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超出他掌控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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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了安了，我知道分寸。”毛毛一拉她，挤进电梯里。
第一天上班，本来是各种忐忑各种担心，怕自己这个不懂，那个也不会操作，还纠结能不能跟研发部的大神们好好相处。可是等真的经历了，才发现自己是有多多虑。
景汐和毛毛抱着一本药典从早看到晚，等到下班时间，两个人抬起头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困得想合都合不上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不是第一天该向我们介绍一下现在岐黄在研制什么药，要做哪些改进，然后我们今后的工作是哪些的吗？为什么只是交给我们一本药典让我们看啊？”景汐坐在顾昊钧车上，盯着药典，发愁的说：“而且，这么厚一本书，让我们五天之后做一个总结报告。怎么可能看的完啊！”
毛毛因为赶去带家教，一出门就急急跟她分开去赶公交。顾昊钧来接她，问她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她抱着厚厚的药典给他示意了一下，抱怨着。
景汐的这幅样子似乎不出顾昊钧的预料。他看了眼后视镜里景汐紧皱的眉头，笑了一下。
“这就受不了了？”
“哪有！我就是发发牢骚。不过是一本书，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会怕它嘛！？”
顾昊钧又笑了一下。“那就好。”
景汐叹口气，又翻翻药典，问他：“哥，为什么上班不让我们了解研发而是让我们看药典啊？这些基础的药对研发根本没什么帮助啊。”
“怎么会没帮助？”
“那……”
“做医药这一块，如果没有坚实的基础，那你还是别去祸害别人了。而且，理论和实践本来就有很多差异。不是你能研制出什么药就能上市的。你只会制药，不了解律法对药的要求。”顾昊钧冷笑一声，“你觉得会怎么样？”
景汐一默，不说话。
“冰、毒倒是你能制出来，可是你能去制吗？”顾昊钧看景汐一副纠结的样子，像是还不能完全反应过来，忍不住举了个例子。
冰、毒啊？那当然不行啊！
景汐猛地摇摇头。“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制毒呢！”
顾昊钧不答话，留着她自己慢慢反应，沉默着开着车，车厢里安静下来。
一会儿，景汐的手覆在那本药典上，喃喃说道：“我会好好看的。”然后她对上顾昊钧的后脑，甜甜一笑：“谢谢哥。”
顾昊钧瞄见了单景汐信赖感激的笑脸，眸色微微波动，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有一会儿，他再次从后视镜里看向已经低头看起书来的单景汐。她今天扎了高高的马尾，刘海也被别起，露出光洁的额，显得格外精神。低头的时候，能看到她的额到鼻子的俯影，乖巧听话的像一只小猫。
他缓缓开口，说：“小汐。我最近要核算那个创新基金的经费，有点问题，你今晚帮我看、看吧？”
“哦，好啊。没问题。”景汐头也不抬回答。眼睛还盯着头孢类药物，皱着眉研究。
她对数字的敏感是少有人能比的过的。而且，是顾昊钧碰到问题，她当然义不容辞。
回家吃完饭，景汐就趴在顾昊钧那张大大的老板桌上给他看报账单制表统计。
顾昊钧也在整理，可是速度显然不及单景汐。他看着厚厚的报账单一点一点变薄，叹道：“你这速度，真是不服输不行。”
景汐傻笑，“我也就这点擅长的。倒是哥你……”她准备说哥你各方面都很好啊，却突然想起什么，笑意盈满整个脸庞，对上顾昊钧，长如蒲扇的睫毛在灯光下眨了眨，说：“哥，你看，我还是很有用的吧？以后这些小活都交给我吧。”
以后……以后就算你还是不喜欢我，但因为这些必不可少的小方便，你也一定会记得我的吧。
她这样想着，表情就喜滋滋的。
她突然的表情让顾昊钧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心跳却好像快了几分，脑海中一个念头像火苗般闪起来，可是在他转头对上电脑屏幕的时候瞬间就又灭掉。
他为了方便自己在写文章的时候可以随时查阅文献，桌子上的电脑是双显示器的。
并排的显示器，景汐的方向只能看见其中一个，另一个由于有些侧，光线一反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她能看见的那个显示器上显示的是顾昊钧正在制作的账目表格。而，另一个上面却是一个已经统计好的表格。
顾昊钧看着这个已经制作好的表格很久，如墨的眸，愈来愈黑，黑到统计完报账单的景汐都不敢打扰他。
好半天，景汐才怯怯地叫他：“哥，那个……我统计好了。”
顾昊钧听见单景汐的声音，猛的抬头看向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睛里的挣扎一闪而逝。
“小汐，因为我之前也没有单独申请过项目，不太清楚这些项目经费开支的规定。你以前有没有帮你爸做过类似的账目，大概开支是怎么样的？”
“这样啊……”景汐皱眉想了想，“专家咨询费不得超过资助额的10％，劳务费不能超过5％，还有设备费，会务费，差旅费都是根据具体情况而定的。还有什么啊？”
她似乎有些想不起来，敲了敲自己的脑子。突然，她一笑，“看我这笨脑袋，我电脑里应该存着我上次帮我爸爸统计的表，我发给你看。”
她不待顾昊钧回答，就蹬蹬跑到分配给她的那个小书桌上。
顾昊钧在后面看着她的动作，微抿了唇。
他没猜错——她之前就处理过这样的账单。
景汐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找到了表格，直接Q传给顾昊钧。然后，她又兴冲冲跑回大桌子，问顾昊钧：“怎么样？我爸爸的是国家基金项目，不过经费什么的也应该差不多，你直接对比一下差不多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顾昊钧接收到了，但是没打开。在景汐期待的眼神中，手按在鼠标上面，似乎变得格外沉重。
他抬头对她笑了一下，“好了。我自己慢慢看吧。这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也好。哥，你要是有问题你再叫我吧。我还不能睡呢！”景汐可怜兮兮地瘪瘪嘴，“我得去看药典。”
顾昊钧没应声，她也不在意，窝在自己小书桌前开始看书。
她看书的时候格外认真，像是谁都不会打扰到她。他看着她的身影，再想到她刚才说得诚心诚意，眼睛里毫无城府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闷。
他的手把鼠标移到另一个显示器上。
那个侧着放置的显示器上的表格，往上一拉，赫然写着项目负责人：单东城！
小区的供暖很好，北方天气又干燥，景汐口干舌燥地睁开眼，手在床头柜上乱摸，想看看有没有水在。
她手刚一抵达床头柜，顾昊钧就把手里的水递过去。“醒了就快起吧，等会送你上班。”
景汐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最后一个模糊的印象是模模糊糊的青霉素类药物规格。记起这个就不由得哭丧着脸，那本药典还有那么厚，她何年何月才能看完？
她苦兮兮坐起来倚着床头，喝了口水，难受的状况才稍微缓解，脑子也就变得清明一些。这才抬眼看到顾昊钧满眼的红血丝，吓了一跳。“哥，你昨晚没睡啊？”
“睡了。”顾昊钧见单景汐醒了，站起来去厨房准备早餐。看看时间，并不充足，出卧室的时候又催了她一句，“快点收拾过来吃早餐。”
“哦。”景汐愣愣地回答。不知道是因为刚起脑子跟不上的缘故，她突然觉得顾昊钧今天对她好像不太一样，貌似比之前冷淡了一点。
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放下水杯又回到温暖的被窝里，蒙头，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差劲。总是告诉自己不要报幻想，却仍然止不住地幻想，矛盾极了。她纠结地在被窝里翻了几个滚，再次拉下被子的时候，沉沉的叹口气，然后握拳给自己加油——不管他如何，她总是要好好过这些还能够幻想的日子的。
快速收拾好去吃早餐。竟然有她喜欢的贾记灌汤包，还热乎乎的，瞬间心情变好。
她边吃边看着低头喝粥的顾昊钧。又黑又密的头发，被打理的短而精悍，不同于她的发质柔软，他的发质很硬。人说发质软硬和性格相关，看来也是对的。他吃东西的时候一直是正襟危坐，很正式很文雅的感觉。这让她想起小时候，每次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他似乎就是这样。那会儿顾叔叔和康阿姨总是说他太老成，不像小孩子，而爸爸妈妈却总是夸他，她还总是觉得不服气，总是粘着他想看他出丑来着。
小时候，遥远而幸福的词汇。可是，却让她在想起那个时候就内心隐隐发疼。如果顾叔叔和康阿姨还在的话，他这么多年必定不会吃那么多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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