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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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早自习过去了，林玖口干舌燥，狂喝了好几口水，结果没水了。
她看向一个女生，眼睛闪了闪：“筱汐，陪我去接个水吧！”
被叫“筱汐”的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笑道：“我先发完作业本，刚好我也要去接水。”
“好。”林玖“蹦跶”地走到门口等她。
陈筱汐速度很快，没几分钟就发完了，她取了水杯，便和林玖一起去了。
陈筱汐是林玖在这个学校先熟悉起来的女同学，异常合拍。
但她们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前者比较文静，说起话来也很温柔；而后者，与她完全不同。
去接水的路上，很安静，林玖不知道要聊些什么，干脆就不说话了。
陈筱汐抓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她还是想问，但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可不问，自己的内心不能平静。
她们接完水，林玖抬头便看见有几个别班的女生路过自己班，又非常失落地回去。
起先她还不理解，后来，她通了。
沈羁今天没有来。
林玖不免感叹：“沈羁不来，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啊。”
陈筱汐一怔，然后接话：“他为什么不来啊？”
林玖摇摇头：“不知道。”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不来了，才开学第三天吧……
明明昨天还在和她说“谢谢”，今天就不见人影了。
陈筱汐眨了眨眼：“我看你们昨天一起来的，还以为你们早认识彼此了。”
“没有，嗯……”林玖转眼珠，想了想，说，“我和常故渊是邻居，刚好他和沈羁认识，我们就一起走了。”
她没有把暑假就见过沈羁进拳击馆的事情说出来。
陈筱汐点了点头：“哦。”
原来是这样。
“哦对了，筱汐，我有些题不会写，等会教教我呗。”
“可以的。”陈筱汐愉快地答应。
林玖忍不住抱了抱。
她真的太喜欢这个朋友了，真的好温柔！
＊
时间转眼就过去，林玖迎来了第一个周末。
林华好不容易休息，于是睡了一天。
林玖也是，睡到了十点才起床，她先吃了虞晓芬买来的早餐，喊了几声妈，都没人答应。
她猜想，她的妈妈正在菜市场买菜。
她正准备进房间写作业时，门“咔呮”一声，开了。
林玖退出房间，两眼放大。
她笑嘻嘻地接过虞晓芬手里的菜，只笑不说话。
虞晓芬挑眉：“说吧，想干嘛啊？”
“没干嘛啊，”林玖说，“就是觉得您累了，帮个忙。”
“无事献殷勤，说吧，不骂你。”
林玖这才开口：“下午吃完饭，我想去外面逛一下。”
“嗯？”
“就这附近！”林玖继续说，“散散步，劳逸结合。”
“……行吧。”虞晓芬勉为其难地答应。
林玖兴奋地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两口，才回房间写作业。
虞晓芬无奈地笑着：“真是的。”
或许是因为下午能出去玩了，写作业的速率都变快了许多。
她有睡午觉的习惯，吃完午饭，又写了会作业，就去睡了一觉。
这觉睡得很平稳，没做什么梦。
她起来，粗略地用冷水冲洗了一下脸，清醒了很多，去写作业。
晚饭，是林华下厨，只是简单地做了三盘菜。两菜一汤。
吃完饭后，她换上凉鞋，便出门了。
＊
现在的白昼还算长，天还亮着。
她嘴上说是想去逛，实则是想买些零食。
那天晚上，零食都给了沈羁，她就没多少吃的了。
她悠哉地走在街道上，遇见从远处走来的常母，她打招呼：“常阿姨好！”
“诶，你好你好。”常母笑，“去干嘛啊？”
“去超市。”
林玖看着常母，常母比她矮些，她稍稍低眸。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进她的余光。
她一愣，抬眼去望，那人好似看见了她，抿掉只吸了半截的烟，进去了。
林玖回神：“阿姨，我先走了。”
“好。”
林玖快步走去，跟着那抹身影，走进了一家店里。
后知后觉，她才意识到，这是拳击馆。
这个过廊终于有了灯，不再黑暗。
如果是暗的，她还不敢进，可现在，有了灯。
走过过廊，是一间大厅，里面有拳击台，有不倒翁。
林玖一直以为，拳击馆不会有很多人来打拳的，但今天，她变了认知，里面的人还挺多，大部分是有纹身的大汉。
林玖后退几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转身准备离开，却不小心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她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
他们光着膀子，啤酒肚下垂，两边臂膀都纹着一条黑龙，长相凶巴巴的。
看着就不像好人，他们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拳击馆里，有几位稍微年轻一点的的，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热闹。
中间的那位点了烟，挑眉挑衅地打量她。
林玖下意识捂住胸前，低声低气地道歉：“对不起。”
她这个动作在平常的人里，只是简单的道歉，但在这三个壮汉眼里，就是“勾引”。
中间那位勾了勾唇。
眼前这位女子，穿着短袖短裤，娇娇小小的，白白净净的。
壮汉咽了咽口水：“挺纯净啊。”
周围有一个人喊：“龙哥，够了啊，只是一个高中生。”
被喊“龙哥”的人瞪了他一眼，那人立马噤音。
“小妹妹，”龙哥开口，“怎么一个人啊？”
“找、找人。”林玖撇开眼，不敢看他。
龙哥戏谑她：“找我啊？”
“不、不是。”林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行，不是找我的，”龙哥朝她走了一步，俯身，邪魅笑了笑，“可你刚刚撞了我，是不是得赔偿一下？”
林玖小声嘀咕：“我道歉了。”
龙哥冷笑了一声，伸手要去抓她，林玖一怔，连忙后退好几步。
不料，又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但这个人，和龙哥他们不一样，他身上给她的气息是安全的。
只见她身后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龙哥想要抓她的手。
她抬头，眼睛一热，已经充满了泪水。
她只能看见沈羁冷峻的下颚，但能感受到，他现在的散发的，不止有生气。
龙哥一愣，蹩眉骂道：“哪来的小兔崽子？”
沈羁扬眉，松开他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全程，他一句话也没说，但大家都能看出来，他对这个龙哥非常的不屑。
龙哥恼羞成怒。
在这里，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臭小子，”龙哥拽起他的衣领，眼见的他满眼怒火，“谁给你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羁依旧一言不发，趁其不备，扬了一拳。
“唔——”龙哥捂着小腹，后退了两步。
沈羁吹了吹拳头，漫不经心道：“脏了。”
大家围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场戏。
林玖害怕地轻轻拽了拽沈羁的衣角，沈羁微微偏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告诉她，不要怕。
本以为要打一架，结果出来了一个人阻止。
“哎呦，这是干嘛呀。”
林玖顺着声音去看，是上回的大叔。
大叔仿佛也看见了林玖，皱了皱眉。
林玖连忙躲开眼神，不敢去看他。
因为上回，这位大叔刚提醒过她。
大叔走到沈羁的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怎么了？”
沈羁刚想开口，感觉到抓着他衣角的手紧了紧。
他说出事实：“他们欺负我朋友。”
是朋友，不是同学。
林玖一呆，心脏猛跳。
大叔又看向龙哥他们。
估计是大叔的威望更大些，连龙哥狂妄的脸色在大叔出来之后也变了。
“我先带她出去了。”沈羁说。
“好。”
沈羁走到一边，拿起脱掉的衣服，绑在手上，然后去握住她的手腕，往外走。
他知道，如果让她一个人回去的话，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人来搭讪。
毕竟这个小姑娘……确实长得干干净净的，也很漂亮，是那种纯净的漂亮。
林玖跟在他的身后，抿了抿唇，隔着布料，她还是能感受到沈羁温热的手掌。
如果没有他，她现在未必还能站在这里。
她支支吾吾道：“谢谢你……”
门口，沈羁松开她问：“为什么来这？”
林玖也不撒谎，诚实地说出了为什么：“因为看见你了，我就过来了。”
沈羁一顿，所以是因为自己？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坐在了台阶上。
他穿着背心，不仔细看，很难看出他的背心在动，不是风吹的动。
林玖犹豫了半天，最终决定坐下来。
他们享受夕阳下微风的吹拂，温柔的，温暖的。
“下次别来这了。”声音顿了顿，“看见我也别来。”
风还在吹，树叶也在奏乐。
林玖愣怔了几秒，最后听话地点头。
＊
不知道坐了多久，世间只剩下一点金色。
林玖忽然开口问：“你怎么不来学校了啊？”
“有事。”沈羁平淡地说。
“哦，”林玖也不多问，“那你还回学校吧？”
“嗯。”
“那你跟得上上课的节奏吗？”
沈羁没有回答她。
于是她自顾自说：“要不我帮你补习吧！”
她笑，转头看沈羁：“不要钱。”
补习？他根本不需要，可也不知道今天抽的什么风，他应了一声。
林玖闻言，眼睛亮了亮，跳下台阶说：“那我先回家了。”
“嗯。”估计是被她的活泼感染了，他在无意识下，嘴角扬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待她走后，沈羁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了根。
他没有烟瘾，只有在烦躁的时候才会抽上几根。
今晚的烦躁，源于她。
如果那时，他没有过去，结果不堪设想。
他也清楚知道，他喜欢她灿烂的笑容，他不想因为某些事情，让她的笑容黯然失色。
缥缈的白烟在空气中游荡，在他灭烟的那一刻，一侧脸颊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
他一怔，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少女弯眼笑：“请你喝冰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