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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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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飞机上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我让乘务员拿毯子来?”

登机之前,舒望得知方老师手术结束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乔遇在登机后劝舒望趁着路上的几个先休息一下,不然之后几个小时的车程她很可能熬不住。

然而得知方老师脱离生命危险暂时不再为此焦心的舒望此刻开始担心另一件事了。

她还没来得及跟乔遇说起归远的事。这一趟就要在乔遇的陪同下到归远的家乡去,舒望担心一旦让乔遇先从其他途径察觉到什么,那事情就完全变质了。

所以刚刚经历过惊恐紧张的舒望现在依然紧绷着脑子里的一根弦。这的确让她很疲惫,乔遇的轻柔声音更是摇晃着她的心防。

“乔遇,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舒望稳了稳心神,终究是看着乔遇的眼睛开口了。

乔遇还没有意识到舒望接下来要说的事会多么的与他息息相关,只是做了一个侧首倾听的动作。

“我知道现在这个时机很不合适,但是一定要在到达槐南之前告诉你这件事。”

舒望习惯了运筹帷幄的感觉很多年,很少再做这样前途未卜、像是去撞南墙的事了。

“嗯,你说。”乔遇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舒望更煎熬。

“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故去的爱人,就是带我回山里看星星的那个。槐南就是他的家乡。方老师算是他的养父。”

“嗯,我知道。刚刚来机场的路上您已经跟我说过了。怎么了吗?”

“这不是影响后来的我和你的相处方式、对你的态度的因素,但我不能否认是这个事实决定了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开始各位关注你。”舒望逼着自己看着乔遇的眼睛说出最后这句话,“你长得很像他。”

乔遇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舒望也许是想到了这点,也没有再说任何话。十指交叉抵着鼻尖的手掌后,是她在不安地咬着下嘴唇。

很长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飞机忽然遇到了气流,开始颠簸。

其实并不强烈,这很正常。但是在这趟要去看望方老师的路途上,这样毫无征兆的颠簸还是让乔遇即刻就敏感地联想到了生命的缥缈变数。

他几乎没有犹疑地出手帮还未回神的舒望扣上了安全带,然后才扣上了自己的。

探出半个身子的时候,手肘就在颠簸中磕在了座椅扶手上。

“瞒了那么久,现在却一定要说。是想让我帮忙在方老师面前假扮他吗?你说方老师是阿尔兹海默症患者,对吧?”乔遇偏着头靠在座椅靠背上看着舒望。

出于安全考虑,舒望这时也靠在座椅上。这样的位置关系似乎还有一种同床共枕的错觉。

“不是。去了那儿之后这件事应该就瞒不住你了,我觉得我应该在那之前亲口告诉你,还要跟你说对不起,否则我可能就会追悔莫及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本来想好了今天晚上告诉你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乔遇这会儿倒是平静了下来,四平八稳的声音和颠簸的机身对比鲜明:“虽然我还没想明白是不是原谅你,但是后面这件事我相信你。”

乔遇还是侧着头面对着舒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正在砰砰的跳。

吊桥效应,一定是吊桥效应!

颠簸结束了。

乔遇的心还在砰砰的跳。

不是因为气愤、恼火,不是因为恐惧、不安,好像只是因为在和舒望对视,离得那么那么近。

乔遇直起身,歪头苦笑了一下,有些桀骜,又有些无奈。

他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师父是不是也知道?刚开始和后来的分界线是哪里?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在他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否则追悔莫及”又是什么意思?是舒望……也喜欢他?

但是发现心跳久久没有随着颠簸的结束而平稳,乔遇就知道他可能只能认栽了。

乔遇嗓音都跟着变得喑哑。

“真糟糕,好像拿了一个替身的剧本,”他说,“可是我还是喜欢你,怎么办呢,舒望?”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舒望直起身,吻上了乔遇的嘴唇,一触即分。她说:“我也喜欢你。我们可以拿着狗血的剧本,谈一个正常的恋爱吗?”

乔遇伸出左手和舒望的右手十指相扣,给出了他的回答。

他说:“好。”

乔遇还是找空姐要来了毯子给舒望盖上。

两个人的手还在十指交握着,舒望感受着难得的安稳渐渐有了困意。

意识朦胧的时候,她问乔遇:“方老师会没事的吧。”

乔遇:“人有生老病死,不过,吉人自有天相。”

舒望:“嗯。”

舒望:“你说,会不会等会儿下了飞机咱们之中就有人会后悔了?”

乔遇:“谁后悔谁是小狗。”

舒望:“行,谁后悔谁小狗。”

舒望静悄悄地睡着了。乔遇探过身去帮她摘下了硌在耳朵和椅子之间的耳环,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唇膏给舒望涂。

高原上晒了几天,舒望的嘴唇起了干皮,刚刚亲吻的时候感受得到。

舒望睡得并不安稳,说了几句梦话,都是在喊“方老师”。

北京时间下午四点,距离舒望吃上一顿饭已经过了十个小时,乔遇叫醒了舒望让她吃点东西。

舒望一觉醒来看着乔遇对着自己笑还有点恍惚。乔遇倒是在关系转变之后相处得很自然,他把舒望的耳环给她戴回去,告诉舒望:“刚刚看你睡觉时候压着耳朵就给你摘了。”

舒望回到现实里,想起来这人已经是她男朋友了,而且谁后悔谁是小狗。

落地后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就算是为了既不晕车也不饿晕,舒望也必须提前垫点东西。

乔遇就是记挂着这个事才叫醒了舒望,让她务必要在飞机上提前吃一点,免得刚吃了东西就坐车,又会更难受。

事发突然,朱东辰还在深圳出差抽不开身,秘书办的其他人不了解槐南的情况。已经调到盛望的刘洋从朱东辰那里得知消息之后带上了自己的秘书,跟舒望去这一趟。

有刘洋在,后面的行程自然安排妥当。

从北京到槐南的这段路,舒望走过很多回,上一次这么难熬还是赶着去见归远的遗体。

夜幕徐徐降临。晴朗明亮的天空变得昏暗,看起来似乎也多了很多令人焦虑的噪点。

天光半暗的时候,人是会感到无助的,因为想要看清什么东西但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光亮和视线都被混沌吞没,直至夜晚。

“你愿意讲讲方老师的故事吗?我挺想听一听的。”乔遇反复拿捏措辞,希望以此来打破沉默,让舒望在讲述中舒缓地释放她的紧张情绪。

这点心思当然没有瞒过舒望,不过她乐于接受这份好意。

“他叫方考霖,是三十多年前到山区支教的老师……”

舒望将方考霖半生的故事娓娓道来,也讲出了她和归远的诸多过往。

乔遇是一个太过贴心的倾听者,他静静地听着,沉静的眼眸好像能穿透夜色看到与他而言陌生的人和过去的事。

舒望陷在这样的沉静和安详里,言语斟满了陈酿于心的记忆,不经意间就描摹出了鲜活的“过去”,让乔遇几乎趁虚而入地看到了一个从过去走来的自己。

夜色太暗了,可乔遇的呼吸是缓的,体温是暖的,目光是柔的。所以舒望想要抱着她,不光是抛开头衔和外壳去抱着他,还想要带着陈旧而哀伤的过去去抱着他。

乔遇听完了故事,像是走过了三十多年。他说:“你们的故事真像是一幅水墨画。”

舒望脑海里铺开宣纸,染上水墨,但她没理解乔遇的比喻。

乔遇解释道:“水墨画是写意的,也是生动的。笔墨浓重,而画又有留白。你们都给某个人的人生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但又都没有侵占那个人生命的全部。”

舒望懂了乔遇的比喻。

所谓留白,不仅在于归远的离世,更在于方老师培养了归远又鼓励他飞得更远,在于她和归远相爱而不愿扭转对方的人生。

他们的故事确实像是一幅水墨画。

乔遇凑过去抱了抱舒望。

赶到槐南县第一医院,舒望见到了躺在床上睡得安详的方老师。教育局的领导,几个得知消息赶来医院的方考霖的学生都守在病房内外。

医生告诉舒望方考霖摔倒是因为急性心脏病,不论是心脏病还是阿茨海默症,老人的病情都不太乐观了。

“可能,还有六七个月的时间。”说完这句话,医生和舒望相顾无言。

医生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舒望。

他叫王康,王家坳人,是方考霖的学生。十几个小时前的那台手术,手术通知单的家属签名一栏,写的就是他的名字。

苦熬无益,几个学生排了班轮流陪床。舒望跟着苦熬也无益,他们就一起回了宾馆。

刘洋把两张隔壁房间的房卡分别给了舒望和乔遇。

舒望洗完澡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手中的手机拿了又放。

隔着一堵墙,乔遇靠在床头和她背对背,同样地欲言又止。

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直到此刻独处时他们才各自回想这一切。

乔遇甚至到此刻都不能确定和舒望在一起是不是他头脑一热的决定。这并非是说他喜欢舒望这件事尚且存疑,而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后悔在几千米的高空抛下了理智,不去管得失的告白。

不过很快他乔遇就不纠结了。因为他换了一个思路去想,就算是拿了“替身”剧本,如果没有和舒望试一试,他大概还是会后悔。

所以他又开始回味另一件事,关于他其实有点吃醋的这件事。

舒望四十四岁了。她有过爱人一点都不奇怪,她和爱人之间发生过她所讲述的那些事也一点都不奇怪。

发现自己对舒望的喜欢与日俱增时,乔遇就接受了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有故事的女人的这件事。

这和他仍然会吃醋没有矛盾。

可是方老师还在医院没有醒来,想必舒望悬着的心也还没有完全放下。

一个成熟男人、体贴男友,能在这种时候犯矫情吗?当然不能。

乔遇给舒望发了一个两只小猫拥抱的表情包,问道:“还好吗?”

舒望看到屏幕上的对话框升起来,下意识地回了一个“好”。

不过紧跟着她看到了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前面的“乔遇”两个字,又觉得自己可以没那么好。

过了几秒,两条消息同时显示。

乔遇:“不用硬撑,我陪着你。”

舒望:“我有一点累”

乔遇:“可以打电话吗?我给你唱首歌吧。”

乔遇发出这两句话之前的本意是给舒望唱一首轻缓助眠的歌,哄她入睡休息。

但打完发出之后,乔遇倏地联想到了他们在餐厅初见的情景。

那天他就给舒望唱了一首歌,是首当时正火的民谣,他还紧张得走了好几次音。

没想到转眼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相似的事情又发生,境遇却又早已大不相同。

舒望没回消息,直接打来了电话。

“喂。”舒望的声音响起。

这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尽管当面已经聊得十分亲切,第一次通话还是让他们感到些许的生涩。

乔遇刚好用了一个可爱的方式,巧妙规避了这个问题。他清清嗓子,开口道:“深夜电台开始广播,舒望女士,您的恋人乔遇为您点播了一首《沿着月光》。”

打开了一扇窗看见天边一道微光

像是一座城堡还是一片云浪那是一种力量

用尽所有想象你会不会和我一样

闭上眼就能看见你在远方微笑的模样

看远方还睡不着的星光

微风轻轻陪在它的身旁在歌唱

我沿着月光翻过了围墙

在寻找在围绕

爱一直都在你身旁

沿着月光照亮甜蜜的愿望

若你的脸庞皎洁了泪光我给你肩膀

坏心情都遗忘随着萤火虫在飘荡

思念也静悄悄张开翅膀飞翔那是一种力量

只要你在身旁不管别人什么眼光

你就是我的愿望陪你直到地老和天荒

看远方还睡不着的星光

微风轻轻陪在它的身旁在歌唱

我沿着月光翻过了围墙

在寻找在围绕爱一直都在你身旁

沿着月光照亮甜蜜的愿望

若你的脸庞皎洁了泪光我给你肩膀

我不管路上会有多少困难在为难

不害怕不曾害怕哦

你的一个笑容世界停止转动哦

我沿着月光翻过了围墙

在寻找在围绕爱一直都在你身旁

沿着月光照亮甜蜜的愿望

若你的脸庞皎洁了泪光我给你肩膀

呜爱沿着月光缓缓在绽放

“舒望,你睡了吗?”歌曲终了,乔遇轻声地问舒望。

舒望听到了乔遇的问题,蜷在被子里没有回音。她觉得不说话也很好,这样就很好,静静的,有人陪着,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乔遇听着手机中舒望轻轻的呼吸声,也躺在了床上,低声哼唱着柔缓的小调。两个人渐渐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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