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雷击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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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彭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周围的人怎么呼唤都无法唤醒。
“林彭，你怎么了？”金古明满脸的担忧。
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金古明晃动林彭，可林彭还是没有反应。
此刻的林彭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这种黑暗他很熟悉，在成为烛求神信徒的时候，他经历的黑暗与此黑暗相同，只不过这次不是烛求神召唤他。
忽然，远方亮起一丝丝微弱的光亮。
那是一道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的耀眼。
金色的光芒缓缓扩散，慢慢地吞噬无尽的黑暗。
“.........”
一个清澈且空灵的声音在林彭的脑海中回荡。
“这是...神明的声音...”
下一刻。
林彭的耳边响起金古明和罗常青等人的声音，他回到了现实。
“林彭，林彭？”
“林先生？”
林彭一个激灵，思绪被拉了回来。
“林彭？”
“我...没事。”林彭满头虚汗。
金古明紧张不已：“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刚才我走神了。”林彭赶紧编个谎话。
“你确定没事？”罗常青皱起眉头。
“我没事，走吧。”
林彭又看了眼神像，转身离开这里。
众人上到地面，后续将有维护小组把神像运送上来。
林彭拉着金古明不做停留，果断地回到深坑的上方。
金古明刚准备张口问情况，林彭直接说道：“待会再说。”
他听到了神明的声音，如果不出意外，声音的主人是无我菩萨。
此时天色已黑，到了休息的时间。
夜晚没办法进行考古工作，且不说灯光照明，光是深夜的寒风足够要命。
温暖的帐篷内，林彭与金古明面对面而作，两人刚才在帐篷附近巡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偷听的人，金古明使用掘龙山的术法来感知外面的动静，以防有人偷听江淮。
帐篷的隔音效果很差，这是必须要做的防范。
“你那会儿经历了什么？”金古明迫不及待地询问。
傍晚在地下，林彭突然的愣神令他感觉到林彭肯听是探知到了什么，不然不会那样的表现。
林彭直勾勾地盯着金古明：“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需要知道你...可靠么？”
两人是同盟的关系，又经历过木一庄园的危机，关系相当牢固。
饶是如此，林彭依然要确定金古明是否可靠。
从始至终，他对金古明都有警惕心，不光是金古明，梁羽飞、张宇辉、张天菲乃至吴家的人，他都有警惕和防范之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彭与这些人的相识过程很巧妙，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和过去，需要留一个心眼。
跟周少华那种几年的交情相比，他与其他人的关系不稳，随时可能出现变数。
“我们是联盟，是朋友，是合作伙伴。”金古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生路》里的玩家数量很多，但大部分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游戏理论，所谓的孤狼理论只是其中的一个，由某个玩家提出，得到其他玩家的多数认可。
实际上还有不少玩家嫌弃和鄙视孤狼理论，黑夜将至，孤狼必死，
狼群可活，金古明对这样的说法不是特别认可。
和林彭联盟的目的是看中了林彭的潜力，一个半月的新人玩家展现出来的能力连他都觉得惊叹，木一庄园仓库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正是这样有无限可能的潜力，让他认定林彭能够帮助到他。
“你可以信任我，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证据，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推翻，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木一庄园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金古明在木一庄园的时候两个地方做的不完美。
不能说错，只能说不完美，因为立场不同，想法不同。
第一点是有所保留，没有全力的出手，其实也不能全怪金古明，黑营的那三个反玩家也没有全力出手，大家都有所保留。
林彭上来便用真家伙，违背玩家与玩家之间的潜规则。
第二点则是对反玩家的信息没有及时透露出来，使得林彭白费力气。
这两点是金古明认为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实际上林彭并不在意金古明的行为。
“庄园的事情无所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我看到的是奸诈狡猾，聪明阴险，看得清局势，在最坏的情况下知道该怎么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我们是联盟和朋友，联盟会破裂，朋友会反目，我想你应该清楚这点，我需要的是值得信赖的伙伴，而不是一个有可能随时背叛我的朋友。”
金古明皱起眉头，没有接话，不是不想，而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彭说道：“我在地下的时候看到了神明，我听到了无我菩萨的召唤，听到了祂的声音。”
“你看到了无我菩萨？”金古明被震惊到了。
“对，我看到了无我菩萨。”林彭点头。
“林彭，你知道这表着什么吗？”金古明换了个姿势。
“什么？”
“你被神明选中了。”金古明深呼吸。
正常情况下，信徒是无法看到神明，不论是信奉的神明还是其他的神明。
信徒在特定的情况和条件下祈祷，请求神明上身，在这个过程中信徒也看不到神明，神降是同样的道理。
或许信徒可以在生活中感知到神明的存在与神息，又能看到神明显灵过后留下的神迹，可若是要看到神明，那是绝无可能。
那些具有千年传承的术士门派都不曾看到过神明。
看到神明，听到神明的召唤代表什么？
只有一种情况才会出现，那就是神明选中信徒，主动召唤信徒。
林彭的情况特殊，他是某尊古神的信徒，按理说神明只能召唤信仰自己的信徒，林彭为何能受到无我菩萨的召唤？
这点金古明怎么想都想不通。
“你信奉的是古神，能召唤你的只有你信奉的古神，无我菩萨没有能力召唤你，你更不可能看到和听到无我菩萨才对。”
“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林彭同样不明白为什么无我菩萨会召唤他。
还记得游戏中关于神明的部分信息，神明没有能力直接影响人，只有成为信徒之后，神明才可以影响到人，但这种影响并不是那种直接的影响，而是通过精神和身体的间接影响。
神明也不能完全影响现实，那些显露出来的神迹和神息比起祂们的力量来说都很微弱。
任何影响皆是间接的影响，前提是信仰。
如果一个人不信任何神明，是个无神论者，神明根本无可奈何。
一个神明对应信仰祂的信徒，这是一条完整的神明信仰线，不属于这条线的信徒不能和线源头的神明产生任何的联系。
可现在，偏偏林彭与无我菩萨产生了联系。
想到这里，林彭似乎明白了原因。
六青法眼。
或许他和无我菩萨之间的联系是因为六青法眼。
林彭问道：“我有个术法方面的问题，你们掘龙山信奉的神明是哪个？”
“掘龙山信仰和供奉的神明不是正统神明，属于野神，神号是无狭神，无狭神属于比较凶恶的阴神，根据掘龙山的记载，无狭神曾经是佛门某位菩萨座下的护法，后来判处佛门，来到掘龙山降下传承，掘龙山附近的居民很多信奉无狭神。”金古明呵呵一笑。
说到这个问题，林彭忽然想到金古明既然是掘龙山的术士，那肯定是掘龙山神明的信徒，而金古明在游戏里又是某位原神的信徒，一人不可信仰二神，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一个人只能信仰一尊神明，你信仰的神明到底是游戏里的原神，还是这个无狭神？”
金古明挑了挑眉：“让你发现了，我虽然是掘龙山的术士，其实我并不信奉无狭神，无狭神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我在成为掘龙山术士的前一天就接触到了游戏，从那一刻开始，我便是穷昂神的信徒。”
林彭恍然大悟，金古明说过他成为玩家和入掘龙山的过程，去掘龙山的那天刚好成为游戏玩家。
不过还是有一点疑问，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需要问出来，让专业人士金古明解答。
“你是穷昂神的信徒，为什么还能修炼无狭神传承的术法。”
“你这个问题就有点白痴了，我是穷昂神信徒不假，这跟我学习其他神明的传承没有任何的关系，就像一个人是一中的学生，他是一中的学生就不能学习二中的知识了么？这是一个道理啊。”金古明有些无语。
传承是神明教导人类的力量，传承的前提是教导，所有人都可以学习，哪怕不信奉神明的人依然可以掌握，只是威力没有那么强大而已。
林彭笑了，这和他心中猜想的一致。
之所以得到无我菩萨的召唤，正是因为他掌握六青法眼。
六青法眼是术法传承，本质上是眼睛附加无我菩萨的神力，不是说眼睛真的是无我菩萨的眼睛。
林彭掌握了这门术法传承，相当于和无我菩萨之间多了一条微弱的联系，顺着这层联系，无我菩萨联系到了他。
只有这种解释最为合理，也能说得通，其他根本无法解释他一个求助神信徒，却受到无我菩萨召唤。
“你笑什么？”金古明好奇。
“没什么。”林彭笑的更开心。
金古明无语的拍拍脑门子：“你还没说完呢，你不是听到无我菩萨的声音了么，祂说什么？”
“祂说祂就在这里，让我把封印解开。”林彭的表情瞬间变的严肃。
无我菩萨对他说的话是解开封印，祂就在法烟寺。
“什么意思，无我菩萨就在法烟寺么？”金古明眉头紧锁。
“祂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应该是这个意思。”
林彭分析了很多遍，把所有的可能都进行模拟，最后得出菩萨就在法烟寺，这个可能最为贴近。
不要忘记法烟寺供奉的主神就是无我菩萨。
“游戏里的无我菩萨在现实世界中是西芒山脉土人信仰的神明，而无我菩萨又是法烟寺的主神，我想我们可能找到了游戏的一个真相。”金古明咧嘴，舌头舔了舔牙齿。
毫无疑问，此次的西芒区之旅彻底证实游戏里的那些神明均是现实中存在的神明，只不过由于过去的神战，旧神败给新神，遭到新神的封印和压制。
“没错，现在可以肯定。”林彭点点头。
“我记得火云市有座佛门的寺庙就是法烟寺吧？”金古明回忆了下。
游戏里的场地不是所有玩家共通，有些场地是需要玩家解锁某个剧情，或者特定的玩家才能触发，法烟寺便是如此。
金古明在刚抵达火云市的时候，进行的剧情和林彭刚到火云市的剧情差不多，只不过他没做出和林彭同样的选择，而是选择了其他的选项，最后触发了一些列的剧情，导致错过了法烟寺。
当时选择的时候就有法烟寺这个选项，在游戏里也听别的玩家提起过法烟寺。
游戏中的法烟寺是一个诡异的寺庙，那里的僧人对主人公的态度很模糊，根本不清楚法烟寺是友好的地方还是恶意的地方。
林彭说道：“是的，我现在的剧情就是在法烟寺，我的主人公就在法烟寺附近。”
“你去了法烟寺？”金古明眼睛一亮。
“对。”
“林彭，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你现在打开游戏，咱们一起看看。”金古明真诚的看着林彭。
当着其他玩家的面玩游戏，心得多大？
林彭摇头道：“现在不是玩游戏的时候。”
金古明清楚这只是一个借口，林彭依旧信不过他，哪怕说出了在地下的遭遇。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或许林彭会帮助他，可等到了关键的时刻，林彭绝对会抛弃他。
“林彭，咱们坦诚一些，不要有那么多的猜疑。”
“我不是猜疑你，我相信你，不然也不会把我看到的告诉你，当着其他玩家的面玩游戏，我认为这是一个危险的行为，不针对任何人，只是就事论事。”林彭用手托着下巴。
“你说的是，是我冒昧了。”金古明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管是现实中的法烟寺还是游戏里的法烟寺，我相信保证，只要我有了线索和消息，一定会分享给你，毕竟我们是联盟。”林彭许以承诺。
算是安慰金古明吧。
不想玩游戏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在内，西芒山脉的信号非常不好，断断续续的，虽说考古小组的营地有信号增强的机器设备，可还是不怎么管用。
然而林彭不知道的是游戏无需网络和信号，只要有手机即可。
又聊了聊别的，探讨了一下人生和明天的规划，分别躺下休息。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外面的风声像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吹的帐篷直作响。
次日清晨。
阳光照射在山脉，令阴冷的山谷暖和不少。
林彭和金古明早早起来，两人都是没怎么睡。
“睡得怎么样？是不是很不习惯？”穆青青拿着牙刷来到洗漱区洗漱。
“何止是不习惯，简直是受不了！”金古明抱怨了句。
确实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中原人本身就不习惯西芒区的地理和环境，更别提在大山里。
这不。
一晚上的时间，不知道是吹着还是冻着，早上起来以后，金古明拉肚子。
林彭也有些头晕，他确信不是睡眠问题。
“哈哈，正常，中原人习惯了平稳的生活，说实话，你们两个人的身体素质算得上优秀，昨天爬山都坚持了过来，今天白天你们还能起来，真是让我想不到，比不少西芒区的人还要强壮！”穆青青哈哈大笑，牙膏沫喷的哪都是。
他说的强壮可不是说林彭与金古明的身体强壮，而是指两人的身体素质强壮。
俩人一个比一个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想到素质强于绝大多数普通人，这倒是穆青青没想到的。
“不行，你们这里有拉肚子药没？”
金古明尝试用气息温暖身体，依旧不管用，该拉还是得拉。
“有，那个白色的帐篷看到没，那是王医生的帐篷，你去找他要吧。”穆青青指了指不远处的白色帐篷。
金古明弓着腰，捂着肚子，一路小跑过去。
那模样颇为滑稽。
看的穆青青笑个不停，林彭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金古明来西芒区没有伪装，用的是真实的脸。
林彭对金古明现在的脸持怀疑态度，人家的天赋是百变，年纪是19岁不假，万一用的还是捏出来的脸呢？
说不准，看看就行。
‘我是不是也得伪装一下自己？’
林彭推了推眼镜，看着自己的影子。
影流分出去的那一部分影子还在金古明的影子里，他一直没有抽出来，故意不抽，专门留下来看看金古明。
这份防范的态度可以说是多疑。
他不是一个多疑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金古明放心不下。
从接触的那一刻开始，似乎就已经注定，金古明给他的印象很难改变。
轰——！
巨大的雷声响彻山谷，吓了所有人一跳。
林彭抬头看天，天上的云看起来像是有生命一样，朝着山谷下方法烟寺的上空汇聚。
“怎么回事，刚才那是什么？雷声么？”穆青青慌张的左右张望。
“不好了，神像被劈了！”
就在这时，深坑下的法烟寺传来一个喇叭声，有位小组长正拿着喇叭通知深坑上方的营地。
刚才的那道雷劈中了无我菩萨的神像，好好的神像彻底被毁。
林彭脸色一变，当即跟随人群冲向下方的深坑。
神像被雷劈可不是好的兆头啊，尤其是无我菩萨的神像才刚刚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