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097 都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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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柒, 以咱们的能耐，能打听出点东西就算不错了。”大山闷闷地看着涂小柒，“在人域, 做什么不需要灵石。咱们现在挣的这点，也就只够咱们自己花的。哪里还拿得出多余的灵石跟人买消息？”
涂小柒脸色一红。他一时间没想太多, 只想到主上给任务了，就得完成。可涂小柒也知道, 在人域里，不管做什么都需要灵石。
如今主上只让他打听黑蛇那边出了什么，灵石什么的都没给。确实不好办事。而他也是个没本事的，赚不来多少灵石。
“那，大山，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涂小柒实在没办法, 只能指望憨厚可靠的同伴能出点好主意。
大山摊摊手：“主上只说黑蛇那边出事了, 具体什么事也没说。我想了想, 之前黑蛇不是盯着聂侯府那边，又盯上乾元宗两位姜道友了吗？我们不如就打听打听乾元宗那边这两天有没有出什么事。”
涂小柒想了想, 他来人域也有十来年了, 灵石没赚到多少, 人倒是认识不少。重要消息打听不出来，边边角角的消息他应该能问出来。
而且黑蛇出事, 以黑蛇的实力, 应该能闹出不小动静，乾元宗肯定要收尾。他正好可以去问问他的那些朋友们, 需不需要帮忙。
至于怎么跟主上交代，还是等他把所有消息都打听出来之后，再跟大山商量一下吧。
涂小柒想通, 就跟大山说起自己的计划来。
大山听得连连点头，最后还补充道：“如果真出了大事，乾元宗道馆那边可能有任务。我们既然要帮忙，顺便打听消息，为什么不接一些他们对外的任务呢？”
涂小柒看着大山憨厚的脸，讷讷点头。
是哦，乾元宗道馆对外的任务，从来不限制接任务的修者的身份。魔修可以接、妖修也可以。早些年实在困难的时候，涂小柒就遮遮掩掩地去做过乾元宗道馆的任务。
那些乾元宗修士知道他是妖修，也没有看不起他过。
次日，天色将亮。乾元宗道馆对外开放的小回音殿里，就多出不少前来接任务的修士。
有前一天晚上姜秋霜的警告，小回音殿里执勤的修士安排得不仅更多，一个个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两个妖修刚遮遮掩掩地进了小回音殿，道馆的管事就收到消息。
明显感觉头发稀疏了些的中年管事掐着眉心，叹了口气去找姜秋霜姐妹俩。
这两人出身不凡，实力也不差。东阳城的事有她们出手帮忙，能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正好，他也找到一个可以让姜秋霜去见胡夫人的理由。
中年管事叹着气，边时不时看一眼小回音殿那边传来的消息，边快步往姜秋霜和姜秋雨住的小院去。
这时间，姜秋雨已经离开道馆，去了聂侯府。院子里只有正准备出门的姜秋霜。
看见管事，姜秋霜的神色有些凝重：“又出什么事了？”
管事见姜秋霜一脸凝重，连忙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昨晚翻了一晚上跟胡夫人有关的消息，理出一份跟她有合作的几个妖修的简单情况。刚刚正要过来跟姜师妹说一声，又收到有两个妖修到小回音殿接任务的消息。”
姜秋霜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那两个妖修该不会跟胡夫人那边有合作吧？”
管事苦笑着点点头：“我看了下他们接下的任务，还查到其中一个近十年零零星星接了十来个乾元宗的任务。”
姜秋霜一头雾水，所以这些妖修来人域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她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看不明白的又何止姜秋霜？管事自己也还迷糊着呢。
“不过那妖修之前做的都是些收集灵植之类的任务，这次有了同伴，接的任务就杂了，我们今天新增的任务，那两个妖修能接的全都接了。”中年管事神色凝重地道。
姜秋霜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当初初遇卿游时的场景。那时卿游似乎才从妖域出来不久，身上没什么灵石，被坑到百味山庄当小一。
后来她为了任务，也是为了结交卿游，不仅给卿游送了灵石，还送了卿游赚灵石的法子。那个妖修来道馆接任务，该不会是单纯为了灵石吧？
姜秋霜把这个念头抛开，轻声道：“既然那妖修之前就和道馆有接触，就劳烦管事问问道馆里的弟子，对那两个妖修了解多少。”
中年管事笑着道：“我也正有此意。姜师妹不是打算去胡家看看吗？我这边正好有点小事需要过去问问，就拜托姜师妹了。
一是道馆亟需确认的灵矿清单，需要胡夫人那边确定数量；一则是一件私事，胡夫人想在北丘湾那边租矿场，正好最近几天有人找到我这边，希望我给介绍个靠谱的租户，劳姜师妹问问胡夫人有没有兴趣。”
姜秋霜轻轻点头，应承下来。
姜秋霜本来的计划是去探探那边美食铺子。如今加上两件正事，正好让她接下来的行动更合理些。将来就是真出事，也连累不到胡家人身上。
这般想着，姜秋霜和中年管事出了小院。姜秋霜带着满腔疑问，离开道馆。而管事则去安排其他事宜。
胡夫人的家在一片普普通通的民宅群里，不起眼，也不难找。附近有几家很有特点的食肆，只是因为不在繁华的街面上，进出的都是熟客。
姜秋霜这个生面孔一进食肆，就惹来好几道好奇的视线。
姜秋霜如常地点了店里的招牌菜，装进食盒放进储物手镯中。店里那些好奇的视线刹那消失。修士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大人知道收敛，小孩可不知畏惧。
一个妇人几近耳语地道：“宝丫，别盯着仙子看。”
妇人身边的小姑娘不依地道：“可是姐姐好看呀，比涂叔叔还好看呢。”
姜秋霜脚步微顿。宝丫和涂这个姓加在一起，还有离这里不远，就是胡家。不让她多想都难。
姜秋霜转过头，看向出声的方向，首先对上的就是一双惊骇的眼睛。
姜秋霜温和一笑，看向穿红着绿、打扮得十分花哨的乖巧小姑娘：“你叫宝丫？”
胖乎乎的小丫头笑眯眯道：“是啊是啊，我是宝丫，漂亮姐姐叫什么呀？”
姜秋霜走近小丫头，蹲下身，笑盈盈地与胖丫头对视：“乾元宗姜秋霜。我猜你姓胡？”
小丫头惊喜地瞪圆眼睛：“姜姐姐认识我？”
姜秋霜忍笑：“是啊，我们刚刚不是认识了吗？”
小丫头身边的妇人松了一口气，谨慎道：“姜仙子认识我家三哥？”
“如果你三哥叫胡叔彦，我倒是见过几面。”姜秋霜说着，看了一眼桌上干净的碗碟，笑着道：“正好我有事找你家当家人，不如一起？”
妇人连连应下，结了账，领着姜秋霜回家，一路提心吊胆地看着宝丫缠着姜秋霜问东问西，小半刻钟的路程，愣是跟走了数十里一般累。
回到家，妇人把女儿交给家里仆妇照料，亲自带着姜秋霜走到一处书房外，轻声道：“伯母，乾元宗姜仙子有事寻您。”
妇人话音刚落，一道绛紫色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妇人顿时呆住。以前三伯不是没带同门见过家人，可伯母这还是第一次迎出门。
妇人正愣着，就听见她伯母开口道：“姜道友，听闻您来东阳城，我正准备投了名帖见见您，没曾想累您先来我家做客了。”
胡夫人跟姜秋霜说完，就对妇人道：“前些日子三郎不是送了些灵茶过来吗，云娘你取些泡了，配上茶点端过来。”
姜秋霜看着自来熟的胡夫人，脑海浮起一个羸弱女子的模样。一样的相貌，只胡夫人的精气神略好些。
姜秋霜看着叫云娘的妇人离开，试探着开口：“胡夫人怎么来东阳城了？平沙河周围城池不少，甚至还有属于乾元宗的城池。”
胡夫人顿时笑开，感慨道：“看来，姜道友还记得我这个半妖。”
“胡夫人的品格让人难以忘记。”姜秋霜顺着奉承一句。
胡夫人轻叹：“我本就是在东阳城长大的，夫君家毁成那样，我便带着一群小的来东阳城谋生了。”
胡夫人说完，看向姜秋霜：“我猜猜，姜道友今天来，应该是为了替我家干活的那几个妖修吧？”
姜秋霜顿时愣住。
胡夫人掩唇轻笑：“也是巧了，昨儿那只小兔妖在我门口收到一则消息，传信那妖气的水腥味太重了。”
“昨天什么时候？”姜秋霜不敢相信消息来得这般简单，不禁追问。
胡夫人蹙眉想了想：“应该在未时末申时初的样子。”
姜秋霜默默一算，昨日蛇妖自爆，应该就在未时末。
“这次多谢胡夫人。”姜秋霜郑重地道谢。
胡夫人笑着摇头，把云娘端上来的茶水点心往姜秋霜面前推了推，又正了正神色，看向姜秋霜：“我不知道姜道友之前去妖域时，见到的妖域是什么样的。但据我所知，妖域实力低微的小妖，日子并不好过。
我遇到那只小兔妖时，他连给伙伴买一颗最低阶的下品疗伤丹的灵石都拿不出来。我一时好心，给了他几枚下品灵石，他就勤勤恳恳给我家挖了十来年灵矿，期间除了他应得的灵石，一分没贪。”
姜秋霜幽幽看着胡夫人：“胡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一个善良的妖，留着比杀了有用。
胡夫人掩着唇笑：“那小兔妖傻乎乎的，可他身边有只穿山甲，看着憨厚，心眼子却是不少。也不知妖域那位给了他们什么任务。如果只是简单的小任务还好，若是任务复杂了，以他们的实力，可能只有花灵石开路这一条道可走。”
姜秋霜怀疑道：“他们这些年在人域赚了多少灵石？”
“以他们的性子，估计能存下百十枚下品灵石。”胡夫人叹息。
姜秋霜有丰富的花灵石经验，百十枚灵石在人域开道，砸下去连点水花都渐不起来。
姜秋霜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打听打听那两个妖修今天都干了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