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可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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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无息间，二十五位战士身上燃烧起金色的圣光火焰，速度拔高一截，达到了与精灵花舞加持后的混种相同的水准。
并且他们的战斗不需要什么祷告，便可以燃烧起只有最虔诚者才能燃烧起的圣光火焰。
这一点，与楼下的民兵不同。民兵需要战前祷告才能够激发内心的信仰。
可对于这群战士而言，真正的信仰是放在心里的，不需要时时刻刻拿到嘴边重复。
不断地重复祷告，才能够坚定信仰，这种行为本就说明了信仰的不够虔诚。
没造成任何响动，二十五位战士冲出了房门，没有剑鸣，没有铁器与墙壁交击的声音，甚至就连脚步声都轻的微乎其微。
他们来到了顾晓身前十多米的位置，秩序井然，队列整齐。
看着这整齐的阵列，跑动中仍一点都不变型的战场刀术起手式，顾晓承认他酸了。
他有点馋这种经历过战争与死亡的兵种了。
可这并不是他放弃这场战斗的理由。
他咧开嘴笑了，这一次是出乎于自身的情绪，并没有受到达贡神性的影响。
“阵列啊，技能啊，我承认这些我的士兵都不擅长，这本来也不是他们真正的强项。”
“来吧，我的士兵们，展现你们真正的‘英姿’，让这些人类看看，什么，才叫，不可名状！”
顾晓身后的混种们向前踏出了一步，发动了一直都未曾使用过的天赋——变态发育。除了乔纳森以外。
顿时，在战士们的视角中。他们原本面对的是一群俊秀的过分，简直不像是士兵的敌人。
这些敌人全都在这一刻统一的上前，脸上露出了他们无法理解的怪异笑容。
这群俊秀的男人，他们的脸部和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浅粉色肉芽。
肉芽长出后迅速成熟，颜色也由粉嫩变为了深紫，再到灰绿。
单单只是看见了十八个正常人，在他们面前，浑身长出无数密密麻麻的肉芽，就让这群信仰坚定的战士们觉得受到了冲击。他们往日被言传身教形成的价值观，在此刻变得不稳定起来。
他们隐隐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将被接下来的场景彻底打破，发生倾覆般的变化。
那些成熟的，灰绿色的肉芽在皮肤上渐渐风干，凝结为了细密的鳞片。那些鳞片呈现规则的菱形，简直就像是淡水鱼的鳞片一样。
见鬼！我们为什么会在人的身上看到属于鱼的鳞片？
信奉着圣光的战士们在此刻只觉得信仰再无法给予他们庇护与温暖，看着那些蠕动的、凝固的肉芽，他们只感觉自身也在发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外生长起来。
他们停下了冲锋，原地呆愣着，看向四周的同伴。
却发现，周围的同伴身上也长出了和那群怪物一样的肉芽。
多年来培养出的良好素养让他们没有惊声尖叫，只是沉默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在团结的战士群体中，一种怀疑的氛围正在弥散开来。
身边出现了异变的同伴不再值得信任，他们身上长出了和那群怪物一样的肉芽，他们也可能像那群怪物一样，他们被‘污染’了。
说起怪物，战士们目光再度投向混种们。
混种们的变化也远未停止。
混种们俊秀的，漂亮的脸颊在此刻扭曲变形，下巴下拉，双眼外突，形成了如同鱼头一般的外突眼球。
能想象吗？美丽的事物在战士们眼前被扭曲，成为了鱼头的形状。
恶心得，粘稠的黏液在怪物身上产生，奇怪的是，怪物身上并没有特别难闻的咸鱼味道，而是淡淡的咸香。
怪物们的变态进化还未到尽头。
他们的身躯膨胀着，很容易就超越了两米的限度。
原本很合适的衣服在此刻纷纷被撑爆，裸露出了衣服下隐藏的怪异的形貌。
它们的颜色以灰绿色为主，却有着白色的肚皮。
它们的大部分皮肤都滑溜发亮，却也有少部分保留下了人类的肢体。
它们的面前出现了巨大的眼球，嗯？眼球？
战士们这才恍然大悟般意识到一件事，毫无察觉间，他们的视线早已从那群怪异的‘生物’移动到了生物身后的首领身上。
那个，人类？
那个或许该被称为人类的东西。他的右眼在战士的眼中凝实，放大，变得无比巨大而清晰。
那只眼睛，无情而淡漠，俯视着战士们，如同人类俯视低等生物蚂蚁一样。
在那只眼睛中，他们看到。
一条漫长的走廊，走廊上有无数道门。
门内突然伸出了无数条人类的手臂，皮肤苍白。
无数条人类手臂拼命地向外勾着，彼此撕扯，在苍白的血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漫长的走廊向两边解构，原本一条直线的走向在中间膨胀开来，扭曲成了一个中间大两边细的类似椭圆形。
这条走廊，和战士们视角的距离不断拉远、拉远，露出了走廊两侧所隐藏的怪物。
那无数条苍白手臂，竟然是从同一个眼球上延伸出去的。
眼球上腥红的血丝，血丝的末端延伸出一根根苍白的手臂，手臂穿越了无数道门，扭曲着想要勾连到一起。
眼前的一切突然透明，化为了无数白噪音一样的巨大白屏。
白屏中，像是镜子一样，忠实地反射出镜子另一侧，战士们现在的情况。
他们才恍然大悟一样，原来一直观察着的，思考用的大脑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躯，大脑以下，脖子下方生出了无数手指，手指托着脖子、大脑在地上游走。
而他们原本的身躯，身躯上长出无数肉芽，无数肉芽变得粗壮，末端长出一根根手臂。
那些手臂拼命地向外勾着，像是刚才所见的那样，无数手臂勾连在一起。
而战士们的身躯，则随着无数手臂的牵引，来到了一起。
身躯上的血肉彼此融合着，像是被烤化了的蜡像，你的腿长在我的肚子里，我的手臂穿过了你的肠子。
战士们终于意识到，他们好像全都被污染了，无一幸存！
他们的思维受到了解放，他们如同突然从混沌中苏醒一样。
他们才意识到，信仰圣光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战士们，他们终于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
永远地，在主的肚腹中，生活在一起。
那无数躯体所粘合成的，那点缀着用无数手指托起的头颅的，那颗末端延伸出无数手臂的，眼球！即是他们的真主，他们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