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荒谷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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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继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在一处温暖的山洞中。他伸手一摸,身下铺着厚厚的树叶,身上盖着一件女子的衣服,闻上去有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
旁边火堆的火焰越来越小,看来点火的人已经离洞有一段时间了。火堆旁有几根劈开的原木堆放着,风继忠想要起身添柴,刚一动身子,四肢百骸无不疼痛难忍。
他缓缓掀开身上盖着的衣服,便看到小腹的剑伤已经被包扎了起来,缠在身上的绷带好像是从衣裙上撕下来的布条。他再往下看,腿上被野狼撕咬的伤口也被涂抹上了白色的粘稠药物,不过这药物并不止疼,所以风继忠还是感到口渴难忍,浑身难受。
这么短暂地醒了一阵后,他又再次昏睡过去。直到口中尝到清凉甘甜的山泉水,他才又缓缓睁开眼睛。这时他才看清,给他喂水的人正是随身的丫鬟韩紫云。
“紫云姑娘,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风继忠艰难地说。他每说一句话,小腹的疼痛就会增加一分。看着他满脸冷汗,韩紫云悄声道:“公子,你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喝了这些热粥好好歇歇。”
风继忠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儿,余光往旁边一看,原来洞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石头堆砌的简易灶台。一只陶罐中香喷喷的小米粥冒着热气,火上还煮着一罐浓郁的草药。
原来她刚才不在洞中,是去襄阳城抓药,买粮,难怪用了这么久。风继忠往自己身上一看,已经披上了两件干净的衣服,只有韩紫云的衣服仍旧满是泥泞,头上的鬓发也没工夫整理,胡乱地挽成一个头髻,垂在脑后。
风继忠轻声道:“真是辛苦你了。”
韩紫云道:“我不辛苦,你才真的难受。只是襄阳城里到处是武当弟子和各大剑派的高手,我不能将你送进城去找郎中医治。”
风继忠想到韩紫云深陷五星楼的无助,想到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后,又因为自己的伤病,冒险进入襄阳城买药买粮,这样困难的事情,一个不会武功,柔弱无力的小姑娘是怎么艰难地做到的呢?
风继忠道:“我若是大难不死,以后一定想方设法,报答你今日的恩情。”韩紫云微微低头,面露红晕,悄声地道:“只要你记得今天的话,我以后有一件要紧的事求你,你一定答应我就行。”
风继忠道:“但有所求,一定答应。”韩紫云心中高兴,将热粥盛好端来,一勺勺喂到他的嘴里。那粥中不知加了什么佐料,一口吃下去,鲜香味美,不亚于喝一碗新鲜鱼汤。
风继忠一连喝了两碗,这才感到身上有了一些力气,张口又问道:“这里是哪里?武当的人会不会追来?”
韩紫云道:“这个山谷没有名字,离襄阳城有一天的路程,又不处在大路上,所以平常没有人会来。那些追兵肯定找不到这里来,你放心吧。”
听她这么说,风继忠才算放下心来,但又想到,襄阳城远,她一去一回就要两天时间,自己不知昏迷了多久。韩紫云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等他回答,便说道:“不错,你昏迷已有三日,三日之中,没有什么山妖野兽走进这个山洞,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已经带回了半个月的草药,你每天敷药,一定能够好起来的。”
山洞中安然无事,风继忠躺着无聊,每日看着韩紫云忙前忙后,又是换药又是煮饭,亲眼见证一个漂亮姑娘为了自己一个病人,累到日渐消瘦,形容憔悴,不由地心痛不已。
半个月转瞬即逝,洞中的物资也渐渐用光,韩紫云做好早饭,给风继忠换好药物,开心地道:“公子,你的伤口恢复的很好,相信再有半个月,一定能够完全复原。我再去襄阳城买些东西,顺便打听一下市面上的消息,要是武当派已经放弃寻找,我们就不用躲在这里了。”
风继忠下意识地往腰间去掏钱袋,结果摸了个空。风继忠道:“紫云,我忘了此时身无分文,没有银子,你怎么抓药买粮?”
韩紫云道:“公子放心,我身上还有一些贵重首饰,进了襄阳城,找一间当铺卖了,就有花不完的银子。”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支镶着宝石的金钗。那金钗一看就是陈年旧物,价值不菲。
风继忠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金钗?”
韩紫云道:“这是我外婆传给我娘,我娘临死前传给我的。本来就是用来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救急用的。”
风继忠赶紧阻止道:“你当初宁可卖身葬母,也不愿典当这支金钗。此时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就将你家传承了三代的金钗典卖出去,我不能答应。”
韩紫云道:“自从公子赠钱将我母亲安葬,我心中早已将公子视作亲人,这一支金钗能解我们一时之厄,也算物尽其用。如果公子实在不忍,大可在咱们离开山谷,回到公子府上之后,派人再来赎取。”
风继忠心想这也是一个可行之法,不管这金钗典当多少银子,自己回去之后,有足够的银子能够将它赎回。但是这金钗对紫云意义非凡,不是能随便舍弃之物。
韩紫云不等风继忠犹豫,就风风火火除了山谷。
这半个月中风继忠小腿的咬伤已经结痂,不影响他的行动,只是小腹的伤口让他不能远行。他曾经数次想要出洞活动,都被韩紫云强行拦在洞中。
现在洞中只剩他一人,洞中一切都已经不再新鲜。好动的他实在无聊,拄着一根长棍走出山洞,往山谷深处慢慢游玩。
走到中午,风继忠又累又饿,这才后悔出门时没有带上几块儿干粮。他见前面藤条密布,树木葱郁,没有道路,便打算就此打住,转身要往回走。转身之前,见一处树藤浓密,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他用手中长棍一拨,一颗硕大的鸟头骷髅从里面滚落下来。
这颗鸟头骷髅不知在树藤中藏了多久,上面已经被绿色的菌类布满。风继忠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鸟头,好奇心起,用长棍继续拨开树叶,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鸟骨架显现出来。
风继忠心道:这么大的鸟骨,前所未见,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心中一动,突然想到,这怕不是西天如来佛祖头顶上那只金翅大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