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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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钧看着萧鸾看向他的眼神, 温和明亮, 虽然带着笑意但却不答眼底，他总能感觉到来自对方的敌意。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梦中见到的那双眼睛，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眼神, 他不相信这还是巧合。
他和这位萧师妹之间一定有渊源。
看萧鸾的样子, 郑钧觉得萧鸾一定是知道他们中间的故事的，只是他忘记了。
为了弄清自己的梦境, 郑钧觉得自己应该找萧鸾好好谈一谈。
这一愣神，就让郑钧错过了反驳的机会。
吴教授看着两人, 似乎两人的观点十分敌对, 他揉了揉眉头。
学术上因为学术意见不和成为死对头的也不是没有，他是要撮合两人，不是让两人搞成仇人啊！
“小萧和小郑其实说得都有道理，看问题我们要辩证地看待。”吴教授打了个圆场，“世家的问题也是如此，它的存在有利有弊，利弊你们之前也都各自说过了，我认为世家对魏朝利弊都有，这点你们没有意见吧。”
萧鸾对于吴教授这种和稀泥的行为笑了笑，点头，“您说得对。”这个面子她还是得给自己老师的。
她自己虽然是世家子弟, 但成为世家领头羊的她更清楚世家带给大陈皇权的威胁, 以及世家对整个封建发展产生的阻碍，这些她都承认。
之前立场不同，她生下来就代表她要维护世家利益，她如果真的偏向寒门和皇权, 那就是背叛辛苦培养自己的家族。
当然，在维护家族利益的基础上，萧鸾也在尽可能地遏制世家欺压百姓等祸事，因为荒淫和为祸地方犯在她手上的世家就有数十家，这些世家她全部依法惩办了。
萧家虽是世家，但也重百姓民生，其中萧家的家训就有“民生为本”这一条。
当然如萧家这样爱护百姓的世家在大陈并不多，更多的世家视寒门为低贱，更不要说普通的庶民百姓了，有时候庶民的命在一些世家眼中还不如牛羊牲畜，这也是萧鸾极为厌恶一些世家的地方。
这样的世家，不说郑钧这些寒门敌视，就是她也极为厌恶。
不过要说世家对大陈有害无利，那萧鸾绝不赞同，她和萧家先辈做得努力都喂了狗了吗？
郑均也给了吴教授面子，站起来点头道：“您说得对，萧师妹也说得有理，是我偏激了。”
其实郑钧做事并不偏激，但在对魏朝的历史研究上，他本能地对世家有一种厌恶之感，特别是魏朝在首辅萧月去世后，各种暴行荒淫就越加放肆，如果不是秦王郑均出手，魏朝差一点就毁在世家手中。
当然，他在看史料的时候，对世家之首的首辅萧月观感不错，这位虽然出身魏朝顶级世家，但并不包庇世家罪行，反而会为政一方，造福百姓，制约世家，确实算得上一代明相。
若不是萧月去世太早，估计魏朝的局面还会改写。
吴教授见自己两个弟子没有继续辩论下去，都收敛了脾气，暗自高兴，看来这两人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啊。
其他的学者也对吴教授的话点头道：“世家的利弊我们还要进一步探讨，但我们既不能全盘肯定，也不能全盘否定，要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问题啊。”
萧鸾和郑钧都表示受教了。
他们两人未尝不知道要用辩证的眼光看待问题，只不过郑钧是源于心里对世家的天生厌恶之情，而萧鸾则是出身和立场问题，这都导致了两人脑子虽然清醒，但还要站队。
“不过老吴你这两个学生都言之有理，这很好啊！你没白教啊！”又有学者对着吴教授打趣道。
萧鸾和郑钧都谦虚地笑了笑。
之后，就是吴教授这种级别的大佬进行讨论了，他们交流了最近自己手下研究的项目以及最新发现的考古重关于魏朝的新发现。
项目结束后，吴教授因为还有一个会要开，所以直接离开了。
萧鸾正想要离开，但旁边的郑钧拦住了她。
“不知道萧学妹有没有空？我想请萧学妹吃顿便饭。”郑钧上前邀请道。
旁边的助理惊讶地看向郑钧，这还是他家老板第一次邀请女生吃饭，之前那么多姑娘上赶着追他老板，老板连搭理都不搭理，这果然是遇到真爱了吗？
比起助理乱七八糟的猜测，萧鸾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郑钧，“学长邀请，岂敢不去？”
呵呵，她太清楚死对头的性子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家伙绝对想在她这里得到什么。
当然她答应这邀约，目的也不单纯。
这么好的试探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她很想搞清楚她这个死对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后对付起来也好心里有数。
是的，对付。
到现在萧鸾发现不管是有意无意，反正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不如意不顺心的事情都是源于这位死对头。
从凝光剑到石榴裙，简直是处处和她做对。
她简直都怀疑这人是上天派下来惩罚她的？也不知道她上上辈子犯了什么大错，老天非要派下来这样一个人和她做对？还一派就是两辈子，阴魂不散的。
萧鸾心里叹了口气，但面上没有露出丝毫情绪，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温和模样，端的是温润如玉。
旁边的郑钧见萧鸾答应，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总觉得自己想要知道的谜团能在这位学妹身上得到答案，但他也感觉到萧鸾对自己的敌意，以为萧鸾不会答应自己的邀约，却不想萧鸾答应的这么爽快，这让郑钧心里立刻升起一抹警惕。
坐在郑钧的车上，很快就到了一处饭店。
这地方萧鸾很熟悉，就是上次封敬武第一次带她来得那个清净雅致的饭店，里面竹林密布，青翠欲滴，让人看着心情就好几分。
也是在这里，萧鸾第一次遇到了那抹神似郑钧的背影。
现在想想，也许那背影就是郑钧本人。
想到郑谷的园子以及那栋绣楼，萧鸾看了看这座园子。
很好，虽然做了些改动，但还是大陈的建筑风格，她心头涌出了不好的预感。
“这饭店该不会也是郑师兄的产业吧？”萧鸾黑了黑脸问道。
郑钧点点头，“是我的一处投资。”
呵呵，萧鸾发现她和对方还真是有缘分，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喜欢的为数不多的几处地方和东西都是郑钧的，这种缘分是孽缘吧。
郑钧进了饭店，里面的经历就毕恭毕敬地给两人引路。
萧鸾这才发现这座饭店里面别有洞天，竹林是在最外面，通过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走过竹林，很快视野就开阔起来，里面是一处人工开凿的小湖，湖边假山林立，最惹人瞩目的是湖心的石舫。
这座石舫十分精美，檐牙高啄，雕梁画栋。
石舫中摆放着一个圆桌，坐在圆桌向外望去，湖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闪烁着光彩，里面时不时有锦鲤跃出湖面，给这湖水平添了几分生机。
再往外就看到了他们之前进来的那个密密麻麻的竹林，翠绿一片，让人感受到勃勃生机。
在这种闹市中还有如此清净雅致的景色和去处，让萧鸾有一种闹中取静的悠闲之感。
“大隐隐于市，当真是好地方。”萧鸾对着郑钧笑道：“师兄的好地方可真是多啊。”想想凝光剑和石榴裙，都是仿造和抢来的，能不多吗？
郑钧当然不知道萧鸾的心思，看着萧鸾言笑宴宴的样子，但笑意不答眼底，他本能地觉得这话中有话。
可又没有证据。
一时间郑钧有些头痛，他觉得自己这个师妹年纪虽小，看着也单纯无害，但比一些商场上的老家伙都难搞，这小姑娘在心里骂人估计面上都露不出一点颜色。
他真是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小姑娘，比起那些看起来是一张白纸，他一眼就能看到对方心底的想法的女孩，他还是觉得面前的小姑娘更有意思，不是吗？
想想自己的梦境，再看着眼前姑娘对自己的抵触，郑钧知道这其中大有文章。
不过，他也不着急。
拿起旁边的菜单，郑钧笑着问道：“师妹有什么忌口的吗？”
萧鸾不客气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清淡些，不要太重口。”
郑钧点头，口味上他们两人倒是十分相像，这不正是有缘吗？
点好菜后，郑钧又叫了一杯明前龙井，亲自泡起茶来。
看着晶莹洁白的瓷器在郑钧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中变换，很快一杯清香悠远的茶就出现在了萧鸾面前。
郑钧对萧鸾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一脸真诚地道：“实不瞒萧学妹，我觉得我们二人十分有缘。”
萧鸾：她也觉得有缘，而且是孽缘。
“不瞒萧学妹，我总是能在梦中梦到一人，那人和萧学妹容貌、气质均相同。”郑钧说道，除了对方一直男子打扮。
这要是换成别人，肯定是在撩妹，但换成郑钧，萧鸾绝不会这么想。
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绝不是在说笑。
萧鸾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勾了勾。看来对方只记起了一部分，并没有全部想起来，这就有意思了不是吗？
“我相信佛家的前世缘分，萧学妹觉得我们前世是什么关系呢？”郑钧开门见山，他知道萧鸾的防备心极重，与其一点点试探，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重重一击，他相信对方总能露出蛛丝马迹。
萧鸾勾了勾嘴唇，一双桃花眼流出异样的光彩。
“我说我们前世是爱人，郑师兄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