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江湖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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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洒落的晨辉被密集的树木切割撕裂，散碎在皑皑白雪之上。
此刻的郭樵与叶小烟并肩踏雪而行，沐浴在一片散碎的晨曦之间。他们已安置了冰雪木屋，踏上了通往江湖之路。
穿越密林，眼前出现一条雪野大道，路面积雪也被车马人流踩压成一层坚冰。阳光照射之下，坚冰已局部融化，路面已露出斑驳的泥土色。
天气严寒，北风萧萧，却阻挡不了为生计奔波的江湖人。冰面大道上已有车马匆匆往来，偶尔也有一两个裹着厚厚棉布衣衫的徒步行人。无论是乘坐车马，还是徒步行走，他们都随身携带了各种兵器，显然这是一条江湖味道很重的大道。
这条路的过客不但携带了兵器，服饰也千奇百怪，大多数都是高鼻鹰目，凶相毕露的异域之人。
当叶小烟挽着郭樵出现在大道之上，立刻引起了来往路人的注目。在这样一个寒风如刀的季节，他们两个居然一袭单衣，在这些裹着皮氅棉袍的江湖人眼里，无异于两只突然冒出的怪物。
郭樵的脸上已被叶小烟用烧焦的木炭，画出了浓浓的眉毛和络腮胡须，俨然一副江湖莽汉的雄姿。身边陪了一个戴着冰冷面具的女人，粗豪的气势之间，又多了一份让人敬畏的诡异。
这条路上的江湖人都很怪异，当然也最容易接纳怪异，他们很快便融入了这一条江湖大道，融入了形形色色的江湖人。
茫茫雪野，大道延伸，尽头是一座屹立寒风的边城。
城门敞开，吞吐人流车马，城门洞上篆刻三个沧桑大字：千戎城。
两排长枪士兵守卫城门左右，盘查进出的车辆。料峭的城头垛口，伫立了一个个荷枪铁甲士兵，透着一层浓浓的庄严肃杀。
远道而来的郭樵，突然放缓了脚步，他已嗅出空气中多了一丝压抑的杀气。目光游移城门，立刻捕捉到城门外三名便装客。此三人散落人群深处，看似互不相干，他们却有同样的一个特征，那就是他们的佩刀。
三人佩刀都与那一夜袭击天湖水阁的黑衣人一模一样，是标准的捕快佩刀。
“主人，怎么了？”叶小烟立刻紧张的贴近郭樵。
“城门外埋伏了捕快，正在监视进出之人。”郭樵压低声音，将嘴巴贴近叶小烟的耳边。
“不用理他，我们直接走进去。此刻若回头，反而会引起他们的猜疑。”叶小烟轻轻捏紧郭樵的手臂，加快了放缓的脚步。
郭樵也努力压抑惶惑，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在剑仆的陪护下，大摇大摆的穿越了敞开的城门。
守门士兵只盘查车辆，并不在意行人，二人轻松过关，进入了千戎城。
城廓之内，街道纵横，店铺林立，人流聚集。
千戎城是一座镇边之城，已驻军为主。城内之民多是中原与异域之间往来客商，内地客商以服务驻军为名，顺便以中原物产与异域商旅交流置换一些异域珍品。
叶小烟显然并不是第一来千戎城，进城之后，轻车熟路的她便领着郭樵穿越街巷，来到一处隐蔽街巷深处的店面——江湖小店。
名为小店，店却一点都不小。不但不小，而且规模还很大。
敞开的大门时不时有江湖客进出，人流不多，却延续不断。郭樵远远便透过敞开的店门，看到了里面悬挂的各种江湖服饰，奇门兵器。
“主人，前面有一家小茶楼，你先去喝茶休息。我去江湖小店购置一些江湖用品。”剑仆看出郭樵对购物没有兴趣，便先替他安置了休憩之处，独自进入了江湖小店。
郭樵进入一家街边小店，刚刚入座，伙计便拎了一个嘴里喷着热气的大茶壶丢在他面前，顺手又丢了一只肮脏的大碗。
显然这个小茶馆只有一种茶，无须客人点名，进来就直接上一壶。
郭樵闻着味道浓香扑鼻，便拎起茶壶倒了一碗。茶不但黑，而且浑浊滑腻，有一种很油腻的感觉。
郭樵端起茶碗试着尝了一口，一股浓浓腥膻之味直冲口鼻，急忙将茶碗远离口鼻。
他自幼生活在清苦之地，习惯了清淡的茶饭。小江湖的油腻大肉包还能接受，这种诡异的腥膻滑腻却实在难以消受。
触碰店小二一脸愠怒的目光，已经含于口中的一口茶却不好当面吐出，只得硬生生的吞咽下去。一丝丝滑之感滑入喉咙，居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感觉，郭樵不自由在的啧了一下嘴巴。
原来此茶入口油腻腥膻，饮下之后却有如此奇妙感觉，居然是一种人间美味。
郭樵端起茶碗，憋气豪饮一大口，更加透彻的享用了它带来的舒爽之感，长长的嘘出一口气。
一脸愠怒的店小二，见他很享受自家秘制奶茶，脸上立刻堆满了憨厚的笑意。
禁不住茶香诱惑，郭樵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温热的暖流立刻周身蔓延舒展，整个人仿佛一下充满了活力。
茶客来来去去，小茶馆生意既不火爆，也不冷清，保持着一种温和的气氛。在这种气氛的诱惑之下，一壶茶很快就喝得干干净净。
郭樵招呼小二又上了一壶，关注江湖小店的目光却有些焦灼，期待着购物的叶小烟快点出来。他已经习惯了江湖路上有人相伴，身边无人，心中便有些空虚。
焦灼的等待中，不知不觉又喝干了一壶茶。坐着无聊，便又要了一壶茶，很快又喝干了一壶。
“客官，你已经喝干三壶茶，该结账上路了。”店小二主动上前，却不是替他上茶，而是催他上路。
“嘿嘿，我在等人，麻烦再替我上一壶茶。”郭樵尴尬一笑，目光立刻又关注在对面的江湖小店。
“恋乳乃大补之物，饮用不宜超过三壶。客人已饮用三壶，请结账走人。”店小二客气的拒绝了郭樵的要求。
郭樵见对方态度强硬，又不愿惹是非，便起身准备结账，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他踏入江湖第一站，便染上了白吃白喝的习惯，心中一直没有吃饭喝茶要花钱的概念。
“小二，钱在我的剑仆身上，她进去江湖小店购物。等她购物出来，支付你茶钱之后，我再离开茶馆。”郭樵身上没钱，无法走人，便又坐回原位。
“既然客人不愿自己上路，小二就送客人一程。”店小二目光一寒，袖中一只锋芒已闪电般刺向郭樵心口。
郭樵安坐不动，一只拳头已直冲店小二面门，店小二一声惨呼已被一拳撞飞，撞破了茶馆墙壁，跌落一片暴起的尘埃土霾，小茶馆的墙壁撞破一个人形空洞。
就在郭樵出手一刻，幽深街巷两侧的屋顶之上，突然之间多了很多黑衣人，如芒的飞箭自四面八方攒射而来。
郭樵一边掣刀支挡，身影快速倒退，遁入了店小二撞破的墙壁空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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