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行洲就这么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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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利顷抱着林烟,她伏在他身上泣不成声,雨水过为无情的打在两个人身上,湿了她,也湿了他的所有。
就在那场疯狂席卷的大雨里,双方成了慰藉彼此的一个落脚点。
就好像,你需要,我也会在的临时港湾。
他涌出的眼泪佯装成雨水无声落在林烟肩上,声音依旧克制住情绪温柔地哄着她不要哭,他都难过到一无所有了呢,还不忘照顾她的情绪。
“我的林烟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哭得眼睛肿了怎么办。”
她的脸埋在男人白色衬衣最干净的左胸口,“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都在失去,我们本来不是都过得好好的吗,怎么就两年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怎就都变成这样了,为什么都那么那么的难呢。”
她在哭诉她的悲伤难过,或许她最近心事也多。
易利顷缓缓拍着她的背,“这就是人生啊林烟,一帆风顺不过是添词编句讲给想听故事的人听。”
她还是好难过,都好难过。
“绾绾是一个人,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默了默,勾起裂开充血的唇角,“不会啊,绾绾已经有了念想,她会很安静地走。”
“阿顷,你哭了是吗。”
———阿顷,你哭了是吗
不远处的黑骨伞下,闵行洲身上的西服一丝不苟的贴着身子,漆黑的视线深处,目不转睛看着雨里那两位,相抱相惜。
雨越下越大,像泼,像倒,暗无天日。
闵行洲唇抿得很紧,此刻就像个被置身事外的看客。
你瞧,他,他,她,都好失魂落魄。
撑伞的阿斌问他,“七爷,还给林小姐送伞么。”
闵行洲向前迈了一步,只是一步,视线之内,看到她手腕是他送的礼物,正被别的男人不小心温柔地触碰,掌心压了上去。
闵行洲眼神暗了暗,似乎又回到那天,她说,林烟不重要也不要告诉她了。
终将在那一瞬间,闵行洲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林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需要他。
半秒钟后,闵行洲转身回车上,阿斌没反应过来,几乎是跑着跟上闵行洲的步伐,以免他被雨淋湿。
可分明,最失魂落魄的是七爷,是36个小时的杳无音讯,是36个小时的担忧暴躁。
犹记得。
听到林烟的手机变成关机状态的那刻,车档板都被七爷踹烂了。
吓得阿斌车都不会开了。
七爷或许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遍电话吧,凌县的恶劣天气和余震,占线和关机让他那一瞬间垮得彻彻底底。
阿斌在车外等着,等林烟什么时候哭好。
可似乎林烟没有好的那一时刻,人,说没就没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闵家那边来电话告诉阿斌。
“凌县还会有地震,赶紧带七爷离开。”
“胡闹什么啊,那边都是山,塌了怎么办,让七爷立刻回港城。”
阿斌说好挂了电话,轻轻敲车窗。
半降的车窗里,男人只露出半张冷白的侧脸,低垂着眸子,平静到毫无情绪。
阿斌问,“今天还会有地震,要不要我去拉林小姐上车?”
一双皮鞋停在眼前,林烟目光一片恍惚,手下意识松开易利顷的肩膀,抬眸往上仰起。
闵行洲出现了,黑伞遮挡他的半张脸,冷白的下颚线轮廓紧紧绷着,带着无尽的怒火爆发前兆。
他身上披了件黑色的大衣,有人替他撑伞,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烟愣住,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只有眼泪在无节制的涌出。
“林烟,跟我上车。”
“易利顷,你他妈别把她带感冒了。”
“这么喜欢不要命是吗。”
他语气满是凌戾。
易利顷扶着林烟起来,“我们去躲雨。”
她点了点头,余光瞥了眼闵行洲,却在那一刻,他把身上的大衣裹住她的身体,就扭头离开了。
只留阿斌停在原地说,“林小姐,救援队已经组织村民离开,我们也先离开这里好吗,安全要紧。”
后来,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山区。
她并没有选择和闵行洲坐同一辆,她分明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分明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林烟在车里一直打喷嚏,易利顷中途下车去附近居民家要了热水热毛巾给她,还有生姜煮的茶。
林烟握住保温水壶在手里,看着身旁疲倦不堪的男人,他说,绾绾的骨灰今晚回横城了,绾绾在横城落地,终归要回老家。
“我也去横城好吗。”林烟哭肿的双眼投向身旁人,“见最后一面。”
他低头给她擦拭头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乱跑出来知道吗。”
“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害怕。”
易利顷当时在坍塌方,哪里还记得手机这回事,“对不起,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不接你电话。”
“顷哥。”司机说,“秦家那小子现在闹着要进坍塌区找东西,已经让人去拦他,他把人全打出血了。”
林烟忙放下保温水壶,试图要司机停车。
易利顷眼色投向司机,司机开车没再说话。
易利顷捉住她的肩膀面向自己,“别去…很危险,我知道是你朋友,我来处理。”
她不安地说,“不能再出事了。”
易利顷安抚着她,点了点头。
火车站,秦涛是半路被绑,可一到火车站口,他又挣脱绳子了,闹着打人。
闵行洲就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失去理智的秦涛,并不没有任何举动,连同火车站的保安都出动。
秦涛还在闹,“谁他妈让你们碰我,放我离开。”
“回去了秦少爷,那边刚发生地震。”
秦涛甩开控制他的保镖,毫无形象地拽紧对方衣领,“我的自由要你们管?”
保镖淡定地说,“是七爷要管。”
七爷两个字,秦涛怔愣地看着前方。
那双皮鞋不紧不慢靠近,闵行洲攥紧的拳头毫无防备地挥在秦涛脸颊。
特狠。
他用起力气来丝毫不手软。
秦涛踉踉跄跄跌着,倒在楼梯扶手上,又砸得他头脑昏沉,就这么任着血流,他垂着头失神地晃了晃,似乎不知道痛。
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闵行洲掀了掀唇,语气毫无波澜,“死了两天,听懂么。”
“听得懂,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孤单的走。”秦涛双手慢慢抹了一下脸,“我要回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