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去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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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昌市。
新阳小区街道上。
一团相比于空气中青灰色雾霾更加浓郁的雾霾如墨般涌现。
阴风阵阵，四周不时传来诡异的响声。
寂静、惊悚，让人发渗。
雾霾涌动，随之显露出一张黑青色僵硬的脸，穿着一件老旧的黑色寿衣。
这是一个人，却在这昏暗街道的映衬下，显得阴森可怖。
“心头那股危机感消失了！”从七中瞬移过来的赵凡，感觉到那股危机感消失不见后，放心随意的行走了起来。
似普通行人在街道上悠闲的散步，只是，在周围那昏暗漆黑环境下显得有些惊悚。
诺大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周围建筑被雾霾笼罩，小区公寓房里，灯火暗淡，人气不生，好似许久没人居住，荒废了。
越看赵凡越是心惊，他知道这诺大的小区不是没有人居住，也不是没有人，而是原本居住的人都被前身，也就是饿死鬼衍生的小鬼吃掉了，没有被吃的也都跑得差不多了。
一逃一死，使得着诺大的小区显得空无一人，赵凡心里也清楚，整座城市都这样，这里已经快要变成一座死城了。
“这……到底是死了多少人啊！”一路上，赵凡看得是心惊颤抖，前世看小说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当时也没有怎么多想，现在变成了饿死鬼，几乎所有面纱都被揭开。
用尸山血海，人间炼狱来形容此刻的大昌市，丝毫不为过。
赵凡现在就是饿死鬼。
继承了饿死鬼所有的他，将要被迫承受这一切。
一座几百万人口城市，虽然不可能死光，但死去的数目绝对不少。
通过饿死鬼的片花，赵凡知道，这场灾难爆发到现在已经有近一个月了。
衍生出来的鬼奴已……破万。
真正灭杀人类的主力就是鬼奴，作为源头鬼的饿死鬼反而没有杀多少人。
成为源头的赵凡，对于大昌市目前存在多少个鬼奴心中了然，正因为清楚，所以才心惊。
鬼奴，为受到厉鬼影响而死去的人变成，终身受命于鬼主，就跟古时候的主人和奴仆一样，无条件听从鬼主。
饿死鬼的鬼奴又区别于其它鬼奴，由饿死鬼本身衍生出来，刚出生时需要寄生在人体之内，通过吞吃宿主而蜕变，当把人吃光的时候，一阶段鬼奴就此诞生了。
这时候的鬼奴如初生婴儿，却无比凶残冷血，又叫鬼婴。
之后，鬼奴会吞吃一切它看到的人，快速成长……。
通过吃人，鬼奴最高可成长到第三阶段，第三阶段的鬼奴和成人差不多的大小，杀人规律也随之更改为袭击听见发出声音的人。
第三阶段的鬼奴，可以生吃厉鬼，从而蜕变为第四阶段。
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饿死鬼这只源头鬼服务的，它们吞吃的一切，都会化为饿死鬼成长的资粮。
…………
“我今后该怎么办？”
想到那令人发指的死亡人数，赵凡有些慌乱。
尽管这一切都不是他干的，可又有谁会相信？
不知是否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赵凡并没有如其他驭鬼者那般受到灵异影响。
刚刚穿越的他，还保持着普通人的心态。
脱离危险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解释，他不想彻底自绝于人类。
孤独，是世上最大的枷锁。
想了一会儿，赵凡发出了一道特别的指令，这道指令通过鬼域传达至大昌市中每一个鬼奴身上。
…………………
一间昏暗的别墅，一个年轻的女人卷缩在狭小的仓库之中。
她内心正发生天人交战，肚子早已被勒起，可还是挡不住饥饿。
她太饿了。
外面冰箱里有吃的，可她不敢出去，那里徘徊着一只可怕的厉鬼，她亲眼见过好几个人被活活吃掉。
“不行，在这样下去，我得饿死。”年轻女人受不了了，她摸着虚弱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
她摸索着黑暗前行，她对这里比较熟悉，知道哪里有食物。
“砰！”
突然，年轻女人感觉手间传来冰冷的触感，恶寒涌入后脑。
根本就不需要思考，年轻女人拔腿就跑，可由于饿了太久，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刚转身跑了几步就跌到在地。
“踏踏踏！”
黑暗中传来的脚步声，是那样让人绝望。
祂……过来了。
无力逃跑的女人，脸色惨白：“终究……还是命运的嘲弄。”
她知道，不久自己就会被吃掉，跟那些人一样。
极致的阴冷传来，女人看见一只腐烂的手向她伸了过来，一股尸臭钻入鼻尖。
可，就在年轻女人闭目等死的那一刻，鬼奴僵硬的动作一滞，歪着脑袋慌了慌，似乎是在思考。
随后，伸回了手，转身离开了。
久等不死的年轻女人，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张开眼，那股尸臭也不见了。
“我……没死？”
过了许久，女人站起了身，跌跌撞撞的去寻找食物了。
这一幕，在大昌市的很多个角落上演，几百上千人避免了被吃掉的命运。
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正如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
………………
一处花园，赵凡抬头看天。
七中，饿死鬼大本营里原本拥有数以千计的鬼奴，可是刚刚不久都归了西，被消灭了。
但是，那些鬼奴并没有彻底死亡，接替饿死鬼后赵凡发现，那些死掉的鬼奴全都化成了鬼域的一部分。
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延续。
大本营里的鬼奴都死光了，但大昌市各个角落还拥有许多鬼奴，数量过千。
鬼奴本身没有鬼那么强大，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和鬼没什么区别。
碰到了，依旧是个……死。
鬼无法消灭，鬼奴可以。
鬼从何而来，赵凡也不知道，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不知道，前世的时候，小说还没更新完，也没有解释清楚，而现在虽然继承了饿死鬼的一切，但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会事。
“愿望鬼……。”赵凡蓦然想起了一只特殊而恐怖的鬼。
愿望鬼，也就是大昌市上任负责人赵开明体内的那只鬼。
大昌市演变成这样，可以说是那只鬼一手操控而成，赵开明不过是颗棋子。
因为放纵，才使得饿死鬼从弱小慢慢变得强大。
鬼也不是一开始就很厉害的，它也需要成长……。
看过小说的赵凡知道，那只鬼的目的就是通过培养饿死鬼，然后让饿死鬼吞噬其它的鬼，变得完美，最后由愿望鬼驾驭饿死鬼，完成拼图。
这个世界上拥有很多的鬼，虽然不尽相同，但它们都有一个相同点，会不断寻找拼图。
当找到了合适的拼图，那只鬼就会变得更加无解。
也许，很久之前的鬼是完整的，只是不知道被什么打散了，变成现在的一个个零件。
一只手可以是鬼、影子也可以是鬼、头可以是鬼、物品也可以是鬼……。
饿死鬼特殊而诡异，可以直接吞吃鬼，无条件拼图。
对于那只愿望鬼，赵凡十分寄到。
鬼很可怕，因为它不会死，特别是那些能力恐怖的鬼，但更可怕的是拥有思维的鬼。
愿望鬼在背后操控一切，最后还成功了，祂驾驭了饿死鬼。
可后来被杨间用棺材钉弄得重启，似乎知道事不可违，愿望鬼抛弃了饿死鬼，直接跑路了。
随后，才有了赵凡的到来，直接占据饿死鬼的一切，人取代鬼，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穿越都发生了，所以赵凡也就不是太震惊。
………………
“嘭……嘭。”
不觉间，赵凡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僵硬的黑青色脑袋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颗腐烂的人头，周围还有残肢和干枯的血迹。
前世今生，赵凡还是第一次真实见到这种东西，但他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心中感觉到沉重。
这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个什么样的世界。
恶鬼复苏，厉鬼横行，普通人人类无力哀嚎。
这是个绝望的世界，鬼不会死，即使最弱小的鬼，人类动用核武也无法消灭。
能对抗鬼的只有鬼。
于是，驾驭鬼的人诞生了，他们是救世的英雄，因为只有他们能对抗厉鬼。
他们是疯子和神经病，他们是短命鬼，使用鬼的力量需要付出代价，他们无时无刻不再忍受着被鬼侵蚀的痛苦。
相比较之下，赵凡就比较幸运了，他直接取代了鬼，不需要付出代价就得到了这些力量。
但是，他似乎再也变不成人了……。
怀着沉重的心，赵凡通过鬼域认真观察着大昌市的每一个角落。
身处鬼域，赵凡瞬间化身为上帝，整个大昌在他眼中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随着时间流逝，赵凡的心越发沉重，他看到了无数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麻木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如同行尸走肉。
还有那躲在暗中窥视着生命的……鬼奴。
这是赵凡无法想象的炼狱。
鬼画、鬼差、鬼梦、高大鬼影、报纸鬼、敲门鬼……。
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鬼，根据破坏性从低到高分为的C级、B级、A级和S级，其中S级就拥有灭国的可能。
就赵凡知道S级别的鬼就不下双手只数，并且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大。
“……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吗？”赵凡不禁沉默了。
“我是一名国际刑警，若是我们都贪生怕死，那这个世界还有救吗？”
“我也怕死，没有人不怕死，可是我没有办法，总有人要去牺牲的。”
“爸……妈……对不起！”
蓦然，赵凡脑中划过国际刑警周正的记忆片花。
“我长大后想当个科学家，万人瞩目！”前世的记忆浮现，遥远而陌生，却是那般亲切。
周正临死前的解脱，无数人面临鬼时的无力，和前世孩童时期的稚语交汇，让赵凡萌生想法。
昏暗压抑的空气中，传来空洞之声，似恶鬼在低语，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