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别咬,你是属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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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打不过他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过去的红霄前辈的话，
薛琉璃就——
不过，可没有如果。
谁让她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她又在心里把这句话对自己说了一遍。
“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啊。”那少年道。
好吧好吧……
于是薛琉璃又喂了他几颗葡萄，接下来他倒没多做什么了，仿佛之前那真的是无心之举一样。
那种的濡湿感觉还留在薛琉璃的指尖上。
他这算什么？薛琉璃想，准备开始把她当成真正的妖妃一样去对待了吗？
还是说，又是心血来潮戏耍她一下？
想来多半是后者。
对于现在的少年来说，的确是后者更多一点。
薛琉璃心道就当被猫舔了一下吧。
如果枕在他膝上的少年郎知道薛琉璃是这么想的，一定会道这女子还真是铁一样的心。
什么情愫生起，这种事情在她身上好像就不会发生一样。
他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感到羞怯吧？
其实薛琉璃不是这样的，只是她到底活了很久，见过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人，从出生至今又忙于求生、修行、教导徒弟……留给去想情爱之事的时间就少了。
“你在发呆？”那少年对她道。
因为薛琉璃没再喂他葡萄，而是又停了下来。
“还要吗？”
“当然要，别停下来。”他道。
真是麻烦呢。她只好又塞了一个到他口里，这次她的手指没往前，他却自己稍抬头咬了她一口。
“嘶！”又是一阵酥麻，这人是属狗的吗？
薛琉璃簇着眉，秋水一般的眸子里好像有点点泪光（她装的），“我做得不好吗？为何咬我？”
这个时候的她颊上升起微微红意了，她有些微微地生气。打不过别人任人为所欲为可真是烦。
罢了，要不是因为这是红霄前辈……
“你发呆了，当然不好。”
然后他起来了。
“待在这里，别想着逃。”
他离开了，离开不知道干嘛去了。
薛琉璃因而有了一个人的时间。
亲眼目睹过他抵抗天雷的薛琉璃这时候不想着逃出去了，而且就算逃出去，没多远就会到边界的吧。
那断开的大地，那滚烫的熔浆。
之前让她帮忙送信的那些人，说不定已经没了……
因为大地的断裂是越来越向赤城这个中心靠近的。
薛琉璃在宫殿里闲逛着，她想发现什么。
哪怕蛛丝马迹也好。
虽然现在死气沉沉，还有破损，但还是可以看出这宫殿群之前是多么的豪华的。
而且薛琉璃还从一些册籍中了解到了这个城池过去的名字——“朝歌”。
至于其他的，就没有多少了，因为这些册籍毁损得很严重。
唯一令薛琉璃有些在意的一个点是：册籍中提到了一位女神。
不知为何那上面关于女神样貌的寥寥描述令她觉得有点熟悉，还产生了一丝敬畏。
至于为何会产生这种敬畏，她也不知道。
在这里她得不到更多讯息，关于过去究竟发生什么了。
红霄他去了哪薛琉璃她也不知晓，不过猜大概也能猜到，是去做一些会让这个世界毁灭得更快的事吧。
过去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吗？
薛琉璃产生怀疑。
过去的这个红霄前辈和将来的他，差得也太多了吧。
而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她又听到了雷的声音。
又来？不会吧？
而且靠得还挺近的。
薛琉璃赶忙从殿内出去，然后她便看到了火光。
应该就是刚才天降之雷引起的大火，而且是诡异的、不同寻常的黑色火焰。
简直像是从地狱里升起的火焰一样。
黑火所灼之处，一切都化为灰烬，而且快极了。
薛琉璃立刻意识到了，这非常危险，她得赶紧远离。
红霄前辈呢，他出去还没有回来吗？
照理来说，这个世界做出的反抗他的举动，应该就是对着他本人才对，那他应该回来了吧？不然的话雷不会降到这里的啊。
她可不想被烧死，赶紧逃。
然后刚要出宫门口，她就迎面撞上了那人。
他回来了？
“我就知道会在这里见着你。”红衣少年依旧不怎么紧张的样子，笑道。
天雷的确是朝着红霄所在的地方劈的，这个世界在做着最后一搏。
而红霄则是离开了那，留下了几缕气息在那边，竟暂时骗过了天雷，他本人则去找薛琉璃了。
他想了想，觉得会在宫门口这里见着薛琉璃，那女子见到这样的景象定是要逃的。
这不就被他捉住了么。
他抓住了她的腕子。
“做什么？”薛琉璃惊。
“陪我去。”他的话里有不容拒绝。
纵使薛琉璃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了，只得被他逮着回头了。
再次面对飞快蔓延着的黑焰，薛琉璃是贴到了墙边上去。
而那红衣的少年郎竟是靠近，而后步入了火焰之中。
对，他步入了那恐怖的、黑色的火焰中。
在他进入之后，那黑色的火焰好像被他吸引，不再飞快向外扩张了。
薛琉璃也因此松了口气。
但……
她看向那熊熊火焰里，不太看得清，他……能承受住这些火焰的灼烧吗？
虽说之前他轻松就应对了天雷，但也在之后力乏虚弱，这次再来一遭，他还挨得住吗？
她要不要做点什么？
这毕竟是红霄前辈……
这里只是幻象做点什么不要紧的吧……
什么都不做也出不去，那不如去做些什么……
但他的灭世毫无疑问是错误的……
……
以上想法在她的大脑内翻滚来翻滚去，
她该做出什么样的决断？
然后身体终归比思想更快一步，她猛地向红霄所在之处、黑焰燃烧的上方抛出了一颗——
鲛泪明珠。
她给其裹上了灵力的鲛泪明珠。
——水来！！
她耗损体内近半灵力，可要起点用啊！
然后以那被抛至黑焰上方的鲛珠为绝对中心，巨大水旋涡出现，纯水灵气凝成的水在接触到黑焰上升的火舌时与其发生剧烈的反应——
互相争夺，一开始就是水逊一筹，并且很快就完全被黑焰吞没。
“啊……”还是远不行啊。
虽然也带走了一点黑焰，但只是一点点。
因为虚弱，薛琉璃微微地喘着气。
罢了，其他的她也做不了了。
剩下的就只看那少年郎了。
黑焰还在燃烧着。
薛琉璃已完全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了。
他该不会……
哦？
有动静了。
她看到了，黑焰在变小。
火势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后，
所有的黑焰被吸收，
在那少年郎的掌心之中只形成一个小小的跳动的火种。
薛琉璃：……
还好还好。
他过来，到她的身边来。
“你不想我死吗。”他问她，因她对他施以援手了，虽然那一点助力并未起多大作用。
女子平复了喘息，“我说过，我是你将来的同伴，所以对现在的你也总是有些……爱屋及乌的。”
爱屋及乌？好像不对。
再说若是没了他，那她一个人也肯定对付不了那可怕的黑焰啊。“你现在信我说的话了吗？”
“嗯，我信了。”这一次是真的。与此同时，他也彻底地明白了一件事：
既然她将来会遇见他的话，那那个“他”，一定不是现在的他的未来。
因为现在的他是根本就没有未来的，这一点他早就清楚了。
半人半蛇的神曾经说过，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一人，一举一动都会延伸出不同的未来。
致三千世界，又各生三千世界来。
若真是这样，那在将来遇到这女子的他，又是做出了何种选择的他呢。
生命已要到头，他猜得也对了大半，唯独是并不知晓，自己只是在山河社稷图里的一缕幻影罢了。
神器山河社稷图甚至能将人的一段思念留在图中凝成形，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它的主人可是远古时期捏泥而成人的上神。
此刻的他已经想好了，他会赴死，但不会让她陪他一起的，毕竟将来……
她还要遇到另一个他。
“给你。”
少年郎将那跳动的小小火种给薛琉璃。
薛琉璃：吓。
再怎么说这不久前可还是烧得吓人的黑色火焰啊。
她听到他笑了。
“别怕，要把它掐灭吗？它现在很弱的。”这个时候的他有那么一点像在向心爱之人邀功的样子。
“这可是吞噬了你很多真……”她使用的力量，和他的真元不同吧？那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呢？未来会有的力量吗？
其实那就是上古时代结束之后，代替了世间真元的灵气形成的灵力。
“总之，不报复一下这黑火吗？那就把它给掐灭吧。”
薛琉璃顿了顿，然后选择相信他，攥拳。
她能感受到那一点点火，一点也不烫的火在她的手心里完全地灭了，化为虚无了。
就这样，结束了？
之前明明那么强、那么可怕的，现在也只是一只手就能将它掐灭……
“我听说曾经那位昏庸的君王会给他那位九尾狐妖妃子最美的花，和最甜的酒，现在没有酒，就给你花吧。”
少年笑得一副灿烂模样。
现在的他看起来还真是人畜无害，谁会想到他是个灭世魔头呢……
“这个？花？”
“火花也是花啊。”
薛琉璃：……好吧，算是吧算是吧。
不过现在这个红霄前辈，到底是怎么变成以后那个红霄前辈的，
以及这个世界，到底最后有没有毁灭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