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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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前菜及食前酒摆好后蒋教习才现身，大概扫了一眼就叫住十五岁组的一名学生说道：“规矩都忘了吗？只有洗髓院的仙人教习以及仙人杂役才可以坐在大仙子这一侧，凡人教习只能坐在学生那侧，这其中几桌放反了，换过来吧。”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那名学生扑通一跪吓的小萤手里的花瓶差点倒地，蒋教习的语气比起教训自己时可温柔多了，居然要跪下认错不至于吧。
小萤正想着见另一名十五岁组的学生也跑过来扑通跪地上了，说是他指挥有误，这就立即换过来。
两人左一趟右一趟来回跑着调换所有食盘食碗，看的小萤脑袋左右摇摆神情愣愣地，她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喊道：“等一下，你们是在玩吗？”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停下来往这边看，小萤扫了一眼大家走过去说：“据我观察只有食前酒的酒杯尺寸样式不一样，前菜的菜品以及食盘食碗两边一模一样，为何要全部调换呢？”
“对不起，你在说什么？”
“嗯？我说的不是人话吗？”
小萤仍然懵懵的，又仔细对比了几遍左右两边的菜品，斩钉截铁的说：“没错，你只要把错误的名牌和食前酒对换了就好，你们这样一趟趟的折腾是在假忙吗？”
两名十五岁组的学生故意靠近她哼哼一笑道：“插班生就是不懂事儿，不努力工作只知道找捷径，竟然诬陷我们认认真真脚踏实地的工作是假忙，那你这样偷懒是真忙吗，我看是真闲吧。”
周围的学生们也跟着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着偷懒不勤奋就不要修仙了，不听话不愿和大家一起努力付出就趁早离开吧……
小萤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日干活时的场景，一个两人才能抬动的大竹筐里装有七八样用品，只有两样用品需要补充时，他们不是记住哪两样去仓库拿，而是二人抬着大竹筐走到仓库，装好那两样用品再抬回去。
不过一路上倒是碰上不少教习夸他们努力给他们打气，最后还要道一声辛苦了。
小萤想着大喊一声道：“你们到底长没长脑子？”
大家安静后她继续说道：“累着自己的身体一趟一趟的折腾，只为了别人夸你一句努力了，辛苦了？
工作结果最重要干嘛要在意过程怎么做呢，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学习更多的文化，即使无事可做也可以思考人生，总之，你们这样浪费时间……”
小萤没说完一道蓝光闪过直接坐地上了，扶住左肩膀闭了闭眼睛，忍痛抬头看到蒋教习站在面前，一个手势打发其他人干活去了。
“你可知错？”
“对不”，小萤把该说的话憋了回去，慢吞吞地换了个跪坐的姿势继续道：“起初我只以为是因人而异才会有那看起来笨的透顶的学生，永远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就是不动脑子。
可刚刚真是让我大跌眼镜，竟然大家都认为那不动脑子的行为是不走捷径按部就班的认真努力工作……”
小萤话音未落又一道蓝光抽到右肩膀上，她随惯性躺在了地上，咬咬牙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继续喊道：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整日给大家洗脑要听话，你与别人不一样就要被笑话，到底能被谁笑话被笑话什么，他们修仙又是为了什么？”
“啪”一道黄光闪过，小萤双唇火辣辣的疼，摸上去有些肿胀却无出血，她依然要开口突然被一股力量按头。
“对不起，她下次注意。”
丫头说完挡在小萤身前，“蒋教习，请给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仙人一个薄面饶过小萤，她入院也不过三日，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我刚刚那一鞭并没有手下留情，三日内她再想顶嘴双唇便会撕裂般的疼痛，规矩慢慢教。”
蒋教习没说话直接离开了，小萤捂着嘴不敢开口。
丫头边扶她起来边解释刚刚那一鞭算是苦肉计，唠叨着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在今日这样的大日子顶嘴，没罚你去后山禁闭已是宽宏大量了。
小萤站起后靠到一边的柱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丫头神情呆滞，泪花在眼眶里徘徊了好久才肯落下，看的丫头喉咙哽咽。
小萤眨了眨眼睛竟微微笑道：“看来真的是我误会了，是我自作多情了。”
短短的一句话嘴巴疼的她直喘，一脸迷茫的看了一圈周围假忙的学生们，不屑一笑，回头找到刚刚的抹布继续擦拭花瓶，只要工作时间未结束擦多少遍又有什么关系呢。
丫头拽着她去边上休息，手直接被打掉，习惯性的开口要吼她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原本以为不会在意，可直视那肿胀的嘴唇心里就突突。
活了几百年，从来没有过的一种特殊情感涌出，是心疼她？不可能，是后悔那一鞭？并没有，不喜欢何来心疼后悔，做这一切只不过是帮二哥夺回沃池而已。
丫头纠结着左右徘徊了一阵儿，突然抓住小萤胳膊往自己身前一扽，“我帮你请假，你回去歇着吧。”
“不用。”
“听话！”
蒋教习同意后丫头撕扯着将小萤带回自己院中，“燕会快开始了，消肿药消炎药止疼药全在这里，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晚上回来检查。”
小萤看着丫头的背影摇了摇头。
大仙子魏消思从天而降，六岁组新生不由自主的鼓起掌，各个嘴巴张的不小，哇……
“大家辛苦了！”
“您辛苦了！”
必要的寒暄结束后蒋教习报告道：“回禀大仙子，洗髓院教习、仙人应到六十人实到六十人。学生应到二百四十二人，实到二百四十人。
一人为十七岁组学生谭醒，因训练过程中投机取巧被当班教习指正时，不但不知悔改还顶嘴辱骂当班教习，故罚其幽禁后山半年。
一人为十六岁组新生小萤……”
蒋教习故意提高了嗓门，微微抬头看魏消思的反应，毫无异样便微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因燕会准备过程中教唆其他人偷懒走捷径，被仙人丫头给予抽嘴刑罚，嘴唇肿胀不宜面见大仙子。”
“蒋教习辛苦了”，魏消思说着站了起来，举起食前酒，“仙池的繁荣离不开仙人们的努力，你们，只要勤学肯练，守规矩听指挥，按部就班升入仙池，成为仙人，就不枉这十二年的辛苦。”
说完大家一起干掉了酒。
全燕会从前菜到主菜再到最后的甜品共十道工序，从第二道菜开始，负责上菜的十五岁组学生们就没能再吃上一口，却毫无怨言。
魏消思欣慰的牵过蒋教习的胳膊，在他手背上拍了几下，欲言又止的我了半天，摇摇头又摆摆手，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挤出几滴眼泪道：“不说了不说了，都是规矩我也无能为力，看你把洗髓院管理的井井有条，可是已忘记前尘往事不再怨恨与我？”
“不敢”，蒋教习立马抽回胳膊鞠躬在魏消思面前，“大仙子未将我幽禁后山那巴掌大的地方，而是委以重任，这份信任怎敢辜负。”
“好”，魏消思高声一喊震的自己前后晃悠着差点摔倒，低头俯在蒋教习耳边说道：“洗髓院混入了异心人，尽快帮我查出并消除，此事不宜外扬。
那个叫小萤的插班生，一定要和众人一样顺利升入仙池，绝不能出差池。”
魏消思语毕贴着蒋教习倒了下去，几位仙人杂役立马伸着胳膊跑过来，没等拽住，三仙女魏消学突然凭空出现托起了魏消思。
丫头注意到她赶紧躲到柱子后面，叨咕着她怎么来了恍然大悟，赶回自己院子时不见小萤，满洗髓院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