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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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羁懒懒地搭着窗台，没有情绪地看着眼前的人，眯了眯眼。
他在外面，而她在里面，一般来说，在外面应该要比里面矮一些，但沈羁有些高，站在外面还是比林玖高了半个头。
林玖看着他，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她空咽了一下。
常故渊快来叫走沈羁啊！！
求你了！！
她们就这样，就着林玖房间那白织灯的光线，对视了五秒。
林玖没敢眨眼，她觉得她现在呼吸都是个错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帮人送情书了！……
林玖内心已经组织了一大篇反省检讨。
只是准备开口时，又打了退堂鼓。
对面的压迫感很强，她完全不敢开口。
只见，面前的人，缓缓拿出那封情书，还没递出，林玖猛地关上了窗。
是本能反应。
他们隔着窗户相望。
那人好像勾了一下唇，慢条斯理地拉开窗。
“对不起！”没等沈羁说话，林玖先主动认错，“我下次再也不会了！主要是这个学姐太真诚了，我不好拒绝，我就答应了，如果给你造成了麻烦，我向你道歉，你打我都可以，就是能不能别生气！”
说着，她地下了头，两只手的食指缠绕在一起，像个认错的小孩。
她还记得那次他生气，一天都没怎么理自己，也许是怕无聊，所以她不想他生气。
沈羁张开的嘴闭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低头认错的女孩，兀自弯唇。
他打量了一下她，瞟见了书桌上连着屏幕的手机。
他弯着的唇又成了直线。
他没有近视，视力也不错，很清楚地看见了那个手机屏幕上的东西。
备注是一个叫刘安的，在给她发信息，发了挺多条的，还都是语音，每条还挺长。
林玖小心翼翼抬头，见他神色沉沉的，又低下头。
还是生气了啊……
林玖摸了摸口袋，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一喜，拿出，递到沈羁的面前，声音唯唯诺诺的：“我、我请你吃糖，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
沈羁收回思绪，盯着糖沉默了三秒，心情莫名好了很多，他道：“没生气。”
林玖闻言立马抬头，眼睛很亮很亮。
见沈羁没有接过糖，又往前伸了伸：“那吃糖。”
虽然沈羁现在的脸已经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但林玖可以看出，他确实没有生气！
沈羁接过她的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淡淡的果香在他的嘴里扩散，是草莓味的。
挺甜的，有点齁。
他不习惯吃甜食，这会有点想扔掉这颗糖，但看到女孩欣喜地表情，还是含住了。
他将信还给她：“信，我不会要。”
“知道的知道的，”林玖知错就改，“我明天就和学姐说清楚，之后我就不帮别人给你送情书了。”
说完，她还笑了一下。
“嗯。”
沈羁含着糖，走了。
林玖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这么一搞，她都忘记问他怎么还没回家。
她连忙坐回椅子上，去看信息，刘安炸了好几条，但都是解题思路的语音。
她连忙回了个谢谢，便继续写作业。
没写一会，一条信息发来。
王北明：【是不是有个学姐找你帮忙送情书？】
＊
沈羁回到常故渊家，常故渊已经回来了。
他扬头问：“刚刚去干嘛了？”
“有事。”
常故渊眯了眯眼，看见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问：“买糖？”
“嗯。”沈羁不多解释。
“还有没？”常故渊问，“最近嘴巴有点苦，吃个糖，润润味儿。”
“没了，”沈羁拿出那颗糖，“就一颗。”
“……”
常母拿着一盘水果，放到桌子上。
少年们都很认真，写着手里的习题。
她问：“什么时候去啊？”
“下学期初，然后待一年。”常故渊回。
常母点了点头，她也不懂什么数学竞赛题目，也帮不上忙，就推了推水果盘：“小羁，吃水果，学习也要劳逸结合。”
“嗯，谢谢阿姨。”沈羁道谢，后咬碎了糖。
常故渊去冰箱拿了两瓶冰可乐，他给了一瓶沈羁，自己拧开灌了两口。
沈羁刚喝一口，就想起那晚，少女也给了他一瓶冰可乐。
那晚，他在回家的路上喝完了。
他转头，旁边的房子的屋子还亮着灯，隐隐有少女靠着椅子，看手机的影子。
他收回眼神，写下习题的答案。
＊
林玖看见这条信息的时候，还皱了一下眉。
他怎么知道的？
林玖：【yes，你怎么知道？】
王北明：【听见的[呲牙]】
林玖还没回，他又发来一张截图。
截图上，是一个人发的企鹅动态，动态的文案是一个两眼冒爱心的黄色表情。
而内容是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的主角是……在打篮球的沈羁。
林玖愣了愣，发了个问号。
王北明：【我今天才看到这张照片，羁哥是不是超帅？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有那么多人找他表白了，原来是这条动态的原因。】
林玖细看这张照片，照片上有两个少年，其中一个在防球，他的胳膊刚好挡住了脸，另一个正在投篮，是沈羁。
那是刚下完雨的天气，阴阴的，但有鲜少的阳光光线，他就这样就这这天为数不多的光线，双脚离地，眼神坚定地望着篮球框，手里举着篮球，准备投篮。
他的投篮姿势很标准，抓拍的人也是很会抓时机。
少年长得也好，时机也恰好，所以这张照片看起来特别帅。
林玖看得有些呆住了，她的心也有些不听话地剧烈跳动。
她没见过沈羁打球，这是第一次见，虽然是照片。
她点开相册，去找暑假某晚不经意拍到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少年的眼神是冰的，毫无温度可言。
而这张，少年却像是站在光下的，仿佛，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北明又发来一段文字：【这是你那天请假在家，他去打球，被拍到的，我说呢，怎么忽然就有人敢来和羁哥表白了，原来是怕再也没机会了啊。】
【不过，羁哥不太喜欢收情书。】
林玖看完，回了个托腮的表情。
【为什么啊？】
王北明：【他太受欢迎了呗，之前高一的时候，过了半学期，他就被全校一半的女生追求，每天情书塞满抽屉的那种，几乎每天都有人找他送情书。】
虽然很夸张，但一想到主角是沈羁，林玖便也没觉得奇怪。
【然后，羁哥生气了，那眼神哦，能‘杀’一个人，之后他又把情书扔了，毫不留情面的，然后就没人再给他送了。】王北明又发，【要是他哪天收了某位女生的情书，估计那女生肯定有戏，指不定就会是嫂子。】
林玖被逗笑，发了一串“哈哈哈哈哈”过去，还莫名开始好奇，哪位女孩子会成为王北明口中的“嫂子”。
＊
隔天，林玖就找高颖月学姐说清楚了一切，并把情书一并还给了她。
高颖月只是惊愕了一下，很快恢复平日里的平易。
她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学妹，麻烦你了，沈羁他没有对你生气吧？”
“生气？”林玖想了想，“有，后来好了。”
应该是用糖哄好的。
“那行，”高颖月笑，“那你快回去上课吧。”
“嗯，学姐再见。”
待她走后，高颖月的朋友出来，问：“退回来了？”
“嗯。”高颖月应得很平静。
过了几秒，她道：“算了，没什么。”
高颖月本身就傲，拿得起，放得下，本来就是一时来的兴致，既然给了三次情书都没有成功，那就算了，再给也不礼貌了。
＊
期中考步步逼近，最近的作业大多都是试卷，往年的期中卷，还有些老师自己出的题目。
这段时间，虞晓芬也管得很严，没再像以往把手机给她，而是等她写完作业后，给她玩个十分钟。
但大多数写完作业都凌晨了，林玖也不屑玩手机，去睡觉。
虽然只是个期中考，但是林玖还是很看重的，她看重每回的考试。
期中考前夕，林玖刚写完一道题，坐在餐桌上吃饭。
今天她很安静，不像平时会说些话。
虞晓芬见状，给她夹菜：“想什么呢，好好吃饭。”
林玖这次回神，吃掉她给她夹的菜，说：“在想题，有一道题我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就放放，吃完再想。”
林玖泄气般地嘀咕：“可是想不出来真的很难受。”
虞晓芬睇她：“吃完饭，你去故渊家，我和阿姨说好了，去学习。”
林玖愣了愣。
虞晓芬：“人家儿子都要准备去竞赛，多向他学习学习。”
“……”林玖不服气，“这不会打扰到人家准备竞赛么？”
“那你少问点，”虞晓芬答得理所当然，“刚好今天爸爸妈妈得出去一下，晚上很迟才回来，你去常阿姨那，妈妈也放心。”
“我多大了都……”
“对啊，你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一样。”
“……”林玖说不过虞晓芬，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她只好妥协。
她收拾东西，把作业装进书包，拿上钥匙，背上书包，走到常故渊家门口。
她非常优雅地敲门，结果没人开。
她又敲了两下，依旧没人开，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干嘛。
她放弃地倚在门上，她的家已经熄灯，黑漆漆的，她的妈妈在她敲门之际就上了车，走了。
她有点后悔，应该让妈妈迟点走的。
那么，再等一分钟，一分钟没人来开门，就回家！
她又敲了敲门，然后倚到旁边的墙上，靠着墙，手也不忘工作——敲门。
忽然，一声“吧嗒”，门，开了。
林玖还没反应过来，敲门的手落了个空，又被一人牢牢抓住。
她呆住，虽然隔着布料，但林玖还是感受到这只手的强劲。
她手腕上，一片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