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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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好后悔前天晚上没有选择充电,搞的现在都快要自动关机了。我感到有些懊恼。但现在着急有什么用?没有万能充【山寨机的数据线太垃圾,两下就烂了】,也无法通信,手机的作用大大削弱。再加上我现在被困在这狭小的地方,什么地方也去不了。倒不如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想办法。
带着无奈烦闷的心情关上手机,揣进口袋,找了个靠脚处坐着,耷拉着大腿,头放轻松的靠在临时墙边,目光正好看到那扇窗户。最后再伸展下身体,闭上眼睛,在不知不觉中沉入睡眠……
如果,如果我当时生病了没有去学校会怎么样?这种假设在我那晚梦里得到了“回答”。
“喂…起床了。今天又是你最后一个起来。” 母亲无力的叫我起床。
我在最开始睁开眼的瞬间感到天昏地暗,被迫无力的闭上眼。脑袋时而如铅垂般沉重,时而如鸿毛般轻浮。“妈……”我历经千辛才勉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了一声。
“怎么了?”母亲从客厅走进我房间,一脸憔悴的样貌让人觉得她生了一场大病。
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副要死不死的病态回答:“咳咳.....喉咙干,头晕……”
没想到【是梦醒的我没想到】母亲竟然离开我的房间,并冷冷的回我一句:“被咬了就不要乱动,否则会加快血液循环,转变的更快。我去买川贝母熬糖水给你喝。”说完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川贝母?那不是用来止咳的东西吗?
那时梦里的我非常想大喊些什么,甚至是追上去拉住母亲,但是做不到。我那时就像被鬼压床了一样,看得见,听不到,动弹不得,类似于高位截瘫的病人。现在我倒是体会到了那些高位截瘫的人的痛苦。
梦里的时间是过了三天后,像是长期被囚禁的四肢得到了解放一样,我忽然可以动了【恐怖……】,疯了一样的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现在想来,我注意到当时的自己身上一点咬痕也没有!当时一出房间前面便有长长的一条走廊,就像一条盘折的肽链,跑了很久才到客厅。
客厅死一般的寂静,两只爱犬没了,弟弟也不再,家中的长方体鱼缸内乌漆抹黑的,跟我六年级暑假时出去玩一个月后回来看到母亲特别分开的那盆鱼一模一样【当时家里养了条血鹦鹉,太凶猛,于是隔开,还附加数小条肉鱼。现在想想,我当时应该阻止她那么做的】。
脑子一团浆糊,一个箭步奔向阳台,向下一看,一楼平台黑压压一片,中间还带着星点肢体碎片【血腥盛宴】。正瞅着,却感到背后一股无名的推力,狠狠把我往下推,推向死亡的深渊。当时我叫不出来,在坠落到地上那一刻,我看见它们都是血红的双目,部分嘴上还挂着少许鲜肉……
“叭——”“嗯?!”在刺耳喇叭响起的同时忽然张开眼睛。
原来在起床铃响起的同时我也从梦中惊醒。“好长的一段梦……”我整晚都保持着坐姿睡觉,伸展一下懒腰,呼出一口气。
再看看窗外,都已经艳阳高照了。这要是在冬天,现在依旧是阴森森的,其景象就跟原来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一样,挂着两封,随时要下暴雨似的。不过也幸好现在不是冬天,不然一大早醒来,那个冷啊……
估计中年老女人还没醒吧,先起来活动活动。手抓着临时墙突出面,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望了一眼美术室四周,回头,眼光却停落在那地方。
我看过那扇锁死的窗户外面,有一些黑色的小东西掠过窗户,蹭了几小步,到窗户面前,外头一片空旷,估计那些学生还没出来。是什么东西掠过了窗户?正感到纳闷,忽然那团黑影又来了:速度很快,它一下子掠过窗户,然后停留在窗户旁的树枝上——原来是只不知名的小鸟雀,黑色的,看起来很机灵的样子。“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略带欣赏的眼光看着这只小鸟,自言自语。
眼前的鸟儿正把头窝在翅膀后面梳理羽毛,自由自在的样子真令人羡慕。忽然,我的心感到一阵刺痛,好像钢针在心脏里乱动似的。想抓住什么,可又抓不到,只能隔着冷冰冰的一道玻璃,默默的看着近在眼前却又抓不到的东西。
我快要自由了,可又还没“自由”;即将有扇门为我打开,但还有一扇更大的门是紧闭的。“没事的,没事的……隔膜迟早会破碎的,大门也必定会重新敞开。”无奈的叹气,喃喃自语,尽量说些安慰自己的话。
“咚咚。”后方的敲门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看向后面,敲门的正是中年老女人【看身影】。只见她在前门一阵捣鼓,然后门开了,她后头跟着两个中年大叔,估计是来帮忙搬桌子的。
“我翻了下录像,因为你一个晚上都是正常的,所以你可以出来了。”中年老女人宣布。
呸呸,我本来就是正常的,是你们乱坑人的好不。“啊,我当时都说了我那是割伤的。”我平淡的回答。要是条件允许,我绝对要狠狠骂死他们。
“有什么办法,现在情况这么混乱,才两天就疯了或死了六十多人……你知道就好,不要到处说啊!……在瘟疫爆发的时候,恐慌的群众引起的暴乱才是最可怕的。”她在无意间像我透漏了学校现状,然后才帮那男的挪桌子。
六十几人……才两天就已经有六十多人离开了我们,可见这个病原体的严重性之大。只祈祷外面的人能快点研发出解药或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家。在他们挪得只剩一张桌子时还顺便帮他们推了一把,所以一堵“严实”的临时墙被我们弄得只剩一层根基。“嘿。”我很轻松的翻出来。
“在正式离开之前,请先到楼下登记。”中年老女人引领我下到2楼。我在走的途中还注意了一下沿途路过的课室,都是一片狼藉,好像经历过一场大战。这不可能,昨天进来时还有人的!
原来这就是她的“临时办公室”:不就是二楼左拐第一个课室空出来。在讲台那边,上面有些杂乱,还放了3、4台小显示器,有画面,都是课室右上角的监视器视觉,监视器后面接的杂乱的电线不知通向哪里。除此之外,便跟一般的课室无异。
“来,这张表,找到你的名字,然后在对应的横排倒数第一个空签名。”中年老女人递给我一张纸。
我顺手捡起一只蓝笔,细细端详着这用新a4纸【平日见到的都是灰纸】打印出来的表格,在寻找自己名字的同时看看都有那些人也榜上有名。不过经过快速扫描一遍之后并没有看到熟人,同时不少人都没签名。“是签完之后拿校卡吗?”我找准自己的位置,签上自己的大名。
“那是自然的。”她拉开抽屉,里面一堆校卡,她只翻过几下便找到了我的。
“啊,谢谢了。”我取过她递来的校卡,礼貌性的回答。明白人都听得出来,这回答非常生硬,像是被逼着说的,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
“走吧,去吃早饭。”中年老女人头也没抬,直接坐下来,拿过表格写东西。
我呼出一口气,然后以箭的速度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