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第二幕,十二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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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眼前一花,整个人就从约克王国的王宫中来到了约瑟夫的宫殿里。
手中还拿着那两枚点兵符,第一幕中的高潮——那场雪莉独自手捧鲜花的婚礼,还似乎就在昨天。
但顾晓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白雪公主》故事中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这一点从雪莉公主的外貌上就能够发现。
此时的雪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刚刚出嫁的约克公国公主,她白皙的面颊上染上了淡淡的黄色,眼角也生出了点点鱼尾纹。
她的面容已经不如曾经那样稚嫩,皮肤紧皱着,就如同一盆许久未曾经历雨露的,快要枯死的花朵。
顾晓眼中闪过好奇之色,却明白此时并不是提出问题的最好时机。
他拉过了身边的一个侍卫,打断了侍卫与女奴兴致盎然的闲聊,转而问起了现在的时间。
“侍卫官,我来问你,现在距离当初王后与国王的婚礼已经过去了多久?”
侍卫官被人拉住了衣袖,起先还满脸羞愧紧张的神色,以为自己执勤时溜号与女奴闲聊,被别人发现了。
但等那位侍卫转过头来,看见了顾晓的面容后,他紧张的神色一扫而空,虽然还保持着表面上的恭敬,可顾晓却能感觉到那隐藏在恭敬之下的不屑。
只听侍卫阴阳怪气地说道:“婚礼?哪有什么婚礼呀?不过只是一个平民女人,不自量力的想要高攀我们国王陛下罢了。你也不找面镜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的主子配不配称为王后!”
顾晓的眉头挑了挑,感觉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期。
在他的预料中,哪怕雪莉与约克公国的国王断绝父女关系,可她依然是一位‘前公主’,在危难时刻雪莉的父王和母后不会光看着不管。
约瑟夫也势必会高看雪莉一眼,哪怕没有按照约瑟夫的计划,以雪莉为踏板从约克公国上撬下一份利益,却也不会轻待雪莉才是。
怎么眼下看来,似乎雪莉在约瑟夫的王宫中失势已久,就连一个不入流的侍卫都敢当着她的近卫面前阴阳怪气。
出于谨慎的考虑,顾晓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就发作,而是深深地瞥了那个侍卫一眼,就转身离开。
他悄然离开了王宫,在一位御用老园丁那里,打探到了事情的一部分真相。
“你是说雪莉王后吗?哎哟,我的错,我不该用王后来称呼那位殿下的。”
“但那位殿下曾经关照过我,救过我老查理一次,所以我还是习惯性的用王后来称呼那位殿下。”
“距离当初那场婚礼,已经过去了,让我数数,1、2、3……已经过去了九个年头了。当初的那位雪莉小公主,如今也成为了一位合格的妻子了。当初被雪莉王后抱在怀里的那个女孩,如今也出落得愈发水灵了。”
“那位被雪莉王后抚养长大的小公主,因为她肌肤似雪,长相与雪莉王后年轻时候很像,所以我们都愿意称呼她为白雪公主,寓意是皮肤像白雪一样的姑娘。”
“再过两年也就到了白雪公主的成人礼了吧,时间过去的真快,转眼间又一位公主要被王后介绍,迈向社交舞会了。当年的雪莉王后就是这般,被她母亲介绍给舞会上的各位,才会后来认识了约瑟夫陛下。”
顾晓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可是内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被解答。
从老园丁口中,顾晓只见到了雪莉的真善美的一面。可如果不是雪莉作出了什么让她失宠的事情,又怎么会式微至此?
……
夜晚,顾晓跟随在雪莉身后一同回宫,就像是雪莉身后的一道影子。
推开吱嘎嘎作响的老化大门,雪莉走入屋子中,动作娴熟地完成了填充木炭、点燃壁炉、将一根烛台引亮的全过程。
她的动作是如此熟练,以至于顾晓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了。
填充木炭、点燃壁炉,这些应该是任何一位女仆所必须学会并且熟练的技能,却唯独不应该是一位王后所熟练的。
转过身来,看着顾晓诧异的表情,雪莉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我以为你早该适应了,哈姆雷特卿。平民王后的第一步就是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这不是当初你亲自教导我的话吗?”
哈姆雷特卿,这是多么陌生的称呼啊。
顾晓眼前情不自禁浮想起那个脸上时长洋溢着欢脱笑容的小公主,一蹦一跳喊着他‘哈姆雷特哥哥’的画面。
就像是肢体记忆一般,顾晓的身躯自己动了起来。进入寝宫中,将时刻跨在身后的猎弓与长剑摆放在破旧的武器架上,脱下披风搭在椅子的靠背上,随后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身体自动摆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顾晓过去曾重复过无数次一样。
顾晓心下明白,并非是‘自己’重复过无数次这套动作,而是自己这张人物卡‘哈姆雷特’重复过无数次这套动作。想必九年来的一大部分日子里,没有约瑟夫陪伴的雪莉都会让哈姆雷特守在这里。
两人吃了一顿晚餐,哈姆雷特继续执拗的要求不能上桌,而是盘腿坐在壁炉前的角落用餐。对于哈姆雷特而言,壁炉前的那一点空间是他所能在这座寝宫中待着的位置的全部了。
雪莉脸上再度浮现起无奈的苦笑来。
“哈姆雷特卿,明明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国王已经不可能再来我这里了,你哪怕与我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也是无所谓的。可你每次都是这样。”
顾晓能够感受得到,自己所使用的这张人物卡——哈姆雷特,是一位真正以骑士美德来要求自己的骑士。他会与有夫之妇保持合适的距离,哪怕由于需要贴身保护她的缘故而不得不进入她的寝宫,却也不会和她靠的太近。
但这与顾晓无关,顾晓又不是哈姆雷特。哈姆雷特只是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一个过去的人物,现在更加只是一张人物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