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番外:宋琛(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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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琛连忙护住徐有凰,拦下失去理智的王氏:“母亲,究竟发生何事了?”
王氏怒不可遏地指着徐有凰道:“你的丫鬟蓉儿,跑到素娥病榻前,故意泄露了阿珩和思苑生子的消息。”
宋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猜出蓉儿所作所为,出自徐有凤的授意。
李家出事后,孙月骄害怕李越青也难逃干系,带上家里大量财物试图贿赂,已经成为辽东同知的老情人徐有凤,希望以此保住李越青和李素娥。徐有凤的妻子以为二人旧情复燃,与孙月骄争执中,失手害死了她。徐有凤为保护妻子,掩埋了所有痕迹,又故弄玄虚,让人误以为孙月骄卷款逃跑,私奔于徐家为妾。
大概忌惮李素娥在李氏旧部的影响力,徐有凤担忧她知道真相后,会替孙月骄翻案,意图先下手为强,致她于死地,但宋家戒备森严,又无从下手。
徐有凤与李家关系密切,知道李素娥一直有求死之心,故意将宋珩与林思苑生子之事泄露给她,试图以此成为压死李素娥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他此次似乎打错了算盘。
“她性子骄傲又急躁,怎么受得了这种打击,怒火攻心之下,把阿珩打成了重伤。”王氏见到徐有凰不可置信的眼神,如何不明白她也蒙在鼓里,何况根源终究是宋珩和林思苑生子伤透了李素娥的心。只是人心都是偏的,她无法责怪宋、林、李三人,只能迁怒于作怪的徐家。
可看着徐有凰灰白的脸色,思及她和李素娥平日的情分,迁怒之言再也骂不出口,王氏满腔怒气化作无力的絮叨:“你们不知道阿珩流了多少血,清洗伤口的血水,一盆盆地往外倒……”
宋琛担心徐有凰得知此事后痛苦为难,一直不忍心告诉她,眼见无法再隐瞒,将孙月骄死在徐家之事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难怪圣上一直不愿让夫君见素娥,想来担心你会为了大哥伤害她。”徐有凰听完大笑起来,泪水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而下。
宋琛沉默不言,他都知晓了这出惨剧,又岂能瞒得过赵旭?可他正需要徐有凤维持辽东的稳定,对此事一直装聋作哑罢了。
一个死去的女子,哪有江山大业来得重要,他的人情味儿大概只有李素娥才能享受得了。
……
见到宋珩时,他头上缠满白布,眼睛处更渗着斑斑血迹,宋琛心中微跳:“二弟的眼睛?”
“眼睛倒是其次,最多失明,要不了命。”霍良刚好为宋珩诊治结束,见到他们夫妻,神色凝重:“最令人担忧的是,他太阳穴处骨板碎了,脑中血块淤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若是挺过五年,淤血化去,便能平安无事了。”
说到这里,他低头望着奄奄一息的宋珩,若有所思道:“看来李素娥真是失去了入微之术,以前她打宋珩向来有分寸,此次可见她已经拿不准力道了。”
宋琛:“……”
宋珩昏迷了一天一夜后,挣扎着醒了过来,还未来得及消化霍良的诊断,徐有凰忽然跪了下去,恳求道:“二弟,我求你自己回岭南,不要让素娥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五年后再回来吧。她一直对姜侯爷和李大哥的死耿耿于怀,把他们的死怪在自己身上。如果她知道将你伤成这般模样,她无论如何也撑不下去了。”
她的言下之意,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死到外面去,不要让李素娥知道是她害死了你。
“二弟,你大嫂她胡言乱语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宋琛见不得徐有凰低声下气,也心疼宋珩刚刚死里逃生却听到这种诛心的要求。他一边头疼地安抚宋珩,一边俯身强硬地将徐有凰拉起。
宋珩脑袋包成了粽子,仅右眼露外面,无法看出他的情绪,声音倒是相当平静:“嫂子处处为素娥着想,我一直十分感激。可素娥大嫂之事,想必嫂子已经知道了,打算如何跟素娥交代呢?”
徐有凰明白宋珩的意思,徐有凤和李素娥之间已经势如水火了,你到底帮哪边?而蓉儿如此明目张胆的自作主张,徐有凤何尝不是逼着她做出抉择?
以前李素娥夹在李大哥和姜侯爷之间左右为难,虽然明白那种滋味儿不好受,可到底觉得她有些优柔寡断,找不准位置。
今天轮到了自己身上,方知个中滋味。
“大嫂失手害死李夫人,自然该付出代价。大哥为了掩盖此事,意图伤害素娥,更是错上加错。可大哥势大,有心包庇大嫂,我也做不到亲自大义灭亲,一切只能等素娥自己去发现。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干涉。”她语气艰难地说完,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二弟,我以性命担保,只要我在世一天,会竭尽全力照顾素娥,绝对不会让她再受到徐家的任何伤害。”
宋珩见她神情郑重,仅剩的右眼闪过一丝狭促:“你们对彼此的情意,比对我们兄弟强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夫妻呢。”
宋琛闻言脸色浮出几缕怪异之色,或许宋珩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李素娥处理完李家后事,或许难以直面分沓而至的痛苦,她全身心投入无毒马铃薯的研究,毫无节制地使用入微之术,变得愈发疯癫,已经到了完全认不出人的地步。
徐有凰怕她出事,和胭脂轮流片刻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她们吃住皆在一起,李素娥又身怀入微之术,最早发现了徐有凰的身孕,判断出是个正常孩子,顾及徐有凰的孩子得来不易,担忧自己疯疯癫癫会冲撞她,强制自己从痛苦中清醒过来。
宋琛至今记得:李素娥侧脸贴在徐有凰的肚子上,神色是难得一见的温柔恬静。
正当他恍神之间,徐有凰却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兄弟二人:“二弟休要含沙射影,胡乱猜疑。我跟素娥并非迂腐偏见之人,若真的有那种心思,定然光明正大,绝不找挡箭牌。”
宋琛&宋珩:“……”
……
宋珩落寞离开的那年,正是景化四年的夏末,府中的杏子结得正好,酸甜可口,府中之人皆赞不绝口。
烈日炎炎,倚翠街口的茶饮摊,宋琛带了数十个手下锦衣卫坐在里面喝凉饮,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摸出包分量不轻的油纸包裹,拆开后,里面尽是黄里透红的新鲜大杏。这是徐有凰今早出门送他之际,随手塞给他的,说是今年的头茬熟杏,托他转送给汪静,他媳妇儿眼馋很久了。
想到徐有凰那狭促模样,宋琛终于明白她真的所言不假,她们确实对分桃断袖毫无偏见,甚至有些喜闻乐见。这不,他再正经不过的男人了,竟然被李素娥编排进话本,跟汪静那个死对头来了一出相爱相杀的戏码。
别说,抛开那些肉麻的情情爱爱,人物立体饱满,情节跌宕起伏,读来还甚有趣味,每每想读到章末,总有股挠心挠肺之感……
“大人,您太周到了,体谅兄弟们辛苦,特地请我们吃杏。”宋琛前段日子终于时来运转,护驾有功,一跃成为了锦衣卫指挥使,深得赵旭的倚重和信任。他的心腹,曾经的方小旗也跟着鸡犬升天,成为了锦衣卫千户,因和宋琛多年情分,见他拿出一包大杏,毫不客气地伸手抓了一把,分给身边的锦衣卫。
宋琛也并未阻止,本来就打算分给他们尝鲜,拜李素娥的话本所赐,现在人人见到他跟汪静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戏谑模样,京城姑娘更是见了他们指指点点,面带诡异笑容。如果今天真的送给汪静,不知会传出何种风言风语来,这凉饮略显甜腻,与甜中带酸的杏子正好相佐。
宋琛等人凉饮配大杏,好不快活,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倚翠街巷口,他们立刻起身抹嘴,毕恭毕敬地迎了上去。
本来那人面带恼怒之色,见到了宋琛脸色反而平静下来,哼哼两声道:“你们刚刚吃什么呢,那般津津有味?”
方千户觉得此杏个头大,滋味好,市面上难得一遇的极品,看到还有几颗未来得及吃,就顺手塞入了怀里,打算带回家,讨自家媳妇儿开心。
天子感兴趣发问了,他自然不能再藏着掖着了,立刻狗腿十足地把杏子捧到赵旭面前,还不忘替宋琛美言两句:“圣上,最近热气毒辣,宋夫人特意准备给宋大人解渴。大人慷慨,特分与我们一道享受。”
赵旭远远就瞧见他们吃得开心,本是故意打趣他们,听了方千户所言,倒来了兴趣,抓了一枚在手中,细细端详一番,如数家珍般介绍道:“唔,你们口福不浅,这是李娘子从野外移栽过来的那株变异杏,滋味端得美妙,天下仅此一株,京中许多大人家眷等着吃呢。”
圣上,为何你的语气充满了自豪,就跟丈夫炫耀自家媳妇儿一般,还当着人家大伯的面儿,您也忒明目张胆了。
方千户暗暗叫苦,捧着杏子的手有些无措,余光偷偷撇向宋琛,本想卖个人情给他,哪知赵旭打蛇随棍上,一点儿也不避讳。
宋琛清楚宋珩对李素娥的感情,见到赵旭毫不掩饰对弟妹的势在必得,内心不是不替宋珩感到愤怒,可一切正如赵旭所言:一来他二人已经和离,二来宋珩自知有性命之忧,亲自把李素娥托付给了他。
因赵旭名义上的皇后苏袖,年长赵旭十九岁,传闻命格特殊,可化解赵旭英年早逝的命运,是个被先帝摆在皇后之位的活贡品,跟赵旭仅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所以赵旭毫不脸红地自诩尚未婚配,时常振振有词道:“男未婚,女未嫁,朕凭什么不珍惜这大好时机?”
宋琛无法想象宋珩是以何种心情,才做出将挚爱托付给情敌的决定。
但他知道自己终究失去了宋珩的信任,毕竟他曾为了徐家出卖过李素娥,出卖过一次,卖第二次也就不难了。徐有凰的誓言也不能取信宋珩,她与徐有凤到底是血浓于水的兄妹,而誓言太轻了,根本无力承诺沉重的现实。
不过宋琛可没有忽略赵旭脸上的愤愤之意,想来他又在李素娥那里碰壁了。
李素娥有意做餐饮方面的生意,安置李家那群带有残疾的老兵,只是所需本钱不小,一直未能成行。本来宋老爷有资助之意,她却婉言谢绝了,道是受够了投资人的指手画脚。
为了筹钱,李素娥捡起了老本行,行医治病。不过她因先帝一案,被霍良吊销了新医资质,不得从事新医行业,因此她只能乔装打扮化名韩梅梅,打着良医旗号为人诊治。
霍良开除新医祖师爷的行为,过于惊世骇俗,引起了公愤,都认为他是公报私仇。他本人却对外面的骂声,充耳不闻,由于和宋琛交情不浅,酒过三巡后,醉意朦胧道:“如今的形势,她已经不能只当一名大夫,要学会负起自己的责任。”
意思竟是要李素娥重振李家。
宋琛冷笑,她已失了入微之术,李氏的一切又被蚕食瓜分,除了依靠赵旭,她拿什么聚拢已散的人心。
说得大义凛然,不过是摸准赵旭对李素娥的心思,投其所好罢了,故意断了李素娥的后路,逼着她到赵旭身边去罢了。
但是有此种想法的人,似乎不止霍良,李素娥那个身陷囹圄,现在已经化身教坊司老鸨的赛雪,似乎也打着此种龌龊想法。
前不久,李素娥和赵旭因教坊女子起了争论,双方各执一词,闹得极为轰动。
赛雪毫无动容,反而半真半假道:“素娥,你与其为我们多费口舌,还不如不从了圣上。他来了大半年,待你的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后吹吹枕头风,让圣上效仿姜氏和李氏那样,以律令废除教坊司。没有了官府的助纣为虐,就会少很多可怜女子沦落风尘。”
当时宋琛陪着赵旭就站在门外,李素娥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入耳中:“赛雪,教坊司是历代用来震慑和羞辱敌人之举,他自私……咳,公私分明,不会因女人的枕头风而轻易废除。”
宋琛面色发青,若是赵旭答应废除,她莫不是还真打算从了赵旭。
显然赵旭也听出了李素娥的意动,自觉有了一丝希望,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面露期待之色,竖起耳朵继续听赛雪的撺掇:“素娥,我知道你不喜欢圣上,可箴言说圣上难过而立,你就委屈几年,待他百年之后,天下大权你可尽揽于手,到时李氏旧部会全力助你立足。”
“听起来倒是很有诱惑,可我性子急,做不到委屈自己。”
听到李素娥拒绝,赵旭立刻黑了脸,低声冷哼:“在宋家跟个受气包一般,不见你性急,朕看你就是担心朕三十而不死。”
宋琛:“……”
……第二章
不管李素娥心里打算如何,但她显然对赵旭的接近充满警惕,自从赵旭暴露身份后,一直佯装不知他的身份,还打着宋琛的旗号以势压他,每次见了他,都无好脸色,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了。
赵旭无奈,决定等半年,换个身份再去。
方千户对此十分不解:“圣上,李娘子虽说有脸盲,可是也并非完全不记得人。依卑职观察,对于要紧人物儿,大概还是有几分印象的,她连赛雪的模样都记得清,没道理记不住您啊。”
“因为她一旦知道朕的身份,就会刻意忘掉朕。半年时间,足以将朕的模样丢到天边去了。”赵旭心情似乎不错,解答了方千户的疑惑,目光却略带深意地看着宋琛:“不过比起在昭狱强多了,那时朕前一刻见了她,后脚就将朕忘得干干净净。”
方千户咋舌,李娘子难道不怕冲撞了赵旭,可一想到她现在还安安稳稳地活着,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只是依旧疑惑,她为何要故意忘掉赵旭,莫非是欲擒故纵?
“她大概是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杀了朕吧。”赵旭似乎看透了方千户的心底所想,随意地解释道,那口气恍若吃饭睡觉般轻松自然。
“如果李娘子有一天记起圣上,又该当如何?”方千户不由失声道。
“那自然欢喜到大赦天下。”赵旭似乎在畅想方千户所说的情景,眼睛高兴成一条缝,自娱自乐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届时诸位爱卿很快便可向朕讨杯喜酒喝啦。”
方千户目瞪口呆,脑中快速闪过“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以及“你在想屁吃”,嘴上却道:“古人有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圣上一片真心,定然会得偿所愿……”
方千户马屁拍得飞起,突然无端打了个激灵,似是想了什么,转头望向宋琛,只见他神色平淡如常,仿佛刚刚发毛之感只是错觉。
……
时光如水,半年之期匆匆而过。
大概怕宋琛和汪静坏他好事,赵旭一道圣旨,将二人分别派去江南、九边督查税务。
临行的前一天,李素娥拉着宋沛,迎了上来,:“听说大哥要去江南办公务,我想着大哥毕竟是沛哥儿的亲生父亲,你这一去有两月之久,所以我特地带沛哥儿给你告个别。”
听到她特意加重的“亲生父亲”,宋琛抱起宋沛的手微滞,近来李素娥时常邀功一般,展示她对宋沛无微不至的照顾,每次还会强调一句“沛哥儿是大哥的亲子”之类的话。
他怀疑李素娥已经知道了,他和孟青平当年干下的龌龊事,故意来臊他。近来她跟孟青平的妻子宁慈走得很近,宁慈说不定将真相透漏给了她。可从她真诚的面上,又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对宋沛好只是为了求得他的关照。
“大哥,此去江南,会不会顺道去岭南探望一下你的侄子?”正当宋琛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李素娥问道。
宋琛听她提起宋珩和林思苑的儿子,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怀中的宋沛,随后若无其事道:“圣上只给了一个月,岭南怕是没空去。”
“这样啊。”李素娥有些失望,从他怀中接过宋沛,便告辞了。
注视着一大一小相携而去的背影,宋琛深埋心底的预感,越发清晰起来,从她收养宋沛的那刻开始,她和宋珩就注定没有未来了。
“相公看得如此出神,到底是在看大人,还是看孩子?”徐有凰不知何时来到了宋琛的身侧,语气揶揄道。
“弟妹常说全都要,为夫就不能大人孩子一起看么?”宋琛想到了府中的一些传言,罕见的开起了玩笑。
自宋珩离去后,李素娥就与徐有凰起了矛盾,两个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情分,起因是李素娥经常带着宋沛接近宋琛,有人嚼舌根说李素娥后悔嫁给宋珩,又有人反驳宋琛本是李素娥的未婚夫,徐有凰横插一脚,坏了人家的美好姻缘……总之,她们反目的原因似乎是为宋琛争风吃醋。
宋琛第一次听到这种无稽之谈简直要气笑了,可徐有凰和李素娥竟然默认了此种传闻,任由其发酵。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也许李素娥早就已经知道了孙月骄不幸遇难。只是那时徐有凰怀孕,她将一切埋于心底,大概又觉得痛苦难以抑制,常常在无人之处,如同疯子般,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徐有凤,是徐有凤害死了她!”
她们相识十多年,亦师亦友亦知己,对彼此了解之深,不亚于他和宋珩。两人定然清楚,双方对孙月骄之死心知肚明,做不到自欺欺人,又因多年情意,不愿揭开残忍真相,只能心照不宣地用争风吃醋掩饰血淋淋的伤疤。
宋琛唯一郁闷的是,李素娥为何总拿他做筏子?
跟宋珩吵架是这般,跟徐有凰闹矛盾还是这般。
徐有凰与宋琛夫妻多年,怎会不清楚他心中所想,笑着捶着他的胸口道:“人家不过开个玩笑,相公倒是不依不饶了。”
“夫人如何看沛哥儿?”宋琛与她笑闹了一会儿,似是心血来潮般问道。
徐有凰说完,偏过头看向他,又继续道:“如果是问我的感受,不能说毫无芥蒂,除了怨你的隐瞒,但也并无太大的怨怼,毕竟沛哥儿是在我们成亲前所生。若沛哥儿是我们婚后所生,我肯定容不下他。”
宋琛赶忙表忠心,哄得徐有凰眉开眼笑,过了良久,又郑重问道:“有凰,依你之见,阿珩跟弟妹还有可能吗?”
徐有凰微微一怔,叹了口气,“我清楚二弟对素娥的付出,也知道他有很多苦衷,可他参与毒杀姜侯爷,又跟林思苑生下宋沣,素娥恐怕无论如何也与他过不下去了。”
似是不愿再谈论这个沉重的问题,徐有凰又继续刚才话题:“相公,如果是问我对沛哥的看法,敏感多思,可忠厚踏实,又很重感情,是个难得好孩子。素娥自从认下这个孩子后,心情开朗许多,不似以往偏激,沛哥儿真的合她的心意。”
宋琛听到这里脸色微变,眼底有愧疚一闪而过,徐有凰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起先有些疑惑,继而仿佛明白了什么,心底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声音颤抖道:“姓宋的,你老实告诉我,宋沛到底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