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日月神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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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继忠正和韩紫云在吃早饭，韩紫云注意到店外的官道上一会儿工夫过去五六批叫花子。他们十多人为一队，前后相距一里多远，纷纷往城西山道上走去。
韩紫云道：“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叫花子？他们好像是有什么秘密集会。”
风继忠道：“鸡公山你知道在哪里吗？咱们路过信阳，鸡公山的云海雨凇可是不能不看的。”
韩紫云一听就来了兴趣，草草吃完食物，牵过两匹坐骑，两人策马扬鞭往鸡公山而去。一路上不时能碰到成群结队往同一方向行进的叫花子，风继忠假装是寻常游客，不敢将眼神往他们身上瞥上一眼。
午后阳光渐盛，两匹坐骑浑身流汗，两人下马在山脚小店吃了些东西，稍作休息，就往鸡公山顶报晓锋上踱去。
因为丐帮弟子没有大事不能乘马，所以两人一阵奔驰，竟然赶到了丐帮众人的前头，上山途中，并没有见到几个乞丐。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山腰的火把从零星汇聚成一条火龙，风继忠知道是丐帮大队人马到了。
风继忠和韩紫云藏好马匹，在报晓峰上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身，伸头向下看去，只见上千名叫花子聚在不远处的平地上，用简易的彩布在树上绕了几圈，算是装饰。
众人在平地中间堆了几百斤的枯树木柴，燃起一大堆篝火，这大火不仅能照明，还能取暖，山风呼呼大吹，围着篝火的众乞丐也不绝寒冷。
火光中风继忠看到背靠鸡冠石一排摆放着几把太师椅，上边用五色的花布缝成坐垫，信阳分舵主蒋正武端坐中间，右手边依次坐着衡山莫大，刘正风和峨嵋葛化龙。左手边坐着分舵的两位副舵主，罗胜，商景阳。
众乞丐参拜已毕，蒋正武站起来，向众乞丐道：“众位兄弟，魔教大举南下，我帮首当其冲。郑州分舵被毁一事，相信大家已经听说，帮主和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已经日夜兼程赶去郑州解决。”
“此事不只是我丐帮一帮的事，嵩山派江掌门亲自出马，带着‘嵩山十三太保’和门下大批弟子，前去助我帮声威。帮主不能亲临本舵，可是有衡山派和峨嵋派的高手前来助阵，我们也一定能够战胜魔教，保住分舵。大家说对不对？”
众叫花举着手中的竹棒，大声附和道：“誓死保卫分舵，不让魔教诡计得逞！”“解帮主万岁！丐帮历代先祖万岁！”
蒋正武打手一挥，众叫花齐声住口。蒋正武道：“大家赶了一天的路，今晚好吃好喝，痛快享用。吃饱喝足后，待会儿拼杀起来，可千万不要给老子丢人！上酒肉！”
蒋正武一声令下，几十个叫花子走上前来，先铺开一张地毯。有的从身上背着的大麻袋中倒出整只的鸡鸭鱼肉，各种果蔬，有的从麻袋中倒出的是整袋的白面馒头。几十个人将身上背的食物都倒出来后，又有十多个叫花子搬上来十来坛酒。
风继忠在远处看了感到可惜，这些好菜正是从山下酒馆中花银子买来的，隐约能看到红焖肘子，糖醋排骨，那些菜有甜有咸，胡乱倒在一堆，岂不是浪费？而且味道混在一起，怎么还能吃呢？
他却不知道，丐帮中历代传下来的规矩，叫花子只能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剩饭。就算是遇到帮中庆典，重要事项，买回来的好鱼好肉也要故意弄坏，以示绝不忘本。
风继忠心想这样一来，让坐在上首的衡山、峨嵋贵客怎么吃呢？只见另有几个衣着干净，手脚麻利的小叫花快步走到莫大面前，
将手中三个简易折叠的木桌快速摆好，身后的人从食盒中拿出干净的菜肴和碗筷，摆在三人面前，临退下之前，还不忘给每人一壶小酒。
见一切就绪，蒋正武和两个副舵主走到毯子前，从身上的布袋里掏出一口陶钵，伸手在堆积的食物上抓了一把放在钵里。两个副舵主在蒋正武抓完食物后，也各自走上前，抓了一把放在自己的陶钵里。
紧跟着是散布在篝火四周的各个乞丐，按照身份的高低，从五袋弟子到一袋弟子，依次上前抓取食物，放到自己吃饭的碗中。不一会儿功夫，小山一样的各色食物都被叫花子们分了个干净。
山顶的韩紫云伏在风继忠耳边悄声问道：“公子，他们这样吃饭，难道不嫌脏吗？三个舵主身为丐帮在信阳最大的叫花头子，在外人面前，也这么不讲究身份吗？”
风继忠虽然也不太懂，但按着自己的理解给她解释道：“丐帮弟子从来就是吃剩饭剩菜的，这样花银子买来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美味了。要是怕脏怕臭，还当哪门子的叫花子？”
“今晚是丐帮和魔教的一场大战，这个舵主和帮中各位兄弟同吃一口饭，同饮一坛酒，以示和各位兄弟同甘苦共进退，最能凝聚人心，同仇敌忾！”
韩紫云这才焕然大悟，道：“公子，你真有学问。那要是他们打起来，咱们帮谁？”
风继忠想了一下，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两人说话间，众叫花已经吃完了这决战前的最后一餐。蒋正武走上前来，伸出陶钵在酒坛中舀了一钵水酒，自副舵主以下众人又依次上前取酒。
上千叫花子的吃喝，着实是折腾了好一阵，他们一边吃喝，一边也是为了在等待的时候不那么枯燥。常言道：酒壮人胆。酒足饭饱，面红耳热之际，拼杀起来才能更加凶悍。
蒋正武和两个副舵主喝完酒后，一把将手中陶钵在山石上摔个粉碎，千余名叫花子也有样学样，一时间山峰上都是摔碗砸钵的声音。
风继忠知道这是叫花子们破釜沉舟的表现。就在这一阵喧闹声中，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半山腰传来：“小叫花子们，快快举起白旗投降，晚一秒钟，你们个个人头落地！”
那声音逆风上传，仍能十分清晰。风继忠知道来人内功深厚，功力不浅。鸡公山报晓锋上，免不了要展开一场惨烈的生死之战。
谁料等到说话之人走上山来，竟是区区三人。‘天王老子’向问天和‘琴仙’曲洋二人风继忠见过，他们身后跟着一个衣着奇特，貌似蛮夷的蓝衣女人。
蒋正武看到三人这个架势，冷哼一声道：“魔教真是狂妄至极！凭你们三人，也想吞了我信阳分舵？简直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