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夜遇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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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要回来了,还三五天就到家,简直晴天霹雳!
“该死的狗东西,不在外面升官发财,回来碍眼吗!”我一边喝酒,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从头到脚问候宋珩,只是骂着骂着,我那混沌脑子才猛然意识到——
那是他宋家,不是我李家,辣眼的人一直都是我呀,鸠占鹊巢久了,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不成?
“二奶奶,天色不早了,楼里往来之人形形色色,您孤身一人,多有不便,还请您早些回府,莫让老爷夫人担心。”正唾骂自己时,快活楼的小厮跑到桌前,恭敬地对我下了逐客令。
快活楼,天下第一楼,八百年前,大雍朝有名的美男子赵嘉仪,主持修建。
京中人人皆赞宋珩美姿仪,乃当代赵嘉仪,大约美男都是相似的,他二人确有几分神似。但依我看,宋珩的相貌远不及赵嘉仪。
赵嘉仪的英俊自成一档,我第一次见他时,只觉得他整个人如同赤阳当空,耀眼得令人眩目,那份冲击力至今记忆犹新。
由于帅得惊天动地,赵嘉仪刚出道就成为娱乐圈顶流,俘获了大批颜粉。
只是红了不到两年,他突然从银屏上消失了,网络哗然,四处流传着什么封杀、仇杀、潜规则之类的离谱消息。我当时倾向是意外,因为赵嘉仪失踪的前两天,还在跟我打电话吐槽。
赵嘉仪和养兄陆誊从小一起长大,跟我也算半个青梅竹马,遇到不顺心的事便打电话骚扰于我。
“时彤彤前几天中考成绩出来了,考了有史以来最高分——三百五,老板放我七天假,让我带着时彤彤出去玩一圈,庆祝她超常发挥。这破烂分数也好意思庆祝,想当年要不是为了艺术,我怎么着……”
我心说:“你不是因为成绩太烂,才去祸害艺术的么!”
“我听陆誊说,你考得很好……你以前给时彤彤补过课,也算有份师生情,要不你陪她去吧。”
我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拜他所赐,时彤彤一见我就如临大敌,我才不自讨没趣呢。
“好吧……他这爸爸当得可真够轻松的,时彤彤从小到大,生活、学习样样都是我操心。上个班儿,还把我的档期、通告排得满当当,我整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哪有精力陪她啊,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使唤的……”
抱怨归抱怨,赵嘉仪最后还是屈服了。毕竟时彤彤的爸爸,既是他老板又是他后爹,双重压迫,不服不行!
没想到这竟是我们最后的一通电话,没隔两天就传回二人双双失踪的消息。更离奇的是,他二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半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成为李素娥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俩也穿了,只可惜我和陆誊不过晚到一年,便与他们隔了八百年,否则我们四人还能凑桌麻将。
我一直觉得他们这对继兄妹比我们这对养兄妹幸运,虽未成就一段姻缘,但始终不离不弃相互扶持,不似我跟陆誊互为仇敌,以至于不死不休,来到这个世上,堪堪见了一面,便再次生死相隔。
还是身穿好啊,不占因果。魂穿那是借尸还魂,要还债的。
对比我们四个穿越者的结局,我发现上天待赵嘉仪最为厚待。
赵嘉仪最终官至大雍丞相,还娶了公主,红颜若干,儿孙满堂,至今子孙繁衍,当今大周皇室都是他的嫡脉后人。
罢了,羡慕不来,还是先批评一下他的后辈们:快活楼不是你们老祖宗留给后辈的祖产么,怎么落到姓宋的手上了,不然我也不至于被一名小厮打发出来。
丢下一锭银子,我带着些许醉意,摇摇晃晃,出了快活楼,此时天空已寻不到太阳的踪迹,只留最后一抹余晖,天色的确有些晚了,若是错过了宋家的门禁,定然又没好果子吃。
为了赶时间,我特意捡了一条近道回家,这条路节省时间不假,只是需要穿过倚翠街。
我曾在那里坐诊行医近两年,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后来宋家觉得有辱斯文,严令我不得再来此地。
今日事急从权,我将宋家的警告再次抛之脑后,来到倚翠街时,这里已经热闹起来,两边阁楼里灯火辉煌,窗上系着红绸,一群花枝招展的娇艳女子姿态撩人地倚在门首献笑。
今夜的生意似乎也格外兴隆,往来之人摩肩擦踵,甚是拥挤,我本当加紧赶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一个接一个高大威武的小伙们从我身旁经过,回府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最后通过努力回想王氏那刻薄面容,我才硬生生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还酸溜溜地自我安慰:这么帅还出来女票,世风日下,有貌无品,不看也罢!
正感慨间,胃里突然一阵翻涌,我赶忙钻进一条黑黢黢的小巷中,可不能当着帅小伙的面儿出丑。
待肠胃平复后,我打算离开之际,巷口进来了一个人,来人身形高挑,肩膀宽阔,几乎完全挡住了巷口透过来的光,随着他的走动,原本阴暗的小巷,更添三分幽深。
虽疑心来人不安好心,不过我倒也不惧,内心反而隐隐有一丝期待。
我并非有何特殊癖好,而是宋家生怕我闯出祸端,一直都派暗卫监视着我,美名其曰“保护”,保护了我八年,至今还未发挥过作用。
今晚终于逮着机会见识一下宋家暗卫的身手了,将来或许有用得着的那天。
因此我毫无畏惧地看着来人迎面走来,可直到来人与我仅剩几步之遥时,宋家暗卫还迟迟没有出现。
淦,莫非被哪个小妖精给迷住了?
大哥李素基十分不看好我嫁入宋家,曾有言:宋家从上到下只会表面功夫,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到时候有你受的!
李素基的警告之言再次成为现实,我不由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啊!
我本想呼救,可此地本就不是良家女子来往之所,依照那帮欢客的道德水准,多半会袖手旁观,说不定还以为是啥新鲜花样……
思及此处,我悄悄从袖里摸出一包药粉,攥在手心里。
药粉乃我亲自配置,名为“三步倒”,吸入肺中,一分钟之内必然浑身无力,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简直杀……咳咳咳,旅行之必备,只是制作麻烦,造价高昂,一般我是舍不得拿来用的。
距我仅有两步距离时,来人停住了步伐,我微微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道:“这位公子劳您让一下。”
来人嘿嘿一笑,侧身斜倚在墙上,一条长腿横到对面墙壁,彻底堵住了我的去路,出言调笑:“美人儿,如此良辰美景,相逢即是缘,你我何不谈一谈诗词歌赋,聊一聊人生理想?”
听着这又土又囧的搭讪之言,我倒略略放下心来,来人虽言语猥琐,可观其行止并非穷凶极恶极之辈,充其量就是个登徒子,嘴上花花,水平还很次的那种。
正这么想着,登徒子手突然伸进怀里摸索起来,我怕其不怀好意,心又提起来,正想先下手为强,却见他摸出一团闪着荧光物件,定睛一看:好家伙,数十颗夜明珠穿成的手串,起码价值千金。
难道我左眼跳应在这里了,想当年我也有为民除害的梦想来着……
借着微微荧光,我看清了登徒子的脸,浓眉大眼,相貌周正,隐约还有几分面善,心底生出几分异样来,还未来得及深想,只见登徒子的表情丰富起来,懊恼、怀疑、尴尬,数种情绪在他脸上轮番出现。
我苦笑,大概能猜出登徒子为何如此反应。
此世我其貌不扬,顶多称得上清秀,如今二十有八,最好的年华已过,加之做了多年的怨妇,且无心打理,倚翠街上随便拉个老鸨,样貌都胜过我三分。
当然我并非完全没有闪光点,大约常年翻墙之故,我身材特好,高挑匀称,多一分显胖,少一分则瘦,可谓是恰到好处。宋珩曾夸过:秾纤合度,婀娜多姿,平生之仅见。
他的话,十句只能信一句,此句可信。
登徒子估计瞧见了我的背影,心猿意马,迫不及待跑来勾搭,哪知道我是个背影杀手!
眼见登徒子没有瞧上我,觉得手中的药粉倒也不必浪费了,毕竟身上仅带了一包药粉,回宋家的路还有段距离,暗卫又靠不住,黑灯瞎火,谁知道还会不会再遇见不讲究的变态……
我淡定地等着登徒子扫兴而去,哪知他不按常理出牌,竟把手中的明珠往我身前递来,看样子有要送给我的意思。
“莫非大鱼大肉吃腻了,他要换个口味儿,否则他怎么会送我明珠呢!”我微微愣住,摸了摸鬓角,自恋地想。
“拿着,我——”见我迟迟不接,登徒子不由地催促起来。
我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明珠,赶忙委婉拒绝:“公子,我并非那种人,您还是找别人吧!”
登徒子呼吸一滞,幽静的巷子中,我似乎听到了磨牙的声音,正当我疑心是不是耳鸣时,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以为我是哪种人?我也并非你想得那种人,明珠给你,换你头上的金钗。”
还有这种好事?这串夜明珠足以换五十根金钗了!
我那爱财如命的小心脏不由地跳动起来,正要取下金钗给他时,突然想到一件事——近来市面上流传一种萤石,鱼目混珠冒充夜明珠,有许多人上当受骗,赔得倾家荡产。
我眯眼细瞅登徒子手里的明珠,大概先入为主,总觉得亮得不太正宗,隐隐约约带点绿芒,不由地想起了前世夜色中发绿光的廉价贴纸……
我说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若非我机警,金钗就搭进去了。
我的金钗不但真金实心,还是名家打造,价格不菲,最重要此乃我自己挣钱所买,是血汗钱。
我不由失落起来:本以为是个垂涎美色的大款,没想到是个贪财的骗子!
瞅了瞅他那高大体格,我按捺住鄙夷之情,试图蒙混过关:“公子莫要开玩笑,金钗乃鎏金,不值钱的。”
“哦——”他换了个姿势,收回长腿,正脸对着我,肩膀抵在墙面,左手撑在墙上,剩下一只手则把玩着夜明珠,下巴微抬,斜着眼往我身上扫了两眼,盛气凌人道:“无妨,一串明珠而已,爷家多得是。”
我认定他是个骗子,自然不肯,懒得与他扯皮,陡然生出一股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气势:“休想,再不让开,我要叫人了!“
“你叫吧,叫破喉咙,看有没有人来救你!”登徒子一脸无所谓,阴测测地恐吓道:“乖乖交出金钗,少吃些苦头,不然——哼!哼!哼!”
我:“……”
“既然你不肯换,那借用一会儿便还你,届时少不了你的好处,再磨磨蹭蹭,我可亲自——”登徒子的嚣张气焰激怒来了我,趁着登徒子威胁之际,屏住呼吸,悄悄将药粉抖在空中。
登徒子察觉有异,鼻翼微微抽动,疑惑不解:“哪来的药香?你——”
“啪嗒”萤石跌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登徒子的手臂僵在半空,紧接着一个踉跄,朝我扑来。
我敏捷地侧身躲过,任他摔了个狗吃屎,接着从袖中摸出一个口罩戴好,俯身拾起萤石,一把薅起他的头发,啧啧欣赏起他鼻青脸肿的样子。
或是无法相信着了我的道,又或是我竟敢如此粗暴待他,登徒子迷茫地看了我两眼后,才反应过来,怒道:“大胆!你想干什么,我要叫人了,来人——”
登徒子的气势很足,但声音却微不可查,想来“三步倒”起效果了,防身之用自然不会偷工减料,质量杠杠的!
“你叫吧,叫破喉咙,看有没有人来救你!”我将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劝你还是老实些,不要做无畏挣扎,不然——嘿!嘿!嘿!”
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