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假神官与真弥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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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自己对弥撒什么的根本是一窍不通。
随身带着的那本《创世纪》里面也只记载了一些莫须有的历史以及一个人工智能。
虽然这个人工智能的前身似乎是一个主教，但是林风也不能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一个人工智能身上。
得要自己也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出路才行。
此刻，林风正坐在营地中为数不多的半永久性建筑中，也就是一个小木屋里，他的面前是一张木桌，为了记录关于明天弥撒的流程而在借来了纸和笔，优菲则坐在他的旁边无所事事。为了保证自己和优菲的安全，门口甚至还有两个卫兵。
刚刚吃完晚饭，距离明天还有一段时间，自己还有机会稍加准备。
那个队长的意思是要通过一次带有宗教性质的集会来稳定军心，这在教国统治下的军队中应该很常见，也就是士兵们把自己对于未来的期许寄托在一种宗教的象征符号上，从而达到鼓舞人心的效果，说实话这种集会其实林风自己也参加过，不过跟宗教一点关系都没有。
两者之间唯一的关联大概都是涉及到了信仰，要让士兵们心中的信仰重新成为引领他们前进的存在。
仔细思考一下，或许用那种模板其实也能用。
不过他记得弥撒好像是要一大早就起来进行集会，这样的话自己去询问了撒切斯特之后就没有了更多的准备时间，如果是想要通过间歇性的小睡来进行沟通的话时间根本不够。
也就是说自己得在今天下午之内想好仪式的流程。
既然弥撒是为了每一个人都能参加而开展的，那么肯定也应该是比较亲民的，八成也有分发食品之类的流程，就是不知道需不需要自己在手上沾点水去别人脸上画符啥的……这里人这么多还是算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场地，这个开拓营地似乎并没有可以容纳千来号人的大型建筑，也就是说弥撒得在露天进行，也不知道这里的文化是否允许在露天环境下进行弥撒……总之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外行人。
而且如果是要稳定军心的话说不定之后还会有类似于心理咨询的忏悔室，这个时候让自己来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林风看向了坐在旁边凳子上的优菲，她正摆弄着手中的黑色礼帽（男款）。
察觉到林风的视线，优菲也看向他。
“怎么我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优菲，你既然要前往文明世界那么肯定要和很多人接触的。”
“额，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提起这个？”
“现在我有一项艰巨而复杂的任务要交给你。”
“诶？”
——
天蒙蒙亮，坐落在森林中的调查团营地中还飘荡着未散去的雾气，但是士兵们帐篷中的油灯已经点亮了。
没有执勤任务的士兵们在今日特意提早起床，因为他们今天将要参加一项隆重的仪式。
或许做完这座营地里没人睡得着。
身着粗布便装的士兵们提着油灯从自己的帐篷中走出来，不约而同的走向了营地正中央特意被清理出来的空地。
昨晚他们的指挥官向他们传达了今天将要发生的好事，一名教会的神官和他的随从于昨天抵达了这座营地，受到调查团的邀请将会为营地中的所有人举行一次弥撒。
这将是这座营地里所有人一年半以来最激动的一次集会，作为教国附属国的士兵，这里的所有人对于教会都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向往。
整个调查团从上到下都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之后，终于到了黎明的时刻。
林风理了理神官长袍上的褶皱，看向优菲，她脸上写满了激动与紧张——毕竟这是她头一回看到这么多人在一块集会。
“你看我现在衣着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吗？”为了打消优菲的紧张感（包括自己的），林风主动挑起了话题。
“唔，倒是没什么，诶衣领皱了。”优菲踮起脚尖将他的衣领捋平。
“啊是吗，”林风也下意识的看了看衣领，但是在自己看到之前优菲就已经解决了问题，他只好轻呼出一口气，“等待的时间可真是难熬啊。”
“嘿嘿，谁让你乱揽活干的。”
“别坏笑了，过会也有你忙的。”
“唔，为什么只有在这件事上我感觉我被坑了呢？”
“唯独在这件事上我可没骗你，这都是为了之后的城镇生活做准备的。”
“也就是说在之前你经常坑我咯！”
“请不要钻这种莫名奇妙的字眼。”
说完林风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所幸这里的时钟似乎也是二十四小时制，此刻指针已经指向了清晨的六点半。
“是时候了，出发吧。”
“那我先去那边的小房间呆着咯？”
“嗯，”林风思考了一下，“注意安全。”
“林风你太神经过敏啦。”优菲摆了摆手，先一步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觉得这点担心事很正常的，谁看到这么可爱的女生不会心动呢？”林风则整理了一下衣领，落后优菲一步走出门去。
感觉优菲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随后加快步伐走掉了。
林风则看向了空地的方向，现在大概应该进场的人员都已经到齐了。
也到神官出场的时候了。
——
空地上并没有安排太多的座椅，寥寥的几把应该是为调查团的高级军官准备的，其他的士兵大多都选择站着，虽然站太久也会累，但是林风并没有让士兵们久等的意思。
“日安，诸位在边疆奋斗的将士们。”
在出发之前，军营中有会一点神术的龙骑兵给林风施加了扩音的神术，总之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他手捧着随身带着的《创世纪》，昨晚撒切斯特的机魂大致的告诉了自己做弥撒的流程，大概也就是由神官朗诵一些经典文献，然后带领大家进行祷告与忏悔，再之后就是分发圣餐，受到条件限制林风就委托了营地的厨房，所以士兵们今天吃的东西处了带有一些宗教色彩之外和平时吃的没什么两样。
发完早饭啊不对，发完圣餐之后就可以引领迷途的羔羊（多少有点心理疾病的人）去忏悔室找优菲修女了，不过林风觉得自己最好也在后面听着，以免病人情绪过激之类的……
虽然脑子里在想着些有的没的，林风的动作也没有落下。
他走到了空地上临时搭建起的讲台上，将《创世纪》摊开放在讲台上，看着下方的一双双眼睛，不禁让他有种在讲课的错觉。
“那么我们今天来学习第四章第五节，”
讲课的既视感越来越强了，虽然只是照着书本上的文字在念，但是还是有种即兴发挥的冲动。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这种冲动还是留到之后……
“呃，耶和华降临到地上，发现人类所为的恶，便混乱了他们的秩序，破坏了他们的造物，以此来结束他们的罪恶，但神是仁慈的，最终他将所有的罪恶圈定在了世界的正中央，将其他地方还给了忏悔的人类。时到如今，我们依旧忏悔我们的罪，阿门。”
“阿门。”场上传来附和的声音，林风知道讲经的流程终于结束了。
不过书上记载的东西倒是有些吸了他的注意，感觉这本书并不完全是在扯淡，有些地方让我意外的有些熟悉。
但是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林风合上了讲台上的书页，现在到即兴发挥的时候了。
“那么在座的各位在这一年半中是否有做过违心的事情，是否有感受到自己的罪孽，是否有听闻到主的指引？”
场下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但他并没有让这样的窃窃私语发展成混乱的发言。
“想必各位在这偏远的边疆奋斗的一年半中或多或少都有感受到违心之感，但是你们应该也能听到主的指引。”
场下的讨论声渐渐增大，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弥撒很少见吗？
“没有神术天赋的人也能听到吗？”终于还是有人举起手来提问，看起来是一名普通的军官。
“没错的，主一直在各位的身边，”林风微微的笑着，努力装出神棍的模样，“因为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各位的身上。”
“但是我们并不能感受到这种注视……”
“朋友，”林风微微顿了一下，“你可有羁绊仍在故乡。”
“呃，我的老婆在克里姆镇……”
“你深爱自己的妻子吗？”
“确实……我和她是青梅竹马……”
“那么你来调查团的原因只是为了拿到手里的那点微薄薪酬吗？难道你在心中没有一丝为了自己的妻子而奋战的感情吗？”
“呃，真要说起来好像还是有一点……”
“那么你觉得你这一年半以来的所作所为是无用功吗？难道为了自己身后的家人，为了自己身后的祖国，在最需要你的地方，虽无人知，守护万家灯火，负重前行，难道都是无意义的吗？！”
“这……神官先生……”
“朋友，主需要你，虽然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主一直注视着你们的贡献与付出，你们所作的一切都将放在公国探索洛兰森林的里程碑上，你们为公国打通了一条宽敞的道路，你们才是公国最引以为傲的精锐。”
“我们……是精锐……”
“没错，主的指引告诉我，在场的每一任都是这个国家精锐中的精锐，在祖国的边陲守护这整个国家之人，为此感到骄傲吧！因为只有你们才配的上这份荣耀！”
——
“那么今天的祷告就到这里。”
林风向后挥了挥手，厨房的成员把早饭推了上来，
“各位请来领取自己的圣餐吧，之后有需要的人可以去忏悔室，修女在那里等你们。”
说完他擦了一把汗，走下了讲台。
虽然完全不知道流程，但是好歹还是走下来了，就是不知道中间到底出了多少纰漏，会不会被什么人看出来之类的……
而且最后领导祷告的时候好像上头了啊，一不小心就把那一套一套的忽悠全部倒出来了啊，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排不排斥这样的……传销？
脑子里这么想着，林风迈步向优菲所在的小木屋（忏悔室）走去。
总之先去优菲那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就只能夹着她跑路了，希望附近的村庄不要离得太远……
“神官先生。”
“哇啊啊啊！”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是那样的无声无息，以至于直接把林风吓了一大跳。
“抱歉，吓到你了吗。”
“呃，”林风回过头去，是龙骑队长，他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没事，只是刚刚有些走神……”
“哈哈哈哈！”龙骑队长发出了畅快的大笑，“没想到神官大人竟然这么谨慎啊。”
男人拍了拍林风的肩膀。
“这样的弥撒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呃，其实我之前也只是个小传教士，并没有主持过弥撒之类的……”
“不不不，我并不是说你主持的不好，相反的是这次弥撒的效果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念叨着自己是精锐之类的话语，就好像被洗脑了一样呢。”
“呃这个……”
“啊啊，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不太好吧，总之干的漂亮神官先生。”龙骑队长的心情似乎很好，“现在要去哪里？需要我陪同吗？有我在，就算是团长的办公室都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哦。”
“呃，那倒不用了队长，我现在正准备去看看我的修女，毕竟她也只是刚刚实习……”
“哈哈那好，我也跟去看看，我们走吧。”
也不等我解释，龙骑队长便迈开步子往忏悔室的方向走去。
这个人怎么完全不听解释……就跟自己的大队长一样……
“我说啊神官先生，”龙骑队长突然回过头来，“要不要考虑当我们的随军牧师？你所有的需要我都会尽量满足，只需要你每周进行一次这样的弥撒就行。”
“额，其实我还只是一名见习神官，突然让我来当这样一只军队的牧师会不会太过……随意？”
“你是否见习都不重要，只要你的能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就算是团长也不能反驳我。”
“额，大人，还是让我考虑一下吧，至少也得去附近的教会报道一下……”
“……这样的吗，那么我会给你时间，现在先陪你走一会吧。”
“好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