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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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羁掀眼瞧了眼他，从一旁抓起一件衣服扔他身上。
“干嘛？”黄嘉韦皱眉。
“穿上。”
黄嘉韦看了眼远处在打拳的女孩，不用说也知道为什么。
就算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贱兮兮地问了句：“怎么，害怕哥哥着凉啊？”
“……”沈羁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玖没打几下就累了，她脱下外套，里面穿着件红色毛衣。
她皮肤白，红色衬得她更白了。
沈羁朝她走过去，黄嘉韦跳下擂台，勾住他的肩膀。
“诶，沈羁，我发现你比两年前活泼多了。”
沈羁斜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去年你还一句话都不说的，要是别人肯定以为你是个哑巴。”黄嘉韦还在说。
沈羁盯住女孩的身影。
第一次见面，她也曾以为他是哑巴。
黄嘉韦凑近他，跟他咬耳朵：“是不是因为她比较活泼啊？”
沈羁微弯唇，不置可否。
拳击馆里开着暖气，汗浸湿了林玖的刘海，黏在一块。
她嫌弃地吹了吹，身侧传来一道声音：“还打么？”
她摇了摇头，下一秒，手腕被扯去，沈羁低眸细心地给她解拳套。
黄嘉韦曲肘搭在沈羁的肩膀上，对林玖自我介绍：“你好啊小妹妹，我叫黄嘉韦。”
拳套已经取下来了，林玖顺了下刘海，笑：“我叫林玖。”
林玖笑起来，卧蚕从不会缺席，衬得她眼睛亮亮的，就连黄嘉韦看得都有点愣神。
难怪沈羁会喜欢这个女孩。
因为这个女孩生活在满是□□里。
而沈羁，是缺爱的……
“林玖啊……”黄嘉韦重复了一遍，“名字还挺好听。”
林玖笑了笑，客气回去：“你的名字也不错。”
黄家伟摆了摆手：“得了吧，林妹妹。”
“诶？”林玖懵掉。
林妹妹？
他怎么叫她妹妹？
她偷瞄沈羁，沈羁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现在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冷冷淡淡的。
他拿着林玖带的那双拳套，走到放拳套的地方，将其放下，又去饮水机旁接水。
林玖不知道该叫黄嘉韦什么，只能学着他叫他：“黄哥哥，名字是真的不错。”
虽然别口，但总归礼貌做到了。
黄嘉韦被逗笑，从一旁拿出一罐碳酸饮料，问林玖：“喝不喝饮料？”
“好呀。”
黄嘉韦一抛，林玖无措之下，稳当接住。
她看着手里的饮料，轻呼一口气。
她正准备打开，忽然伸出一只手将饮料夺了去，紧接着，一杯温开水放进了她的手中。
沈羁将饮料扔回黄嘉韦，对林玖说：“天冷，喝水。”
“哦……”林玖垂下眸，小口啄。
他接的水刚刚好，不烫也不冰，温温的，林玖昂头一口气喝完。
黄嘉韦从一抽屉里拿出一盒纸牌，问他们两：“打牌吗？”
林玖眼眸亮了亮：“对地主吗？”
“也可以，”黄嘉韦又看向沈羁，“打吗？”
沈羁看了眼林玖，犹豫地点头。
他们找了张桌子，一人坐一边。
似是觉得少了个人，林玖问：“大叔呢？”
“买菜去了。”沈羁回。
“哦。”
黄嘉韦熟练地洗完牌，再发牌。
他一边发牌，一边说游戏规则：“输的人要被画手。”
沿着桌边的圆珠笔忽然掉地，掉在了林玖的脚边，林玖俯身捡起。
幸好不是画脸，不然洗都洗不掉。
也许是因为是第一盘，所以林玖的手气有些好，被发到的都是好牌。
她非常自信地要了地主。
黄嘉韦调侃：“看来牌不错嘛林妹妹。”
“嗯哼。”林玖理牌，神色自若。
前面打的还不错，到后面，就到了瓶颈，林玖迟迟不知道该出什么，只好把王炸出掉。
她手里还剩个“3”和“10”。
她出掉“3”后，内心忐忑。
只要有一个人出了比“10”大的牌，她就输了，输了就得被画。
她死盯着黄嘉韦抽牌的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五。”黄嘉韦抽出牌的砸在桌面上。
林玖暗暗呼气。
黄嘉韦过了，但还有沈羁啊！
她转移目标，盯住沈羁。
沈羁觑她，屈指敲桌面：“过。”
“耶！”林玖兴奋得站起来，将最后一张牌扔到桌面上，“十！”
似乎没什么比现在还要兴奋的了，林玖笑得合不拢嘴：“啊哈哈哈哈哈，我赢了！”
黄嘉韦不服，怒瞪沈羁：“你故意放水吧，你那么多牌，就没见你出几张。”
沈羁扬眉，不置可否。
他看着垂眸认真画他手的少女，嘴角微微提起。
给沈羁画完，她再去给黄嘉韦画。
黄嘉韦问：“画的什么？”
“猪。”林玖退去，盖上笔盖。
黄嘉韦看了眼自己的手背，一个猪头晃眼。
猪头。
“……”黄嘉韦又问，“给他画的什么？”
“也是猪啊。”
黄家伟不信，凑过脑袋去瞅。
真是猪。
只不过他是猪头，他是完整的，还是只抱着爱心的猪。
“……”黄嘉韦无话可说，他理好牌开始洗牌。
现在已经五点了，外面天早已黑下来，街道路边不少人玩着各色各样的烟花。
几束烟花冲破云霄绽放。
沈羁问林玖：“玩烟花么？”
林玖闻言，瞬间对纸牌没了兴趣，她狂点头：“玩！”
沈羁拉起她，低眸看黄嘉韦：“我们先走了。”
“啊？去哪？我也去。”
“……”沈羁眼眸黑下来，也不管他是不是要跟着他们，拉着林玖的手腕就出去了。
黄嘉韦连忙放下纸牌跟上去，不料刚出门就撞上买完菜回来的父亲。
“你个臭小子，急什么？”黄叔怪他。
黄嘉韦笑着解释：“这不跟他们出去玩儿。”
“行了，人家出去，你去凑什么热闹啊？”
黄嘉韦摇头：“爸，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太慢了，得助个力。”
林玖和沈羁去超市买了几束仙女棒。
他们也去公园放烟花。
黄嘉韦是跑出来的，没留意撞到一女孩。
他扶了扶额，将女孩扶起来：“抱歉啊，刚刚没注意，你没事吧？”
“没事。”陈筱汐摇了摇头，看向远处，眼神落到那两人的背影。
黄嘉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沈羁一手拿着那几束仙女棒，另一只手插着裤兜，微弯身躯，听身侧女孩说话。
黄嘉韦收回视线，看她。
两秒后，他问：“要一起放烟花么？”
陈筱汐回视他，也是两秒后，她“嗯”了声。
他们买了仙女棒却忘了买打火机。
林玖四处巡视，公园里的便利店还开着门，她跑去随意买了个，再跑回来。
远处近处都放起了烟花。
便利店老板出来点火，没一会一束又一束的烟花从里边蹦出来。
林玖一吓，扭头看了几眼。
声音很大，她迎着五彩斑斓的夜晚，快步跑向沈羁。
沈羁就站在原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朝他跑来的少女。
世界的五彩斑斓全映照在少女的身上。
他不得不承认，他看得着迷。
这是他的女孩，他喜欢的女孩。
他无意识得张开双臂，想要迎接她。
前面有一滑滑板的小男孩踩着滑板滑去，林玖下意识要停下，由于惯性，她身子前倾，稳稳地落入沈羁的怀抱。
她内心惊呼一声，随后抬眸，眼眸亮闪闪的，和烟花的绚丽融为一起。
她扬起拿着打火机的手，晃了两下，笑道：“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被抢完了。”
沈羁轻笑，不动声色地收紧了些胳膊。
幸好穿着羽绒服，不然心跳的剧烈都要暴露出来了。
他夸她：“棒。”
林玖从他怀里出来，从他手里拿出一根仙女棒，正要点火，沈羁伸手过来。
“我来。”
“好。”林玖将两物都给了他。
沈羁给她点了两根，她一手一支。
仙女棒头顶的火花耀眼，火光折射明亮的瞳孔。
林玖眼里含着笑，她递给沈羁一支：“你也玩。”
沈羁浅笑，接过。
他没像林玖那样在空气轻甩，画幅度，而是任它在自己手里燃烧，手背上的小猪也跟着火光发亮。
他看着嬉戏的女孩，眼里的温柔掩盖不住。
不管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心意，不管迟还是早，现在看来，只要她在身边就是最好的。
也许去年的沈羁也不会想到，今年会有一个女孩陪着他过年。
也许他不会想到，自己对这个女孩的喜欢越来越深。
也许他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也会从高台上走下来，只为走向她。
眼看着手里的仙女棒即将燃尽，沈羁又点了两根给林玖。
林玖只拿走一支，另一支给他。
一个小女孩停在沈羁的腿边，抬头眼巴巴地望着沈羁。
林玖笑，对沈羁说：“她估计想要你手里的仙女棒。”
沈羁茫然地看向林玖，他不知道怎么做，第一次被一小孩盯着。
第一次见他茫然无措的样子，林玖低声笑。
她拿过他手里正燃着的仙女棒，说：“你给她一根，然后再帮她点上。”
沈羁照做，将一根给了小女孩，小女孩眼睛弯下，把仙女棒拿远，对他说：“哥哥点”
林玖手里的两支已经燃完，她静静地看着他们，唇角微扬。
沈羁小心地点上仙女棒的头。
小女孩眼睛闪亮闪亮的：“谢谢哥哥！哥哥手上的小猪是姐姐画的嘛？”
沈羁看了看手上捧着爱心的小猪，笑：“是。”
“那哥哥要和姐姐永远幸福啊！”
“嗯？”这下轮到林玖无措了。
她看向沈羁，沈羁没有反驳，而是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应她：“好。”
只一秒，她全身发烫，该红的地方全红了。
沈羁手里还有一根，他点上给了林玖。
林玖接过，心怦怦直跳。
天空骤然发出一声巨响，一束巨大的烟花在众多烟花中央绽放，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天。
声音已经消失，那烟花却还挂在天上。
林玖看向沈羁，说：“虽然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我觉得应该再说一次。”
“嗯？”
少女莞尔一笑：“元旦快乐，沈羁。”
沈羁身子一僵，也笑：“元旦快乐。”
无数颗烟花飞入空中。
他们在烟花的映照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