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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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卷花了她一天，写完时刚好是下午第三节课课间。
林玖无力地看着被她写得密密麻麻的物理卷，像是这张试卷剥夺了她的灵魂一样。
沈羁在她之前就写完了。
林玖又凑过去，笑嘻嘻道：“沈羁，你的给我对一下呗！”
“嗯。”沈羁将试卷给她。
他的字还是那么好看，强劲有力，一笔一划都很清楚。
“谢谢。”林玖道谢。
沈羁微不可察地弯唇。
这张试卷对他来说，很简单，完全没有写的意义。
他现在的任务是准备明年的竞赛。
但他还是拿来写了。
只是为了让她能够校对，满足她想及时校对的心理。
林玖有一个习惯，就是写完一个题目，就校对答案。
她对着沈羁的试卷，稍皱眉，又很快舒展，她自己想明白了。
还没对完就上课了，林玖小声问沈羁：“我还没对完，我可以带回家吗？”
“可以。”沈羁应。
林玖小心翼翼地对折他的试卷，夹在自己试卷里，放进书包。
沈羁心微动。
＊
放学回家，林玖在饭桌上边吃饭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晓芬见她吃个饭都出神，给她夹了一片蘸了酱油的卤肉，问：“想什么呢？”
林玖吃下这片肉，再吃下一口饭，没有回答她妈妈的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沈羁回来了。”
林华嚼到一半的饭停下，看住她，倒没问什么，继续嚼饭。
虞晓芬问：“什么时候出来的？”
林玖掀了眼，她知道她妈妈问的是什么什么出来，说：“他就没进去。”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两个星期他到底去了哪，干了什么，但他肯定没有进去的。
他还不至于这么傻，把自己的未来搭进去。
林华给虞晓芬夹菜，示意她不要再问。
他又夹菜给林玖，问：“那天你又跑进去，干嘛去了啊？”
林玖停下吃饭的动作，想起那天她进去，又抱了他，再安慰他。
那天晚上，对她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一晚。
那天晚上，她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林玖吃完最后一点饭，才回答：“就去和他说说话。”
这明摆着不想把事情说清楚，林华也没再问，说：“赶紧去学习吧。”
“好。”林玖还是很听话的，她把碗端进厨房，放在水池上，就去房间学习了。
她写完作业已经很晚了。
冬天的夜晚很冷，寒风凛冽，南方的房子没有暖气，在寒冷的冬天里，同外界一般，也很冷。
林玖快速洗漱完，上床，等冷劲过了，才拿起手机，浅看一下。
微信多了个好友申请。
她皱了皱眉，她向来很有安全意识，不会把自己的信息给陌生人，因此她的微信列表里很干净，都是认识的人。
现在，大半夜的，一个陌生人加她。
她点进去看，这个人的名称只有一个字——“沈”。
头像是原始的微信头像。
沈……
不知道为什么，林玖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她看向来源。
——来自王北明名片分享。
她猛地从床上腾起，瞪着大眼睛看着屏幕，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
一秒，两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快，快到让人窒息。
所以说，这个微信号真的会是沈羁吗？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这条好友申请发来已经过了三分钟，也就是说，她盯着这个微信号，内心做了三分钟的心理活动。
她没再犹豫，通过了。
通过后，林玖先发了自己名字，然后等待。
困意已经消尽，她带着狂热的心跳，等待对面回复。
对面几乎秒回，发来的也是名字。
两个字。
——沈羁。
林玖吸了口气，按捺住心跳。
可接下来的信息，让她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身体，全身的血管都在跳动。
沈羁：【要吃饼干吗？】
【我送给你。】
沈羁今天去的常故渊家，也就是说他现在在隔壁。
可现在已经很晚了，外面的天暗得看不见任何。
林玖敲字回复：【现在太晚了……】
对面过了半分钟才回复：【那明天带给你。】
林玖屏住呼吸，打字重复：【明天？】
沈羁：【嗯，明天早上。】
林玖对零食没有抵抗力，于是没有拒绝：【好啊，谢谢呀！】
还发了个拿着玫瑰花的黄脸表情。
沈羁：【嗯。】
林玖没再回复，关上手机，准备睡了。
她躺进被自己坐暖的被窝里，舒舒服服的，让人瞬间困意上头。
很快，她就睡着了。
冬天很难起床，被窝外冷嗦嗦的，而被窝内暖烘烘的，是谁都不想出来，离开这暖和的被窝。
但作为学生，还要上学。
林玖关掉闹铃，躺在被窝里放空了会，才起床。
她习惯性看了眼手机，微信有一条信息发来。
她心脏来了个早晨训练，猛跳不停。
她微弯唇，盯着沈羁发的“晚安”回味了好久。
他发的时候，她已经睡了，出于礼貌，她敲字，发了个“早上好”。
她准备熄屏时，对面就发过来了，很简单，也是这三个字，但让林玖不免心跳再次加速。
屏幕的另一头，沈羁弯了唇，熄灭屏幕，从家里出来。
林玖吃完饭，走出家门，刚好碰上快走到门口的沈羁。
早上的“早上好”，昨晚的“晚安”漂浮在她的脑海。
她红了耳，站在门口等他过来。
他一只手上拿着饼干，细长的手指抓着饼干盒，毫不违和，另一只手插着兜，步子缓慢，但步伐大，没一会就走到了林玖的跟前。
冬季的早晨寒冷，天暗，还有寒风。
路灯还在工作，从不偷懒。
沈羁没说话，打开饼干盒，拿出一袋饼干，撕开。
林玖还懵懵地看着他，忽的，嘴巴就被堵住了。
沈羁把那个饼干撕开，塞进了她的嘴里。
动作自然，且不僵硬，像是练习了很久。
林玖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这个饼干的香味吸引过去。
她惊喜片刻，咽下嘴里的饼干，问：“这什么饼干啊，好好吃！”
“超市新进的，”沈羁又撕开一包，递给她，“喜欢就多吃点。”
他昨晚去超市买东西，遇到这个饼干的试吃，店员硬要让他尝一下，说是新款，保证他会喜欢。
沈羁说不过店员，只好尝一块。
这个饼干对他来说有点甜。
甜腻甜腻的，他不喜欢。
但是有人喜欢。
他买了一盒，早上带给她。
林玖吃完他刚撕的那袋，紧接着，沈羁又撕了一包给她。
“？？”林玖抬眸看他，嘴里的还没咽下，她含在两侧，问，“你不吃吗？”
“不吃。”沈羁说着，把饼干塞进了她的手里，“拿着，饿了吃。”
林玖眨了眨眼，看向手里的饼干，把开了的那包里其中一片给了他。
林玖伸手递到他的面前：“你也吃。”
她说完，就低眸去看手里那一盒的饼干，心里默数个数。
忽然，手腕处的布料紧贴住她的肌肤，她扭头看。
沈羁抓着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叼走了那块饼干。
似是注意到目光，他回视她，唇角微翘：“好吃。”
林玖率先移开视线，快速吃完另一片饼干，将饼干盒放进了书包里，又拿出了昨天的物理试卷。
沈羁也移开，在没人注意的时间里，他的耳朵红了。
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的。
林玖翻看他的试卷，说：“有些题你都写过程了啊。”
“嗯，”沈羁说，“怕你不懂。”
怕她自己想不明白，所以就把一些难题的过程写在了上面。
“哦哦，”林玖指了道题，“这道题我还是没看懂。”
沈羁接过她手里的试卷，拿手电筒照住。
他低眸，忽地说：“林玖，以后问我就好。”
不会的题问我就好，我都可以为你解答，你能不能不去问别人。
某天晚上，他看见刘安给她发一大串语音，解答问题。
那天他就有点不爽。
自己连个她的微信都没有，别人却已经和她聊起来了。
林玖微愣，抬眸望他，随后微微一笑：“好。”
征文是省级比赛，所以结果没那么快下来，倒是期末即将来临。
沈羁回来后，林玖觉得每天过的时间都变得很快。
距离期末只有一个月，最后的这个月估计是没有体育课了。
因此，上节课，体育老师就让大家把短袖短裤带上，这节课测试耐力跑。
女生们去卫生间换衣服，个个愁眉苦脸，哀嚎声充满了整个卫生间。
谁想耐力跑。
跑完八百米要死！
林玖边往身上套短裤，边和陈筱汐抱怨：“这么冷的天，穿短裤短袖，要冷死啦！”
陈筱汐点头：“对啊。”
“不过跑完就好了。”她微笑。
林玖点点头，终于换好衣服，她套上棉袄，两截大白腿露在外面。
她等陈筱汐一起出去。
有几个女生已经出去了，在卫生间里，隔着门都能听见那几个女生的兴奋地叫喊。
是被一个男生迷晕的兴奋感。
正巧，陈筱汐也换完了，因为还有人在换衣服，林玖将门开了一条缝，挤着出来。
一出门，就看见了半倚在墙边的沈羁。
他穿着黑色短袖和短裤，臂弯处挂着棉袄。
双手插兜，微垂眸。
白皙的肌肤上，青筋稍有些明显。
下颚线分明，即使垂着头，也没有多余的肉挤在下巴。
少年本来就长得俊俏，这会，更是令人着迷。
他安静的半阖眼皮，也不知道在盯着什么。
难怪，出来的女生都会兴奋。
但面对那些女生的叫喊，他倒没什么反应。
陈筱汐也靠着那点缝隙挤出来，她关上门，门与墙发出摩擦的声音。
沈羁顺着声音斜睇，闯入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