怀疑这戏我投得值不值吧。”赵立航嬉笑的脸上有了严肃的意味，说到最后微微朝着导演的方向偏头，威压如有实质。
这回导演先开口了，“赵总您放心，乔遇的能力那是没的说的，咱们这戏的质量绝对有保障。”
乔遇站在旁边没说话，定定地和赵立航对视。
李清漪扭头看着赵立航清了清嗓子，“赵总，累不累？先坐吧。”
这话里带着一种对不懂事的弟弟的不耐烦，乔遇有点惊讶地看向李清漪，后者在赵立航看不到的视角里对乔遇眨了眨眼睛。
李清漪和导演、制片陪着赵立航去了现场规格最高的休息室，乔遇避之唯恐不及，躲回了自己的休息室看剧本。
乔遇被叫出来再次开工的时候，现场已经没有赵立航的身影了。
晚饭放饭的时候，乔遇和李清漪凑在了一起吃饭。
“你和赵总，怎么回事？”李清漪低声问乔遇。
“什么怎么回事？”乔遇答。
“别装了，你们俩肯定有点过节吧，下午那个氛围，谁还感受不出来啊？”
“我和赵总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倒是李老师，明明你和赵总的关系才更扑朔迷离吧。”乔遇开着玩笑说。
李清漪想了想，道：“也是。”
“你们很熟吗？”
“也不算吧。就是，认识很多年了，老朋友。”
“这样啊。”
“嗯。”
“可是今天七夕呢。”乔遇说。
“噫，”大概因为这是情急之下，日语的否认词在李清漪口中脱口而出。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俩结缘是很久前的事了。现在是好朋友。他帮我很多，我很感激。不过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乔遇抬起头，李清漪没有顺着他探究的目光去解释这句话，而是轻描淡写地牵起了另一个话题，“听说你和舒望？”
听到这个名字，乔遇情不自禁地提起了嘴角，然后才意识到这是个有些敏感的话题。
“我们在恋爱。”乔遇说。
李清漪看着乔遇，表现出显而易见地惊讶和兴奋，“真……真好，真好。”
“是真的。我们俩没想瞒着人，就是也没跟多少人说过。”
“赵？”
“赵总应该是没把我当成舒望的正牌男友。”
“看来是我替你多虑了，我该去提醒赵总别招惹你的。不过看起来好像已经招惹过了。诶，说真的，舒望真的不会让松鼠娱乐破产吗？”
会吗？
不会的。
乔遇低下头摇了摇，埋着一个含羞的宠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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