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皇帝与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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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之后，例行公事一样，我又被塔西娅用根须给覆盖了身体。
慢着，她好像这次还把我的耳朵给堵住了。我可劲地挣扎了一阵子，塔西娅才把我全身到处都是的根须收回去。
我问她：“你堵住我的耳朵做什么？”
她说：“还不是为了你……那个法师晚上只要过一会儿就大叫，我不堵住你的耳朵，你肯定晚上睡不着吧？”
“……哦，那……谢谢你了。”
今天，皇宫的改造就完工了，我们也没有正当理由住外面了，得回皇宫住。当然，一定要带上这个被我们抓回来的家伙。
不过问题在于……因为地下太黑，我睡得太好了，我们出去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去皇宫，维夏那家伙肯定要对我有一番说辞了。
果不其然，我到皇宫正门外面的时候，这家伙就站在正门前面。
在维夏说话之前，我先看了看改造完成的皇宫。直观来说，皇宫比之前明显大了一圈，到处都装上了厚重的金属装甲，包括正门也是，当然，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不过我看到有些工匠们现在正在刷漆，试图把它刷成和以前差不多的外观。
而维夏的第一句话，还真不是说我：“吾皇，您怎么还带了一个姑娘过来？”
“哦，她就是那个暗算我的敌人。维夏，你能帮我查一下她是什么身份吗？”
他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什么，她就是那个朝皇宫发动法术的敌人？那她现在是怎么被抓住的？难道是——”
“明说了吧，小事一桩，我和塔西娅昨天夜里去了一趟迪库塔之国，然后我毁了一座要塞，她就在要塞中心的高塔里，我们就一起把她给抓回来了。比起这个，她到底是谁？你对迪库塔之国的了解，应该比我多，我想你可以查明的。”
而维夏走过来看了她一圈之后，连连摇头，说：“不应该啊……怎么会呢？”
“哦，你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吗？”
他让我来到法师的身后，指着她背上的衣服纹饰对我说：“吾皇，毫无疑问，她是迪库塔之国的皇室成员。”
……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迪库塔之国的皇家纹饰，是三个相互嵌套的三角形，中间最小的三角形中心有一个金色的圆形。
说真的，我也非常困惑：“为什么他们要让皇室成员去那么冲前的要塞里？”
维夏也表示不知道这是为何，不过他提出了一个假设：“或许，他们只是为了尽可能让她接近陛下，这样她的法术才能命中皇宫？不过，陛下，我还是要说一句，您的行为还是太危险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不过我觉得如果提前告诉你这次行动，可能我们就抓不住她了。维夏，我明说吧，现在在我们的皇宫附近，很可能有对面的内鬼，要不然你觉得她怎么能打的这么准？”
维夏说：“如果真的有内鬼，哪怕您完全烧毁了他们的要塞，现在他们也肯定知道有皇族成员在我们的手里这件事了。”
“他们知道了更好。过几天，迪库塔之国应该会有所行动，我们随机应变吧。”
接下来，是从这个迪库塔之国的皇族嘴里问出我想知道的东西。
这种事情以前我也没做过，我只好请教维夏：“你会不会那种让某个人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的手段？我学的那些法术里，好像没有这个效果的法术。”
他说：“这个嘛……有。
不过，需要有一个人和她尽可能面对面贴在一起才行。”
“啥？哦，那……让塔西娅来吧。”
然而，塔西娅不同意。她的回答是：“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去亲近敌人的。”
“不是吧，你帮帮忙呗？现在她已经是我们的宠物了啊，不算敌人了——”
塔西娅继续拒绝：“反正我不做。”
那就没办法了。我准备随便找个人来做这件事，可是维夏却告诉我：“吾皇，她是法师，如果您找一个普通人来做这件事，那个人在法术结束之前就会死的。”
“哈？好吧，那个……维夏，你来。”
结果，维夏也拒绝：“不行的，吾皇，您也看到了，她的个子太小，我们根本没办法贴的很近，而且我不能一边施法一边接受法术，只能找一个……一个一个……”
行了，到我了：“只能找一个个子和她差不多，而且还会法术的人，是吧？行了，没得选了呗，我来吧。塔西娅，我可告诉你，我这是为了我的国度才做这种事的——”
塔西娅倒是很坦然：“没事的，阿罗，我是皇后嘛，皇帝的事情，我也不好干涉太多。不过，”她转头问维夏，“维夏，他会不会有危险？如果阿罗有危险……”
维夏说：“不会的，这绝对不会。”
反正呢，这个获取情况的活是一定要有人做的，而且塔西娅也同意了嘛，我对此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的。
可是，那个迪库塔的皇女就不好说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一起带着皇女来到了皇宫顶部的穹顶里面。现在，这个穹顶也被铁甲加固了，安全得很，就是里面有些暗。
按照维夏的意思，为了可以减少干扰，她身上的衣物应该能穿多少是多少，于是塔西娅直接用了根须，几下子把皇女的残破外衣给挑得没剩下多少了。
到这个时候，就算是她，也终于崩溃了，皇女顿时没有了任何的抗拒，一下子放声痛哭了起来：“呜……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呜……”
“哦，是吗？”塔西娅说着，又抽走了皇女身上残存的一缕碎布。
她顿时哭得更厉害了，不过维夏说话了：“差不多了。吾皇，你也把外衣褪去吧。”
我也只好照做了，要不然塔西娅动手的话，我身上的这件皇帝权服可能会坏。
这之后，维夏说：“吾皇，面对面贴近她，一定要看着她的眼睛哦！”
“好，我知道了。”于是，我直接从正面一把将皇女给抱住了。她顿时扭动了起来，而且头一直摇来摇去，眼睛也闭上了。
塔西娅这时候也来帮忙了，她用根须缠住了皇女的身体和头部，根须末梢分出来了一些更细小的分支，像两张小手一样撑开了皇女的眼睛，而且把她的眼睛给撑得更大了。
然后，维夏说：“可以了。准备——”
突然，强烈的光芒笼罩了我和我眼前的皇女，而我随后更是直接飞进了皇女那大睁的眼睛里！一瞬间，我周围的景色全都变了，有很多不同的光影在不断变化，过了好久，光影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我看到的第一段稳定的光影，似乎是在一处地牢中，周围非常昏暗，我只看到了地上的稻草之类的东西和栅栏门，还有跑来跑去的一些我一时说不出名字的动物。
这是什么？我说真的，有些看不懂。
过了一会儿，有人把门打开了。光影随即开始一步一步地向前，我突然明白了，我看到的，是这位皇女的一段记忆。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外面，外面有很多人，我看不清，他们都是模糊的。
不过，人群分成了左右两半。正前方，是一座高台，高台上此时有一个巨大的木架，上面垂下来了一根粗大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是个绳套，眼下，绳套就套在一个面容憔悴，但是衣着非常华丽的女人的脖子上。
画面似乎停顿了，但是几秒之后，那个女人就一下子掉了下去。
额……我估计，那个女人应该是被绞死了。问题是，她到底是谁呢？
光影又开始变化了，稳定在一处非常华丽的宫殿里。一个黑色的模糊人影对她说：
“你的母亲，和我最得力的法师私通，才生下了你。他们现在，都已经被我处决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对我来说，你的生命，还不如一个死囚！不过，你不用怕，我还是要养你长大的，名义上，你仍然是皇女。就这样处死你的话，那家伙遗留的血脉就浪费了。你早晚也要为我而死，明白吗？”
画面有些上下抖动，应该是她很轻微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
画面随后一直在各种短暂的清晰与恍惚之间跳动，那些清晰的画面，都是在一个黑暗的房间中传来的“别偷懒！”“不够，你做的根本不够！”之类的尖声训斥，夹杂着哭声和抽泣声。有时候还有突然出现的火光之类的，应该是法术。
而那些恍惚的画面里，有时候还会传来和她之前的惨叫如出一辙的叫声。
有一段记忆是这样的，她站在高处，对着远处的天空施法，没多久，她上方就出现了三个巨大的暗红色光球，光球先后变成了一只只巨大的黑鸟，以极快的速度飞走了。
我最后看到的清晰的画面，是她站在一处很高的地方，眼看着她下方的一切全都被无尽的火焰所吞噬，然后，画面就被她的双腿给盖住了。
……
当我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我身旁的塔西娅。说真的，之前我真的差点以为我回不来了，因为那时候，我没有对自身的感觉了，感觉我就是她。
眼下，我看了看四周，我躺在一张新床的上面，虽然看起来和以前的很像，不过还是不一样。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现在脑子里非常混乱，只好先喊塔西娅的名字：“塔西娅，我……我大概睡了多久的时间？”
塔西娅说：“大概有半天吧。阿罗，告诉我，你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我说真的，现在不太敢回忆我看到的那些黑暗的记忆，当时我没什么感觉，现在我却感觉到了，那些记忆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不说不行啊，我们努力了半天，不就是为了这些吗？我还是跟她说了那些我看到的记忆，基本上应该是都说全了。
她很有耐心地听完了之后，很久也没有说话，后来她说：“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大概从一开始就是被作为工具来养大的吧。”
“是啊，简直是……太可怕了……”
然后，我们俩都沉默了。
塔西娅打破了沉默：“阿罗，你……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稍微对她好一点吧？她也太可怜了，无时无刻都有人在看管着她，至少暗害我那次，肯定不是她的主意。”
塔西娅部分赞同了我的话：“她确实是很可怜。不过，阿罗，她毕竟是迪库塔之国的法师，你还是得小心一些。”
“我知道的。现实准绳，我是不会给她解开的。说起来，她现在在哪里？”
塔西娅笑了笑，说：“放心，在地上呢，我给她做了个窝。你之前说的把她当宠物嘛，现在她睡得很好。”
“……好吧，那句话我们一起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