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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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泽龙彦听完之后抿着唇, 他走到了賀部光修的旁边：“我还没见过你用异能，为什么不用？是怕被我剥夺吗？”
“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异能，所以不用。”
賀部光修甚至能感受到涩泽龙彦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之间, 捏着手杖的手下意识的缩紧, 涩泽龙彦这个人太过于危险了。
的确, 他将所有的事情看的都通透。
但是这样的人却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就算是江户川乱步的心智或许都要比他成熟上几分。
至少江户川乱步那个幼稚鬼不会去寻找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看了你的资料, 是因为你的异能杀了你的父亲的关系吗？”涩泽龙彦看着賀部光修头顶的发饰, 冷笑了一声。
“涩泽君倒是直接。”賀部光修一顿, 随后扬起一个和善的微笑：“是也不是。”
[精准踩雷涩泽龙彦。]
[光修眼神都不对了！]
[涩泽大美人你做什么啊，为什么要招惹剧本组的头目啊！]
[这就是为什么賀部光修迟了一步，等涩泽龙彦死了之后才到他身边的理由吧。]
[賀部光修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
感受到賀部光修的身体紧绷，涩泽龙彦笑了：“你在害怕我, 你并不敢反抗自己的异能。”
“终究，你也是个无聊的人呢。”
賀部光修轻笑着回应：“的确, 我可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足够有趣的人。”
在认识福地先生之前，他的世界可是一片灰暗, 的确无趣。
但他现在有了目标了，涩泽先生, 我可跟你完全不是一路子人。
“啧。”涩泽龙彦垂眸, 嘲讽的哼了一声，从賀部光修的耳侧离开。
賀部光修的这种侧面懦弱反应让涩泽龙彦感到了不屑。
“管家先生呢？”
按照道理来说, 那个恨不得黏在涩泽龙彦身后的管家先生，应当现在依旧守着涩泽龙彦。
上次他给予的暗示下，应当对涩泽看管的更加严一些。
涩泽龙彦抬手, 指向了最危重的地区：“在那里。”
派管家先生去镇压, 自己在这里偷懒啊。
跟他一样, 都讨厌麻烦的工作呢。
賀部光修轻笑了一声：“操控雷电，的确是个好用的异能。”
涩泽龙彦从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说道好用，谁能比你的异能好用？只要你站在高楼上，将这些人身上的开关全部关上，这个世界说不定都安静了。”
“可笑，为了那种无所谓的小事，将自己束缚住有什么意义？”
“大概是因为我是个无聊的人？”
賀部光修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打开了天台的门：“这里到底太冷了，有咖啡机的话我给你泡一杯咖啡？我的手艺很好。”
对他这种危险人物还能保持着良好的心态，倒是让涩泽龙彦感到了些许的意外。
“你倒是也没那么无趣。”
涩泽龙彦走到了賀部光修的身侧：“就是穿衣风格过于粗略了，你应当穿的更加华丽一些。”
“我自由惯了。”賀部光修优雅欠身：“涩泽君如果实在介意，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不必。”涩泽龙彦率先走下了天台：“跟上。”
賀部光修被迫换了一套衣服。
是涩泽龙彦亲自设计的。
据说是在他第一次跟涩泽龙彦见面的时候，在看到他那悠闲的穿着之后，当时就看不过眼就设计了一套衣服。
白色的套装，跟賀部光修那天穿的白色小西装不一样，显得更加的奔放一点，上面锈了大片的百合花，领子周边却用了红色的勾线，虽然看起来宽大，却意外的将賀部光修纤细的腰身展现了出来。
外面加了一件披风，也是白色的，披风是毛绒的，賀部光修的脸本就小，这样一弄直接埋在了毛领子里。
也就是说，涩泽龙彦早就想到賀部光修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賀部光修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纠结的弄了弄领子。
[？我xp动了。]
[靠，好他妈可爱！]
[谢谢您白麒麟！]
[像是被白团子包裹进去的小猫咪，艹，真的好可爱。]
[手工艺人涩泽龙彦。]
[所以说为什么搞事呢，当个设计师多好。]
[老婆老婆（脱裤子]
[捡起楼上的裤子并且丢了回去！]
“怎么？涩泽君还有给即将要死在自己手上之人做衣的恶习？”
在下天台之前，涩泽龙彦是真心想要杀了他的吧。
賀部光修能感受到那浓郁的杀意，铺天盖地，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了他的全身。
涩泽龙彦伸出手来摆弄前不久刚得到的钻石：“你会来，你敢来，足以证明你有足够的把握还不会死在我手上。”
所以，是试探对吗？
賀部光修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摆弄涩泽龙彦在他换衣服的时候，不知道从哪翻找出来的咖啡机。
所以说这些聪明人真的很讨厌。
“涩泽君，我其实是过来建议你收手的。”
賀部光修将咖啡豆放到磨豆机里，手转动把柄，听着咖啡豆碎裂之后发出的细碎声响。
涩泽龙彦坐在賀部光修的对面，看着賀部光修那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的磨豆机上移动，他甚至能看见賀部光修手上因为用力而暴起的青筋：“真有意思。”
“如果我找不到能填满我世界的光，那你的命就要留在这里了。”
“你是在拿你的命作为代价来找我的吗？”
賀部光修将滤纸垫好：“那倒不是，我觉得看在我好心的份上，说不定能得到涩泽君也好心的高抬贵手呢。”
“那就让我听听你的撤退理由。”
涩泽龙彦闻到了咖啡的香味，小撒谎精这次没有撒谎，他泡咖啡的手艺的确很好。
賀部光修开口：“意外。”
涩泽龙彦思考了片刻，回答：“荒霸吐。”
賀部光修点头示意：“有开关了。”
涩泽龙彦了然，看向了賀部光修端到他面前的咖啡散发的热气：“你觉得我会失败。”
賀部光修摇了摇头，却说道：“涩泽君需要我的帮助。”
[……]
[他们在说什么？]
[emmmmm有没有一个翻译？]
[就是说涩泽龙彦打不过中原中也加上太宰治的组合，是賀部光修要求涩泽来镇压的，所以他会在关键时刻出手，帮涩泽龙彦脱险。]
[听说我谢谢您！]
[你们剧本组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所以说賀部光修早就分析出了涩泽龙彦的未来嘛？]
涩泽龙彦端起了咖啡杯，哼笑了两声：“为了我破例？”
看来你的坚持在异能特务科的要求下，也显得没那么重要。
“为什么不把原因归结为衣服的谢礼呢？”賀部光修也端起咖啡来抿了一口，不愧是涩泽家的家主，在这种战争时候，还能买到如此昂贵的咖啡豆，口感顺滑到令人惊讶的地步：“很漂亮。”
涩泽龙彦挑眉。
不得不说，賀部光修这个人，看起来对所有的事情都很随意的样子，但是很容易的戳穿了别人的喜好，在别人得意的领域里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很容易赢得别人的好感。
如果不是太过于注重感情，或许賀部光修也能变成一束足够闪耀的光。
可惜了。
涩泽龙彦将咖啡杯放下，咖啡杯跟杯垫碰撞，形成了清脆的响声。
他双手交叠成塔状放在桌子上，下巴搭在上面。
黑色的指甲油跟白色的头发交叉，比起常态来看起来多了一丝色/欲在里面。
“很适合你。”涩泽龙彦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睛紧紧盯着賀部光修：“你喜欢风吗？”
这又是个什么话题？
这些智商高的人，跳跃能力这么大？
賀部光修不理解，但是老老实实的回复：“很喜欢，我喜欢夏天吹在身上的冷意。”
涩泽龙彦对于这个答复早有预料，不太满意的回复：“我却不太喜欢，大多数的疾病都是由风而起。”
[是来自于涩泽龙彦的《唐草物语》吧，主角因为老是在阴雨天头疼，认为是风导致的。]
[白麒麟说这个是在暗示賀部光修吧。]
[暗示什么？]
[他在给賀部光修警告吧，关于賀部光修的结局，涩泽龙彦也有所推测。]
[算是涩泽龙彦对于賀部光修的分析不爽，反帮賀部光修分析了一波他的未来。]
[……不过代入进去的话，这个时候的涩泽龙彦说的也没错。]
[他这么说，谁听得懂啊。]
賀部光修的的确确没听懂，就算结合弹幕，賀部光修依旧没有推测出他在书中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但是看着涩泽龙彦的脸色，总有一种问的话，会直接被涩泽龙彦扔出去的感觉。
已经被扔出去两次的賀部光修并不想再吃闭门羹了。
所以賀部光修装出了一副了然的样子，品了一口咖啡之后也将杯子放了下来：“很感谢涩泽君的建议，但是我的结局还是我自己来走才会有准确性。”
“追求那种虚无缥缈的风吗？”
为了那个将自己拉出深渊的人，不顾一切的追逐在他的身后，不管是身心全部交付。
这样的付出真的能得到他想要的吗？
不，一定得不到。
那个被交付的人对于他甚至还有所保留。
愚蠢至极。
“呵。”涩泽龙彦将手放下，站起身来：“用你的‘超分析’看看，荒霸吐还有他的开关什么时候到？”
賀部光修听到了涩泽龙彦讽刺的意味。
怕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分析能力不是异能力，所以对于他这么蠢笨的谎言感觉到了无语。
賀部光修也站起身来，拿着银色的手杖伫立，走到窗前，高深莫测的讲道：“明天晚上。”
涩泽龙彦得到了答案，也径直走到了窗户旁边。
这座漂亮的城市，在这个时候没有多少的灯光，只有剧烈的爆炸反射出的光，让这座不安稳的城市添加上了血腥的味道。
[賀部光修居然听懂了。]
[但是为什么听懂了还依旧那么做呢？]
[文野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也没有绝对的反叛。]
[賀部光修也有自己的信念吧。]
[抓不住的风啊，很符合賀部光修现在的处境啊。]
[呜呜呜呜不要刀我求求你们了。]
賀部光修抿了抿唇，将手上的手杖举到了面前。
他对于弹幕所言有些预感。
但是预感并不太好。
他在书中的结局似乎不太好。
賀部光修不理解。
有了这块光屏，甚至能透视到未来的情况下。
为什么会走到一条错误的路上呢？
银色的手杖在昏暗的场景中依旧折射出了好看的光。
走一步看一步吧。
賀部光修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将所有的杯子推到了一边：“五千亿，你也拿到了不少吧。”
涩泽龙彦依旧站在窗前，转身，指向了身后不远处的保险箱里：“那里。”
“你缺钱？”生活在涩泽家的孩子，没有对钱的概念：“你不是贪慕虚荣之人。”
政府的工资足以让賀部光修生活的很好。
那么让賀部光修愿意做到这个地步的话……
“又是为了那个叫做福地樱痴的监护人。”
涩泽龙彦叹了口气，惋惜之情不断溢出：“怪不得你成不了光，賀部光修，你看不见你自己。”
【小光修，你是我的光啊。】
賀部光修想到了福地樱痴说的这句话轻笑出声：“我不需要看到我自己，只要有人能看见我不就好了？”
看着賀部光修因为回忆而带着暖意的眸子，涩泽龙彦看的心烦意乱，眼不见为净，原转过身去：“明天之后，这里的东西残留下来的，你可以全部拿走。”
“那可真是谢谢了。”
[賀部光修，你看不到你自己。]
[賀部光修，你看不到你自己。]
[賀部光修，你看不到你自己。]
[干什么，你们刷屏干什么！]
[这句话实在太形象了，这几乎就是賀部光修本人的真实写照。]
[小光修啊，关注关注你自己吧，不要让福地队长把你的世界全部填满啊。]
[还残留下来的东西，后面魔人给涩泽龙彦消息了之后，为了提前离开，涩泽龙彦在下帘幕后面的地道之前，把这里所有的支票全都烧掉了。]
[哈哈哈哈小光修只拿了好少的一部分钻石。]
“没有必要全烧……”賀部光修真诚的看着涩泽龙彦。
话音未落，就听到了“砰——”的一声。
门被强制撞开，门口站着一群黑色西装的人。
他们手上并没有端着枪，如同黑色幽灵一样站在賀部光修跟涩泽龙彦的面前。
港口mafia的异能者，大多还不是干部，但应当都是武斗派的。
通过资料找到了涩泽龙彦的地址，真不愧是太宰君和森师兄呢。
这些应当是先派来试探涩泽龙彦的人吧。
“真是如同老鼠一样，清不干净呢。”涩泽龙彦看着面前的众人，缓缓的伸出手来，又想起了賀部光修也在这里，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賀部光修挑了挑眉，了然的往后退了两步，打开了帘幕之后的地道，率先离开。
涩泽龙彦用余光看到了賀部光修离开的背影。
这个地道是管家做的，虽然他觉得没必要，但是管家挖的地道非常的隐蔽，就算是认真寻找也要一会时间。
这就发现了吗？
真不愧是分析师啊。
“既然碍事的人离开了，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身上有没有那种光吧。”
“这么多人，总不会还让我失望吧。”
地道很长，尽头是一家孤儿院的后门。
賀部光修顿了顿，的确，这里是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管家这一点做得很好。
从地道出来，冷风瞬间席卷了賀部光修的面容，他伸出手来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将温度起来。
他的身体刚已经习惯了有暖气的安全屋。
[诶？角落里那是中岛敦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小老虎，亲亲小老虎。]
[这就是小老虎第一次跟小光修见面的时候吧。]
[阿敦小时候好可爱啊！]
中岛敦今晚是偷偷跑出来的。
他已经被捆在地下室很久了，这两天因为战争关系，院长没有空随时看管他，尤其是晚上。
好饿。
中岛敦看着月亮，觉得月亮特别像是一块饼。
他看的眼前冒星星，伸出手来想要将月亮抓到手心里。
没有抓住不说，中岛敦因为饥饿没站稳往后栽倒。
落地的瞬间，疼痛瞬间袭来，反而让脑袋清醒了一点。
他看到了一个人。
他站在月光之下，漂亮的面容笼罩在白色的衣服之中，蓝色的眼睛注视着蓝色的月亮，褐色的头发随风飘扬，外衣也随着风而吹起摆动，手上拿着的也是银白色的手杖。
他伫立在那里。
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让人移不开眼睛。
賀部光修看到了弹幕，才注意到了孤儿院的角落还有一个银色头发的孩子。
这个时间点了，还有孩子在外面晃悠吗？
还未等賀部光修开口，就听到了中岛敦的喃喃自语：“你是神明吗？”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中岛敦站起身来，充满着希望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宛如，他是过来挽救他的救赎一般。
賀部光修一愣。
老虎？
他蹲下身来，轻柔的将中岛敦扶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他身上的土：“疼吗？”
中岛敦摇了摇头：“不疼。”
賀部光修柔和的笑了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来轻轻的擦了擦小孩的小脸。
“我不是神明，只是不小心迷路到这里的人类罢了。”
中岛敦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别人的温柔了，小脸被柔软的手帕擦过的感觉让他脸上缓缓的浮现出了红晕。
不，这就是神明。
他是罪孽，愿意这么对待他的，只能是神明了。
“咕噜噜——”
中岛敦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他在懊恼为什么会在神明面前丢脸。
但是神明却没有怪他，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换了衣服之后他可是连糖果都没有留下。
“抱歉，我今天出来的时候没带吃的。”
賀部光修伸出手来揉了揉孩子的脑袋：“要不，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弹幕能够如此激动，就说明在书的世界里，这个孩子占据了一部分的篇章。
“不可以，院长会生气的。”
賀部光修看着想到院长明显后怕退了两步的孩子愣了愣。
他的视线下移，看到了孩子的一只脚踝上有被捆绑的痕迹。
虐待吗？
跟他一样的经历啊。
“既然如此，在这里等我一会？”賀部光修拍了拍手，准备去给这孩子买点吃的。
但是没有等賀部光修离开，中岛敦就制止了他的行动，他伸出小手来死死的揪住了賀部光修的风衣：“你也要抛下我了吗？神明大人。”
“都说了我不是神明……”賀部光修叹了口气，扶额，用哄咲乐的手法来哄中岛敦，他微微附身，伸出手指来：“约好了，我马上回来。”
看着小孩将手擦在自己的身上蹭干净，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碰了碰他的手指，賀部光修弯起嘴角来。
真是个乖孩子。
可要比他小时候乖多了。
这样的孩子，跟他却是一样的待遇呢。
中岛敦看着神明离开，半晌却没等到神明回来，小孩子的困意来的太快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行……要等神明大人回来，要等……呜。”
等到賀部光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睡在地上的小老虎，他睡得不安稳，夜晚的寒意让他止不住的哆嗦。
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吧……
賀部光修叹了口气，将手上拎着的面包纸袋放到了中岛敦的旁边，随即脱下了毛茸茸的外套，披在了中岛敦的身上。
“祝你未来也会遇到属于你的救赎。”
[啊啊啊啊光修好温柔啊。]
[怪不得中岛敦后面再次见到賀部光修的时候那么激动。]
[要是我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这么个人，也会认为是神明的吧。]
[那边已经结束了，光修应该感应到了。]
“做个好梦吧。”
賀部光修收敛了笑意，握紧了手杖。
要开始了，最后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