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九尾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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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同伴，在这图里确变成了这样关系。
罢了，反正是图，又不是真。
她又对他说了一次，她是他将来的同伴，将来他会遇见她，她一定会与他同行的。以及其实这里只是一个梦，快醒来，面对现实。
但，不是梦，是幻象——薛琉璃对幻象里的人隐瞒了这一点。
梦？那少年大笑道，你又焉知你所说将来，非梦也？
或许此处为真，你的那个将来，才只是一个梦而已。
薛琉璃一时无语。
他说的话也有道理。谁又敢完全肯定自己所见为绝对真实呢？
然后，被要求像妖妃对待王一样对待他，薛琉璃敷衍地去做了。
好在他对她的敷衍也并不生气，只要做了就行。
真是让薛琉璃不知道他让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了，只是无聊而已吗？
一个妖妃该做什么？
之前对他说她不知道，当然是假。
游历世间的修真者怎会不清楚呢，又不是纯白无垢的稚子。
无非秽乱后宫、祸害前朝。
不过现在这两样一个都做不了，因为哪来的后宫和前朝。
只凭现在这个红霄前辈一人，就足以覆灭苍生了。
所以，对于现在的薛琉璃来说，她身为“妖妃”能做的事也就少了。
也就只有那几样：
喂食——将剥好的葡萄送到他的口边，他这还没吃呢就开始嫌弃什么葡萄太小、什么色泽不好、什么味道不香。
葡萄太小？——太大了怕你噎着一口气喘不过来呀。
色泽不好？——你是看玉呢？还色泽。
味道不香？——葡萄要香到哪里去？
搁这消遣她呢？
揉肩？她上手没两下就被他嫌弃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其余还有一些杂事，薛琉璃也敷敷衍衍去做了。
至于风花雪月之事，倒是没有。
是他还没想过那些事吗？
薛琉璃就这样一边敷衍着，一边盘算着。
盘算着什么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让她找个机会溜了。
……不过，他怎么从早到晚都让她在旁边。
麻烦。
他们都是修真者，虽然可以选择入睡与否，但实际上是不需要睡眠的，薛琉璃不需要，红霄也不需要，这就导致她想逃出去很麻烦。
入睡、入睡……要是能下药就好了。
可以让人陷入昏睡的药。但是宫殿里哪有能配药的东西，且如何才能让她一个人行动一会呢？
百思不得其解。
但，
就在才两天后，
他突然对她说：
腻了。
所谓的妖妃也就这样，干脆把你再扔回牢里去吧。
薛琉璃：……
她稳了一下心神，“别，别这样啊，有事好商量。”
他是在向她这两日的敷衍表示不满吗？
那你直接说呀，反正实力差是绝对的。不仅仅是喂食、揉肩这些，她还可以——
“可我已经看腻你了。”他道。
他并不想对这个女子太过残忍，所以才任她敷衍。
但又有些希望她能主动靠近她。
——这都是受了山河社稷图外的真正的他的影响。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过去做出另一个选择的他”，也还是他。
腻了？这才两天就？
不过薛琉璃又转念一想：整天待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你看谁都会腻的吧。
“我就这般容易让人厌烦吗？”她一副示弱模样，凝起了眉。
她垂着眸，注意到那红衣少年郎放在身侧的手，手指微动了动。
薛琉璃很少主动朝别人做出一副惹人怜的模样，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想……你也不想杀我吧，若你想，只需轻轻挥挥手我的命就能化为飞烟而去。”她小心地试探他。
“你想说什么。”他道。
“你若觉得看我腻了的话，那不如，把我扔出去？
你把我丢在牢里，等哪天心血来潮再来看我，岂不是又要腻一次？
不如把我赶出去。这样就再也见不到，也不会腻了。
话语里恳求味十足。
“嗯……”他打量她一会儿。“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成、成了？
不会吧？那太好了！
但是——
“诶？你——”怎么又把她扛起来啊？扛起来好砸出去是吧？
好吧好吧，随你了。随他用什么方式把她给扔出去了。能出去就行。
然后薛琉璃就被这样“带”到了宫殿之外。
……总算出来了。
结果到头来，她不是靠自己的武力，也不是靠脑子，在实力差之下，她竟是因为对方“看腻了她”而被放出来。
。。。
果然，什么也比不上修行重要。
实力，是最重要的。
薛琉璃被扔到了一辆车上。
一辆看起来像是达官贵族乘的车，是以前住在这座城里的人留下的吗？
不过为何还给她一辆车？他有这么好心吗？
那车夫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大概是长期以来已经被大魔头吓到麻木了。
所以是要让这车夫送她离开吗？
她一个修行者，哪需什么车夫。
不对劲呢……
而后薛琉璃看到红衣的少年郎，他也上来了，上了这车。
“你——”你怎么也跟上来？怎么看也不像是他好心地还想送她一程吧。
“你不是想出去？我让你出去，不过我也要出去。”
……薛琉璃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从开心到失望。
又说腻了，又再和她一起，十六、七岁的少年郎都是这样任性的吗。
薛琉璃在心中叹一口气。
好罢好罢，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通过试炼……通过试炼，要怎样才能通过这个本该属于别人的试炼呢？
帮他一起将这个世界真正地毁灭掉？
还是感化他，让大魔头从此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想到这个她的身子就抖了一下，感觉自己没那么大的能耐。
要是能从现在的红霄前辈这里得到更多的情报就好了，她对于他的这个过去了解得太少了。
看着对面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年，薛琉璃心道她该从哪何处开口呢。
……啊，是了。
不如从之前他主动透露出来的，那个与他本身似乎不怎么相关，不会引起他太多反感的那个说起吧。
“这个国家的王过去有一位是妖的妃子，那他知道她是妖吗？是知道还是一直蒙在鼓里头呢？”
少年郎转过头来，他没想到她会对这个感兴趣，反正他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但他大致了解，可以说给她听。
“他知道。”
“那那个王，他不怕吗？”薛琉璃觉得这个说起来一点也不有趣，但她就要聊下去，硬聊下去。
“妖物能化作人形，有何可怕？与他同食、同寝的是化作人的她，又不是原形。”他一副“你怎么连这个也要我告诉你”的表情。
……现在这个年纪的红霄前辈，真是难应付。
但“妖终究是妖”这样的话薛琉璃是不会拿来反驳红霄的，毕竟她以为人也好、妖也罢，皆有善恶。
“那位妃子，是什么妖？”
“九尾狐。”
九尾狐？有九条尾巴的狐狸，那法力肯定很强大吧。
……
…
“嗯？做、做什么这样看着我？”薛琉璃往后缩了缩，“我可是人，不是妖。”你可不要产生什么斩妖的想法啊。
“你放心，我看不出来。”他只能大致分辨，若真要看出原形的话，那还得是他曾经的——曾经的挚友。
那人有一只特殊的眼睛，那只眼睛是能看出来的，但现在嘛，曾经的挚友已被他杀死了。
他还在看着她，那是一种侵略性的目光，如火。
“你一直说会和我一起，那你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吗。”
呃，她怎么知道。车夫是他的手下，车也是他的车。“我不晓得。”
“去看这个世界的末路，地狱的样子。”
此时的薛琉璃还不晓得，他将带她去看的，是一副怎样可怕的景象。
这个世界正在逐渐毁灭，由外向内。
而起源，则是他。
“哦。”
“你不怕？”
“……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陪你一起去死呗。”
然后她看到他笑了，而且笑得还挺阳光、烂漫。
？莫非是喜欢刚才她答的这句话吗？
那就趁热打铁试试。“我真的不怕，你不信我吗？其实……这几天我能感受得到，你应该很孤独吧……你虽然看起来有点凶，但也没对我做什么不太好的事，所以我对你——”
“我信。”他打断了他，然后薛琉璃见到了这几天来她见到他笑得最温柔美好的一次。
好，有戏，再接再厉。
十分少见的，薛琉璃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好像要抚上他的脸庞，声音也变得更加温柔，带上一丝蛊惑的味道，
“没什么怕的，世界末路，那我就跟你一起去看……”
这话音，刚落，
面前的少年就一下掐住了她的手腕，薛琉璃根本来不及躲。“啊！”
“你还真是一句话都不能信啊。”他的声音一下又子恢复了慵懒。“又想骗我，是不是。”
虽然他刚刚有那么一瞬，真被迷惑了。
“唉呀，疼疼，别掐得那么重。”
“对骗子我可不会轻。”又一次，他说出了这样的话。薛琉璃只能自认倒霉。
然后双手又被绑上了绸带，又回到一开始的样子了。
好家伙，合着这几天她做的都是无用功？
不，也不能算，至少现在不在牢里，而在车里了。
她郁闷着，
那红衣的少年郎却笑得一脸餍足：让她主动对他摆出那副魅惑的样子，不也很有趣吗？
现在这种被欺负之后，想怒又不敢很表露出来的样子，也很让人“喜欢”。
这个世界的“魔头”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