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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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手上戴着一个箍子,模样大小仿佛是个手镯,不过用棉布条裹得紧紧,没有露出一丝缝隙,奇怪的是,箍子上还有热热的温度,有些烫却并不灼人,可见是棉布层里面散发出来的。
苏爷盘算着时间,用刀划开一层棉布扯掉了,里面还有一层,过了一会,又划开一层扯掉,里面居然还有一层,前前后后一个时辰扯去了四、五层,才看清楚里面包裹是一个龙凤银镯。
这个……样式还不错,做工也尚可,可是如果是号称某某城的首富出手,好像分量轻了一点儿,好吧,轻就轻了无所谓,反正咱也不是那么物质,可是你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吗?秦桑心想,挂在手上的银镯,与皮肤相触的地方,依然是热热的。
不过……热胀冷缩,这镯子经他这么一折腾,只怕等凉了就拿不下来了,这样想着,她用另一手将手镯往外面取,果然卡住了,已经取不下了。
“这镯子有什么蹊跷么?”她问,若无缘故,苏爷必然不会多此一举,深怕这镯子被取下。
“哼哼,你小心一点保管,这东西……”苏爷习惯性的用鼻子发出两声冷哼,不过寒意因他上翘的嘴唇弧度而锐减,只听他道:“可抵我一半身家,明白了么?”
“呵呵。”秦桑闻言眉开眼笑道:“不错不错,是不是有什么窍门?”
果然一点就通,苏爷微微一笑,如欺霜傲雪的寒梅绽放在瑟瑟冻人的冷风中一般,还没等秦桑看清楚,就如错觉一般转瞬即逝。
秦桑揉揉眼睛,心叹“西施”,你不会又来了吧!
“这个镯子上暗藏有九处印记,我名下产业中的各大掌柜都认得其中三印,你拿着这东西就可以能全权代表我,没有人会有异议,包括支取银钱也无阻。”
苏爷握着她的手,在龙凤银镯的龙鳞凤翼上点了三处,又在龙爪龙角及凤爪凤尾上点了几处,不过他指的这些印记,秦桑横看竖看都没看出其中的眉目。
苏爷见状,道:“你不用认得,自有人认得就可以了,反正这镯子已经在你手上拿不下来了,除非是将你的手剁掉,或者将你的手放到滚水中煮十二个时辰,否则不可能取得下来。当然,锯断也可以,但那样手镯不完整,即便修好之后纹路也对不上,就失去了效用。”
剁手,或者将手放到水里煮十二个时辰……听起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你也放心,只要你自己不想这么干,没人会剁你的手的……所以才做成这种普通的银镯样式,也是怕若过于出彩会遭人窥视,对你不利。”苏爷倒也心细,虽然旁人不知其中底细,也考虑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问题。
“你说暗藏九处印记,怎么你那些掌柜只认得其中三印?其中又有什么奥秘?”
“以他们的身份,只认得三处……其中的事日后再说给你听吧……”
事实上九印是最高级别的象征,可以等同苏爷的身份,认出的印数越是多,则代表级别越高,比如小唐就能够认出九印,娇娘能够认出六印,一般的外柜只能认出三印,而且他们身上都有相应的信物,以辨身份。
另外能够完全辨认出的,多是他培养出来天干十二支的嫡系死士,小唐便是其中一员,其余的如今已经被他安插在各处了。
不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
“为什么我感觉……这好像是个麻烦的东西?”秦桑盯着手腕,叹道。
虽然苏爷没有说出来,但是这事儿,也让她敏锐的感觉出了什么。
“我不能总在你身边,总要留点信物给你傍身,一来你有事可以拿它去找我的人解决,二来也可以睹物思人,解你的相思之苦。”苏爷淡淡的道。
秦桑闻言,立刻被睹物思人和相思之苦两个词给纠结住了,心里不住腹诽,这人怎么可以一本正经的说这种不顾脸面的话。
苏爷也不管秦桑如何纠结,径自解下她身上的荷包,取出里面几串小香囊,递还给秦桑,单单把荷包收进了怀里,还道:“听说你有送人荷包的爱好,那么这个我就勉为其难当做你的还礼吧。”
她有送人荷包的爱好吗?秦桑翻着眼皮儿仔细回忆,到底她送荷包给过谁了……
虽然苏爷和秦桑两人算是定了情,不过这两人都比较内秀,当着旁人还是一如既往,背地里不免有些勾勾搭搭,天雷地火。
不日秦柳便发现了秦桑的怪异之处,比如跟她说话时她会走神,然后不知为何突然笑出声来,让人惊疑;比如提到苏爷的时候不自觉会眼睛绽放出动人的神采;比如经常失去踪影,让秦斐到处都找不到;当然还有那段在苏府养病的日子,那两人眉目之间的暗涌就已经让她感到诧异了。
不过她不动声色,彷如不知,心叹,若她觉得还不到自己知道的时候,就装作不知道吧,只要她能真心的感到幸福。
秦柳是当初和秦桑一起从大域逃出来的,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和苏爷的前缘往事,虽然她自己因张秀才的事情备受打击,但若能见到秦桑得到自己不曾得到的幸福也倍感欣慰,想到她们所经历的事情,回首往事不免心中有所潮涌,喉咙有些哽咽,双手合十,虔诚祈祷:要幸福啊,请你一定要幸福。
……
一对男女发展到他们的地步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如果在秦桑的前世,也许会顺其发展,但是在这个时代,男女发生肌肤之亲,若不成亲,便是男方有意玩弄了。
这个问题苏爷自然有所考虑,照他的想法,最好则是两人成亲,然后断绝她和一切人的联系,找个类似神秘幽谷的隐秘安全的地方将她保护起来,地下挖出条条密道虚虚实实有备无患,每条密道设下精密机关一夫当关万夫莫进,参与挖地道的人全部运到别处刨坑埋了,入口处设下层层机关埋伏暗哨,就算是一个苍蝇飞进来,都会遭到九箭穿心死无全尸的下场!但是——
那样他们就完了,哎,苏爷顿时灰心叹气,这条不可行,秦桑的性子,绝不可能接受那样的安排。
那么该怎么办呢?仿佛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若是再被拘禁,恐怕无法适应,可是他能让他的这个弱点暴露在人前吗?将自己的弱点堂而皇之的亮相在的大庭广众之下?
所以……若是她还想过目前的生活,他们就不能成亲,不光不能成亲,还要极力遮掩他们的关系。
苏爷苦恼啊,他正面临成为野男人的尴尬局面——
就在苏爷为了和秦桑的事情操心着急的时候,秦桑倒是能没心没肺的过日子,苏爷有件事说对了,她很满意现在这样的生活,时下的女人当中,能够像她这样自由快活的屈指可数,不对,应该说是难找一二。
成亲?不要那么快,那是封建主义残余的腐朽思想,顺其自然吧,秦桑心想。
哎,在这个问题上,显然两人没有达成一致的思想。
事实上苏爷的想法也没有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两个人在一起是很现实的问题,不是光靠感觉就可以的,两个人有不同的立场不同的坚持不同的看法,除了相爱还要有理解和妥协。
这些只是相处方面,也不算太过艰难,毕竟他们的经历让他们看待感情都较为成熟。
但是还有两个人的未来呢,如果说自己的感情,对深爱的人造成的是难以追悔的伤害,那么这种爱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这个才真是困难重重的,苏爷过的别看表面风光,人前人后受人毕恭毕敬,实际上他脚下不知踏着多少人的尸体才能站到现在,如果他不踩着别人的尸体,别人就会踩着他的尸体,这才是物竞天择。
他不能眼看自己就算下地狱也不肯放手的人,成为一具被别人踩着的尸体,那么他该要如何做的?
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坚信,所以他要细细计划,权衡利弊,而在此之前,他一定要保持警觉性,比以往要更加警醒,他背负的是两个人的将来,不容一点闪失。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充斥了苏爷的心扉,纵然表面平静,实际上却暗压着更为炙热的火焰。以至于秦桑在两人相处之时,被他那按压不住,带着毁灭性的热情,波及得娇呼连连,疲惫不堪。
有什么比失去更为可怕?
便是得到之后再失去,尤其是对于从未得到过的人来说。
因此有时候,当渴望之情得到满足,滋生出的那种恐惧失去的心情,会比已然失去更为煎熬人心。
杞人忧天,那人也有可能是天体物理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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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年关已至,苏爷这次出去快有三个月了,他的事情她所知不多,因为她知道也无法解决,也因为他不想让她担心,他便是那种,可以对她温柔而视,转身便成狂成魔的男人。
纵然心狠手辣,却也情深不悔。
年关那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集聚一堂,笑语连连。
秦家大厅内,也是暖意浓浓,秦桑不忌讳那些,屋子里秦家姐弟和季总管,并着几个酒楼管事坐在一桌上吃吃喝喝,桌子上摆着佳肴美酒,秦桑作为老板,少不得要自斟一盅,然后轮着敬大家表示感谢,并且拿出一打红包分发给大家伙。
其余的人收了红包,给老板道了谢,敬酒敬得也是面红耳赤,兴高采烈,敬完老板又彼此互敬,菜没动什么,酒就先下去了两坛。秦家的小子们别看年纪不大,却都闹着要喝酒,到底是少年心性,平日里秦桑不让他们饮,今日个年关难得不管他们,也不顾自己酒量如何就凑在一起猜拳饮酒,嘻嘻哈哈,笑笑闹闹,不亦乐乎。
这个年代,还没有烟火炮竹那些东西,虽然秦桑认为那样才更有过年的气氛,不过这里的也很好玩,便是在年关那天,城里四处有民众自发组成的欢庆队伍,少不了敲锣打鼓一番,然后就是耍龙灯,踩高跷,舞狮子,还有花鼓灯等等,简直是一场大的文艺汇演。
这些队伍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走街串巷,每家每户的孩子都站在门口张望,盼着队伍什么时候到自家门口,每当到自家门口的时候,那家大人就会抓几个铜子儿丢进一他们提的花篮里,然后就有人会从另一个竹篮里抓一把零嘴儿塞到小孩儿的手里,小孩儿高兴的又蹦又跳,街坊邻里的也都带着孩子出来,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观看,当队伍过去之后,不少小孩儿牵着大人非要随着他们一起走。
酒足饭饱,外头也远远的能听到锣鼓声了,秦小子们连忙跳下桌跑去开门,其他的人略坐了一会,听到动静到了门口了便也下了席前去看热闹。
秦桑随着众人而去,半途被阿南拉住了,阿南小声对她说了句什么,她闻言笑容绽放,随后离了正站在门口翘首观望的众人,一人去了后门。
后门那里,正站了一人,夜色之中,负手而立。
秦桑上前,笑道:“不是说下个月才回么?”
苏爷道:“过年了。”
回答的文不对题,然而秦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过年了,想回来和她一起过年。
前头锣鼓声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后门,苏爷向秦桑伸出了手,秦桑含笑,与他相对而视,将自己的手递进了他的掌中。
“是啊,过年了。”说着,她偎依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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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尔罕握着一双耳坠,手居然有些发抖。
这种红宝石,在大域被称为母石,寓意着多子多福,当年他还未曾知道她被人断了子嗣的时候,特意找来送给她的,并且在宝石下着匠人刻了一个小小的珍字,然后送到月亮神庙里祈了福。
不过他当时并未让她知道此事,那时他还觉得,这个女人过于骄傲,不能让她知道东西是自己特地送的,于是和在一盒珠宝里送给了他,但是他还是希望,某天她发现耳坠之下刻着自己的名字时候,眼里会发出惊喜的光彩。
但是她,从未发现过,连佩戴都很少……久而久之,他也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如今,这东西重新出现在他手中,怎能不让他百感交集。
“确定是在那里吗?”
底下的人道:“是,只是……”
“说。”
“据探子回报,苏岩也在那里……”
“苏岩!我便知道一直跟我作对的人是他!”他喝道,深深纠在一起的眉毛凝成一股杀气。
当年她失踪,必然有人接应,最先被他怀疑到的,便是她的“好姐妹”娇娘,谁知不止娇娘,还有她的老板苏爷,及苏记的所有人,在她失踪之后也全部消失!
如果这还不知道是他在捣鬼,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回想这人素来从事一些常人难以办到的买卖,还有他故意接近大域高层的行为,他突然发觉到这人深藏不露的可怕。
之后他派人去调查他的来历,结果却是他的出身他的名字他的所有情况全是假的,根本没有这个人。
明显这个人不止是深藏不露,简直就是居心不良。
话说苏爷当初在大域行事,用的都是化名和假身份,苏岩就是当年他的化名。
“探子还未曾查明苏岩的确实身份,主要因他行踪诡秘,身边有能人保护,我们的人不敢太过于接近,但是据说他与珍姬……来往过密。”那人隐晦的说道。
“来往过密?!”铁尔罕闻言一愣,而后居然怒极反笑,虎目一瞪,双手合拳,随着一声大喝,重重的击在身前的四方老红木大桌之上,生生将桌子劈成两半。
一股暴戾之气涌起在这个大域第一勇士四周,他如一只发怒的雄狮,威慑众人。底下的人连忙全部跪拜,头都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
可是合抱的拳头松开,内里那一对耳坠却完好无损的在他的掌间。
“我要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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