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早有布局,大秀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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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当虎特地嘱咐过，一见七长老，必须大喊“拜见”。
如此，不管他陈当虎在屋里做什么，都能第一时间前来迎接。
杨善倒是没想到，自己之前所定下的部分计划，居然已经用不上了。
目标居然主动上门！
这可省了杨善不少的功夫。
不多时，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消瘦老者踏入院落：
“没想到萧师侄居然有闲暇来内门转悠，怎么也不与你胡师叔......嗯？”
院落内，杨善和陈当虎恭敬行礼：
“见过七长老。”
“不是萧师侄？嘶......”
七长老胡志良的眼皮因为抬高而挤出了更多褶皱，目光全然锁定在杨善身上。
“内门弟子？后生，你是谁？”
杨善如实回答：
“回七长老，弟子名叫杨善。”
七长老思索着：
“杨善，杨善.......帮许丫头激发冰灵体的那个冤种？”
杨善：“......”
陈当虎一声都不敢吭，低着头，拳头死死捏住，肩膀抖个不停。
没想到长老也如此八卦！
七长老胡志良对着杨善那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杨善低头，假装有些胆怯。
七长老此番怪异行为，完全在杨善意料之内。
目前灵耀宗所有真传弟子中，唯有萧彦一人达到了锻气境巅峰修为。
这突然冒出来个内门弟子，修为与萧彦持平，岂能不引起七长老的兴趣？
七长老盯着杨善久久未曾言语，表情也是耐人寻味。
见此，陈当虎狠狠一拍后脑勺：
“哎呀，瞧我这记性！七长老，弟子竟然忘了今天是给您送晋升名册的日子。”
陈当虎麻溜地给七长老倒了杯茶：
“您先喝着茶，弟子立马去内务堂整理名册！”
这陈当虎那说起谎来那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名册早就备好，已经要动身给七长老送去了，现在却说还没开始整理.....
七长老坐了下来，挥挥手道：
“去吧。”
杨善暗中撇了陈当虎一眼。
好家伙！
这陈当虎之前说得那么慷慨热情，转头就把他卖了！
随着陈当虎离开，院落里，就剩下七长老胡志良和杨善面对面了。
“没想到在内门，居然出了一位能与我那萧师侄并驾齐驱的人杰，着实是让老夫意外呀......”
七长老胡志良悠哉悠哉喝了口茶，问道：
“后生，不说说来历，恐怕很难让老夫安心呐。”
能在灵耀宗身居长老之位，大多都不该是蠢蛋。
主管内门的七长老，岂能不清楚内门弟子平日所能获得的修炼资源有多少？
萧彦是谁？
掌门真传！烈阳灵体！
一个连七长老听都没听过的内门弟子，能比肩萧彦？
除非那修者，有着远超萧彦的修炼天赋，和无需任何额外的修炼资源，就能快速提升修为的特殊体质！
杨善心里早有准备。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所设定的方向发展。
至于计划能否成功，就看杨善接下来的演技了！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计划是绝对完美的。
杨善只有八成把握。
但当下，要想掩盖天级功法，还要在宗门大典上见到天苍阁使者，从而拜入天苍阁，杨善只能赌一赌。
八成，不低了！
不过杨善素来谨慎，不言胜先言败，计划失败的后路，他也已经谋划了两条！
杨善已经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眼下，杨善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镇定回答：
“七长老明鉴，弟子来历，灵耀宗早有记录。”
七长老：“修为，从何而来？”
杨善：“苦修得来！”
七长老身影如风，刹那间来到杨善身前，一把扣住了杨善的右手手腕。
杨善很明显感受到一股真气蹿入手腕内的脉络。
杨善死死压住了心中的杀意，强迫自己不做出任何反抗行径。
七长老或许根本就想不到，他现在是在玩火！
七长老虽然有凝元境中期修为，但他现在离杨善太近了。
天级功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若是杨善真想杀七长老，直接将体内的万化真气爆发出来，最多二十个呼吸就能将七长老一身真气给化个干净！
不过杀七长老对杨善百害而无一利。
七长老是杨善计划的关键一环，所以在没有确定自身有危险时，杨善是不会出手的。
而七长老用真气探查身体，这是早在杨善意料之中的事。
修炼之道，有正魔之别。
而魔修功法，大多都有速成的效果！
许多入魔的修者，都会有一段修为增长的爆发期。
内门弟子，资源不够，资质不显眼，修为却如此之高！
七长老自然而然会联想到魔修！
魔道功法所修炼出的真气之中会存在独特的“煞气”。
这煞气很容易辨认。
只是杨善没想到七长老会是一声招呼不打就突然动手。
“这老头，想打我个措手不及呀！”
杨善不动声色地从体内调用了一缕万化真气。
“嗯？怎么回事？”
七长老原本只是想探探杨善是否是魔修，不曾想其真气进入杨善的脉络之中，竟然开始不受控制，且逐渐消散！
七长老的功法顶破天灵级中品，跟天级功法根本就没得比。
就算杨善修为差他一个境界，就算《万化道诀》只修炼了第一层，万化真气仍旧能对七长老的真气造成明显影响。
七长老赶紧收回手，谨慎地看着杨善。
杨善也是故意往后撤了两步，戒备地观察着七长老的一举一动。
杨善现在需要等，要给七长老一个缓和的时间。
这样，才能更好地接受后续杨善抛出的“大秘密”！
七长老抬起之前制住杨善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区区锻气，如何能化老夫真气？”
七长老的喃喃自语，杨善可是竖起耳朵听了个清楚。
缓和时间，够了！
杨善脸上的戒备神色丝毫不减，口中说道：
“七长老，既已探出弟子的纳元灵体，还请七长老为弟子保密！”
“纳元灵体？你说你是纳元灵体？”
七长老脸上的震惊根本就没办法藏住，看着杨善，连连点头：
“是了是了，锻气能化凝元真气，若不是纳元灵体，又有何体质能有这般能耐？”
在玄修大陆，人族自远古传承至今，出现过数之不清的特殊体质。
灵为次，玄为上。
特殊体质之中，“灵体”为最次一等，上一等便是“玄体”。
萧彦、许宣媚的特殊体质，都属于“灵体”。
特殊体质有强有弱，在“灵体”之中，纳元灵体绝对是有潜力列入前五的特殊体质。
纳元灵体天生就拥有吸引天地之气的特性，修炼速度远超旁人。
修者修真气，而真气源于天地之气。
所以纳元灵体，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化解他人的真气，使其在对敌之中，拥有明显的优势。
这些修者界尽人皆知的事，在灵耀宗外门的纪事典籍中就有记录。
杨善从三年前入宗开始，就经常进入武典阁翻阅关于玄修大陆的史历和奇闻典籍。
万化真气的效用，与典籍记载的纳元灵体有着不少相似之处。
杨善在修炼《万化道诀》之后，修为近乎是一天涨一段。
这等惊世骇俗的事，瞒，是瞒不住的。
因为《绝世大冤种》的故事，杨善最初的修为外门近乎可以说是尽人皆知！
瞒不住，那就得寻求解决之法。
《万化道诀》绝对不能暴露！
天级上品功法，灵耀宗高层一旦知晓，哪怕只是猜测，都一定会红着眼来找杨善！
所以杨善很早就开始布局。
现在就是解决这桩麻烦事的最佳时机！
七长老看杨善的眼神缓和了不少，毕竟他没有从杨善体内探查到煞气的存在，那最起码杨善不是魔修！
青苍域正道称雄，魔道只敢躲在阴暗角落苟延残喘。
若杨善是魔修，七长老要做的就是立马将杨善给灭杀！
不过七长老还不会完全信任杨善：
“你是如何激发纳元灵体的？”
杨善依旧戒备地说道：
“还请七长老答应为弟子遮掩此事！若不然，就算七长老打死弟子，弟子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顺水推舟自然是好，但若一切太过顺利，七长老的疑心又能被打消几分？
永远不要太高看自己，也千万不能小瞧了他人！
一宗长老，没那么好糊弄！
杨善继续戒备，坚持要七长老保密，就是要增加可信度，将这一切都演成真的！
七长老沉吟片刻：
“好，老夫暂且答应你。”
杨善：“恳请七长老起誓。”
七长老一拍桌，怒道：
“大胆！”
七长老发怒，并未让杨善退缩。
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七长老之前，看杨善的眼神。
如同看稀世珍宝一般的眼神！
七长老麾下虽然有两位真传弟子，可这两位，可比不了其他长老的真传！
眼下，一尊在灵体中都能排进前五，修炼快到令人发指的纳元灵体就站在七长老身前！
七长老绝对不会怀疑纳元灵体的真实性。
因为说到底，七长老也只是末流宗门的掌权者。
天级功法，这四个字，怕是在七长老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选择性屏蔽了。
因为七长老早在那个时候就应该心知肚明。天级功法这等传说，只能出现在他梦里！
眼界决定认知，认知决定思维。
除非杨善当着七长老的面，运转《万化道诀》，吸纳方圆百丈的天地之气。
不然纳元灵体，就是七长老所能认可的唯一解释！
眼下杨善反倒开始占据主动，给七长老施加压力，就是因为“纳元灵体”！
“老夫对天起誓，今日后生杨善所说，老夫当为其保密，不对他人提上一言半语！”
七长老的妥协，让杨善心中松了口气。
计划进行到此，已经算是成功一大半了。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将布局“收拢”！
“多谢七长老成全！”
杨善朝着七长老再行一礼，随后说道：
“弟子本是外门无名小卒，为了完成宗门任务，经常进入长耀岭采药，一年前，弟子在长耀岭中偶然遇到一位前辈，被前辈点拨，这才激发了自身的纳元灵体。”
大半个月前，杨善将增元芝送给陈当虎，之所以要以“高人嘱托”为由，就是在为如今的谎言做铺垫！
“高人”，和“前辈”，完全可以当做是一回事。
陈当虎与七长老联系甚多，杨善也考虑过陈当虎可能已经将增元芝的事儿跟七长老说了。
若是说了，那正好印证杨善当前所述。
若是没说，杨善相信今天过后，七长老也定然会找时机询问陈当虎！
“前辈？”
七长老抚着花白长胡，不停重复着：
“前辈......”
杨善解释道：
“那位前辈可有大能耐，离去的时候，身影竟是直接从弟子眼前缓缓消失，如烟似雾，端的是离奇！前辈帮弟子激发纳元灵体，嘱托两事。”
七长老赶紧追问：
“哪两事？”
杨善：“其一，不得对他人提及那位前辈的相貌，其二，在灵耀宗，要多帮衬同门，若行有损宗门之事，他定会严惩！”
“帮衬同门？”
七长老似是恍然大悟：
“陈当虎那小子的增元芝，是你给的？”
杨善：“正是，增元芝是那位前辈临走前赠我，但此物对弟子这纳元灵体来说，难堪大用，所以前辈让弟子将此物交给宗内有潜力的弟子。”
七长老沉吟片刻：
“如此说来，宗内皆传你爱慕许宣媚那丫头.......”
杨善：“阴寒玉也是那位前辈所赠！弟子受那位前辈点拨，对于纳元灵体的运用还算娴熟，正巧探出许师姐体内隐隐有一股可怕寒气，却又不是内伤隐患，便送了出去。”
杨善现在像极了前世拿金奖的影帝，嘴里说着捏造的假话，但神态，语气，甚至是语速，真就像那么回事！
前世入社会为了生计各种戴面具应酬，今生又熬了三年的底层生活，杨善多少还是有些演技的。
而这次演技之所以能超常发挥，是因为杨善不是靠临场反应，不是现编。
而是将一切都布局好了，后路也安排好了！
有底气支撑，演起来自然流畅！
尽管杨善已经演得很好了，但七长老依旧紧紧盯着杨善，不依不饶：
“聚元功......”
杨善对答如流：
“聚元功的传承秘典乃是弟子在长耀岭一处洞穴发现，那洞穴里还有几只虎崽，害得弟子被护崽的虎群追杀，差点就回不来了。”
《聚元功》的事儿没必要说谎，这就是杨善的亲身经历！
杨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弟子，弟子确实是对许宣媚有爱慕之意，许师妹当初在外门也算是出类拔萃，所以......多少藏了点私心。”
提起许宣媚，杨善脸上所浮现的尴尬和羞涩，完全符合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在提起爱慕之人时应该具备的神态！
演到这个地步，杨善几乎已经是将细节拉满了！
谎言如何才会让人信以为真？
九分真，一分假！
杨善依稀记得前世看过的一句情话：
我爱你，我每天都在思念你，我想飞奔到你身边，我想清晨醒来看见阳光，也看见你。
这段情话，除了“我爱你”三个字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但这花言巧语，就是能惹女人动情！
当下的杨善也是如此。
真假比例虽不是九一，但在没有足够证据的前提下，很难有人能戳穿。
是人都会有私心，谁傻了吧唧闲着没事把灵物往外送？
而且送的还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修炼界，论天赋，讲运势，抢资源！
而“前辈嘱托”，给杨善的慷慨行为一个近乎完美的答案。
而“前辈”和“纳元灵体”关联，纳元灵体和暴涨修为关联。
环环相扣，将杨善背后的“秘密”梳理得清清楚楚！
布局为主，演技为辅，双管齐下！
杨善也不求七长老现在就全然相信。
但给七长老更多的时间，那他就会更加相信。
因为七长老能调查到的事儿，全都是真的！
七长老重新坐了下来，目光依旧锁定着杨善，手里举着茶杯却一口不沾。
半晌后，七长老叹道：
“想必那位前辈，要么是我灵耀宗成就灵五境的师祖，要么与我灵耀宗先辈有不小的交情，唉，可惜无缘一见。”
七长老再看杨善，已是喜形于色：
“机缘可遇而不可求，杨善是吧？坐下，喝茶。”
七长老此话一出，杨善便清楚。
计划已经成功了九成！
最后，就要看七长老，怎么权衡他这位潜力非凡的“纳元灵体”了！
杨善装作如释重负的模样：
“多谢七长老赐茶！”
“嗯，无须多礼。”
七长老自顾自喝了两口茶，突然开口道：
“你有没有兴趣，做老夫的真传首徒？”
杨善处心积虑的计划，圆满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