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苟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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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带着程镜来到娱乐区的茶几旁边，示意程镜坐下。
此时的程镜内心何尝不想把眼前的这些人一巴掌拍死。
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可然后呢？
他要亡命天涯吗?
十几年的流浪生活，让他比在场任何人都奢望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他不想再过之前那种非人的生活，何况他也早就过了热血冲动的年龄。
现在的处境对于他来说如果能靠乞求和示弱来度过。那所谓的尊严和面子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笑话…
他是一个非常愿意用屈辱和忍让来换取和平的人。
没错，他很乐意，非常乐意。
“咱俩就玩骰子吧。”
青年坐下之后拿起茶几上的骰筒，另一只手抓起三个骰子扔里面。
程镜只是看着青年手中的骰筒没说话，等着青年的接下来说辞。
“你不反对就是同意了。”
青年邪邪的一笑，继续说道：
“咱们就赌我摇出的点数你看如何？”
“我来摇，你来猜！”
青年继续在制定着游戏规则。
三个骰子，三到十八点，这怎么猜？
程镜想不玩，可自己有什么资格拒绝？
一个人再厉害能怎么样？能杀光所有人吗？
不能！
就算打死眼前的青年，那又怎么样？
以青年的背景，程镜清楚，如果自己那么做了，将会面对永无止境的麻烦。
程镜真的不想这样。
至于昨夜为什么会杀了那青年，程镜想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
韩雪之前的话影响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准则。
想到这里，他要杜绝昨晚那种危险的行为，自己不是圣人，他人的死活不关自己的事，自己也不要再被韩雪那圣母言行影响。
今日是为那个女孩最后一次出头，从此两清。
他要怂到底，要苟活到老。
对面沙发上青年停顿一下，好似想起什么，一拍额头，笑道：
“忘了重要的事了，既然是赌，那就得有赌注，我的赌注是你们几个人，那你的呢？”
青年刚说完这话，人群中的那个白衣青年走过来推了一把程镜：
“你这个废物滚开，周公子我跟你赌，我有钱......”
青年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脸阴沉的说道：
“你xx觉得我缺钱吗？”
未等白衣青年说完，光头过来将白衣青年按倒，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最后在白衣青年的哀求中拖向远处包房内的卫生间。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卫生间传出，众人浑身一颤。
青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继续说道：
“你有什么赌注呢？”
程镜低着头，想了想，再抬头时眼神里没有了惶恐与哀求，很平静的对青年说道：
“既然你不缺钱，那我就赌我这手如何？”
青年明显一愣。
程镜说着将手掌按在茶几上：
“猜错一次我就自己掰断一根手指头。”
听到这话，包括青年，场中所有人脸上一变。
大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狠，没想到看走眼了。
青年只是失神片刻，脸上笑意更浓了：
“行，我接受这个赌注，别说我欺负你，你有五次机会，如果都猜错了，嘿嘿嘿...”
说到这里，
青年收敛了笑容，看着程镜一字一顿的说道：
“五次机会你要是一次没猜对，我就打断你四肢，当着你面xx你的女朋友，至今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装x，我要让你知道在我面前装x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程镜明显感觉到青年说完这话，众人离自己又远了一些。
青年见程镜没有回话，他也没有再废话，双手握着骰筒开始摇。
骰子在骰筒发出清脆的响声，整个包房鸦雀无声，包括光头一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
此刻包间气氛异常紧张，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程镜闭眼细听，学着电视里赌神风范，企图能听出来什么。
青年停住了摇骰，将骰筒重重扣在茶几上，然后眼神示意程镜猜。
程镜缓缓睁开眼，他有些犹豫，因为他什么也没听出来。
时间一秒秒的在流逝，程镜头一次觉得时间是如此的快。
自己以前怎么没察觉呢？
眼见对面青年眼神开始有些不耐烦，程镜只好随口说道：
“8.”
一个寓意吉祥的数字，程镜希望老天能保佑他，让他逢凶化吉。
青年一脸笑意的缓缓将骰筒掀起，然而，当骰子点数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众人反应各不相同，有遗憾，有失落，也有幸灾乐祸。
11。
茶几上的三个骰子之和是11，其中骰子一个点数是3，两个骰子点数4。
“哈哈哈....”
青年一边笑着，一边眼神示意程镜，好似在说：
你该兑现赌约了，我就看你的表演。
其实程镜对自己说的数字一点把握都没有，可他没办法。
也许幸运女神今天很忙，没空搭理自己。
心中暗叹一声，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伸出左手手掌摊开，轻轻按在茶几上，右手握住左手食指，使劲一掰。
咔。
偌大的包房里清脆的骨折声响起，让人心脏都停跳了几拍。
韩雪刚想上前阻止，就被光头拦住，只能不停的喊着让程镜住手。
程镜回头对韩雪露出一个苦笑，示意她不要管。
再看此时的程镜，他左手拇指反方向弯折，将近九十度，直挺挺的立在手背上。
那瘆人的弧度让人看了就疼，再看程镜本人，脸色依旧不变，眼神平淡，稳稳的坐在沙发上，如同刚才掰断的不是他手指一样。
只是有眼尖的两个人发现，程镜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不错不错，我发现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青年一边夸着程镜，一边将骰子扔回骰筒中。
“咱们继续。”
青年说完也不等程镜回应，继续摇骰筒。
程镜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手上传来的疼痛，聚精会神的听着青年摇动的骰筒。
青年只是晃了几秒，就又将骰筒扣在茶几上，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程镜：
“该到你猜了。”
“程镜，住手吧，别再玩了，我我我”
韩雪说了好多个我字，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眼泪花花的看着程镜。
“8”
熟悉的数字再次从程镜嘴中吐出，他依旧一丝把握都没有，只能继续纯靠运气。
青年再次缓缓将骰筒掀开。
如果此时有人问程镜一秒钟快不快，程镜会告诉他很慢很慢，慢到青年掀开骰筒用了不到一秒，可他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16…
骰筒下三个骰子加起来的数字是16。
程镜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里也没多少意外。
此时青年白净的脸上不知为何有些病态的潮红。
他有些兴奋的催促程镜道：
“哎呀，真不错，你又输了，快快快，你赶紧兑现赌资。”
程镜看着旁边已经哭成泪人的韩雪，再看看青年兴奋的表情，没有废话，右手握住左手中指，使劲一用力。
依旧是那熟悉而清楚的咔声，程镜的左手中指也反曲成九十度。
两根手指反立的程镜左手，不再那么刺眼，却很吓人。
游戏在继续，此时众人看程镜的眼神里不再是鄙夷，甚至很多人透露出一丝畏惧。
一个人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狠才算是一个狠人。
姑且程镜一开始的表现如何不提，他现在的确算是一个狠人。
一个敢对自己残忍的狠人。
“还剩下两次机会了呦。”
青年看着程镜掌心朝下般三根反向竖起的手指，呵呵一笑：
“你可要抓住机会！”
此时的程镜牙齿紧咬，额头青筋凸起，脸色通红，犹如被煮熟的螃蟹般，脸上豆大的汗水止不住的滑落，将面前的地毯湿了一小片。
“8”
程镜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这个数字的。
青年犹如欣赏猎物般看着程镜，在程镜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掀起骰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