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念成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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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孙思杰造访过7号之后，7号就仿佛放下了内心承重的包袱，曾经的委屈和恐慌得到了很大程度地释放。虽说在真正面对1号的时候仍然会表现出胆怯，但是这种畏怯只是暂时的，因为现在他又重新拾回了自己的信念，他感觉身后有了强力地支持、有了对前路光明地向往和追求。
这几天里孙思杰每天都会通过远程和7号保持着联系。一来是之前和俞运龙既定好的方案，能通过交流安抚好7号的心情，并从他这里探听到有关他们组织内部的最新消息；二来，在和他的交流中孙思杰也发现了，7号在代码的运用和对元宇宙发展方向上，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共同的兴趣和话题，让两人建立起了一种特殊的友谊，暂时让彼此忘却了本身各自所在的立场。
而7号也彻底改变了对孙思杰最初的看法，由仇视变为了敬佩，由保守变为了坦诚。这种感觉是以前的5号未曾给到过他的，哥哥只是在守护着他，而孙思杰则是让他看到了未来和希望。
7号退出“无界”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孙思杰。
“孙思杰，现在方便吗？”7号的话语听起来有些兴奋。
“当然，我正准备联系你，怎么了？”
“我这里得到了一些情报！”
“哦！~~你们刚在‘无界’？”孙思杰瞬间就精神百倍了起来。
关于“无界”在之前两人的对话中，就曾讨论过，是否存在通过对系统的监视，能实现追踪到成员信息或位置的可能性，但是结果却令两人倍感失望。
“无界”在上线时最大的卖点，就是对用户私密性的保护。
首先，用户并不需要绑定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就是说用户在注册时并不需要实名认证，只需要根据系统提示填写线上虚拟人物的信息即可；其次，尤其是在用户IP地址的保密性上做足了手脚，这点在一般的“元宇宙”中，都是用户出于个人的原因，自发的对自己的IP地址进行反追踪的处理，但是在“无界”里，系统不但不会追踪用户的IP，还特意将暴露的IP地址进行了隐藏。
单单是这2点，“无界”在上线当天就掠夺走了当时市场上20%以上的用户。原因其实显而易见，元宇宙内充斥着太多人性丑陋的一面，在现实世界中，不论是平时看起来衣冠楚楚的政客、商界大佬，还是看似不起眼卑微的白领上班族，更甚至是生存在社会最底层看似人畜无害的流浪汉，一旦进入到元宇宙中，都迫不及待的向所有人展示着自己动物的本性，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个没有规则、没有法律，更没有约束的世界，他们尽情地释放着罪恶的念头，因此对于他们来说，最不想被人获知的就是自己的真实身份，哪怕是一丁点的个人信息都不愿泄露，甚至有时他们都会为自己在元宇宙中的真实行径而感到意外。
因此在元宇宙出现之后，曾流传这这样一句话：上帝创造我们，我们创造魔鬼！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7号他们的组织才选择了“无界”来作为他们的聚会点。即便是知道了会议所在的场景编号，提早布防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收获，因为每个进入“无界”的用户都会为自己弄一个“皮肤”来进行伪装，你根本无法获知这张皮囊之下的真实身份。
“对，他们好像又有什么行动了......”听得出来7号很着急，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信息告诉我。
“那这样，我把俞教授一起拉进远程通话。
”孙思杰思索片刻后说。
“这......”7号没有想到孙思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似乎有点焦虑，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好，我听你的安排！”
孙思杰立刻联系了俞运龙，大致说明情况之后，俞运龙就连上了线，当然还哈里斯·埃迪。
在彼此客套了几句之后，7号就将刚才在“无界”内发生的事情只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收件人？这个收件人会是谁？”俞运龙问道。
“会不会是杰姆·琼森？”孙思杰思索着说。
“为什么是他？”俞运龙问和哈里斯·埃迪同时问。
“其一，在我们之前的分析中，约尼·凯利很可能就是在软件团队中的潜伏者，如果要对系统进行再次的破坏，只有可能是非常了解和熟悉系统的人，同时也必须是有权限的关键人物，从现在软件团队的构成来看，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只有杰姆·琼森和约尼·凯利，根据他俩最近的关系表明，他们确实在策划着什么，尤其是现在他们对于破解算法这件事情上走进了死胡同，杰姆·琼森的心情可想而知。所以我推测，收件人就是杰姆·琼森，而这个送件人就是6号！”
“很有道理，这样看来这个杰姆·琼森确实是有问题的，只不过被人当成了棋子。”俞运龙说。
“我倒不这样认为！”哈里斯·埃迪突然说道：“就在之前，我......我去试探过他，他在和我的对话中表现出了一种非常......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他的状态，像失心疯一样，只要我提到任何关于孙先生的话题，他就暴跳如雷，最后还把我赶出了办公室。就从这点来说，我并不认为他能胜任任何的使命，换成是我，也不会将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办，太不靠谱了。我现在对这个人越来越看不起了，之前我还把他当做是幕后大佬，是我太高估了他了。”
“你居然还去试探他，亏你想的出来，看来这两个人现在嫌疑确实很大，我立刻派人对这两个人进行秘密的监视！”俞运龙果断的做出了决定，接着继续说：“至于最近风声有点紧的那位，我猜一定就是纳米细胞公司的人了，据我最新的消息得知，警方好像已经找到了对授权码进行操作的软件工程师的突破口，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杰夫·邓纳姆，估计他的落网应该指日可待了......”刚说完这句，俞运龙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惊慌失措的说道：“不好！”
“怎么了？”孙思杰和哈里斯·埃迪都紧张了起来。
“他可能会畏罪自杀！”俞运龙的话让孙思杰和哈里斯·埃迪立刻想到了7号刚才复述过程中，提及的关于他们组织内部纪律的问题。
“我现在就通知国际刑警！”说完俞运龙就断了线。
之后，7号见他自己在谈话中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当然也为了避嫌，他也下线了，只剩下了孙思杰和哈里斯·埃迪。
“最近实验进行的如何了？”孙思杰问。
“我投射给你看一下。”立刻在孙思杰眼前的影像中出现了疫M研制中心大厅内的大屏幕。
“虚拟克L人数：100864
当前试验阶段：I/III
实时系统流速：系统1天/现实4小时
I阶段试验时长：系统180天/现实30天
当前试验时长：系统158天14:08:06/现实26天10:21:09
试验进度：88.10%
‘边缘世界’显示内容：
当前实验分组：34
当前试验试剂：BDV-021-6A
已完成实验体注射人数：68091
发现异常人数：0
重启人数：0
免疫抗体产生人数：68090”
孙思杰看着屏幕中显示的数据，第一阶段的实验已经到了尾声，实验结果也正朝着所有人都期待的目标前进着，可以说已经实现了预定的目标了。孙思杰松了一口，他回想着所有发生过的经历，感觉一切都值了，再苦再累再委屈，也比不了眼前的数据让人更感觉振奋和欢愉。
正在孙思杰想的出神之际，俞运龙的声音再一次想起了，只是他的声音显得很无奈：“两个坏消息，杰夫·邓纳姆已经死了，国际刑警冲入他房间的时候，他已经饮弹自尽了，我们还是晚了一步；杰姆·琼森失踪了，我派去监视他的人说，整个公司都找遍了，都没有他半点影子，查了公司的监控，发觉他在大概3个小时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公司。”
“那他是已经动手了？”孙思杰焦急的问道。
“不知道！目前看来系统还很正常，没有任何的异样！”
“杰姆·琼森我早就派人一直在跟踪他了，他跑不了的。”哈里斯·埃迪说。
“你派人跟踪他？”俞运龙立刻问。
“是的，就在我拜访他之后，我就觉得这个人的神志和精神有点问题，那时候我就派人暗中跟踪他了，就算他出了公司，现在也应该是被监视的状态。”
“那你快点联系一下，看看他在哪里？”俞运龙显得非常的焦急。
“好，我现在就联系！”
趁哈里斯·埃迪打电话的间隙，-孙思杰继续问：“那约尼·凯利呢？他怎么样？”
“他在公司，已经被严密监视了，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跟丢了......”哈里斯·埃迪的声音传了过来：“可能他出公司的时候故意换了装，我派的人是个退伍老兵，在跟踪上并不专业，所以......所以把人跟丢了，现在正在四处打听他的下落。”
俞运龙显得非常的沮丧，对于哈里斯·埃迪的人跟丢杰姆·琼森的事，他没有办法指责：“怎么会这样？刚有了一点线索和突破，又被......”
孙思杰和哈里斯·埃迪都很能体会此时此刻俞运龙的心情，说实话，眼看就要拨开云雾见天日了，却又立刻被眼前的乌云遮挡住了眼睛，任谁心情都不会好过。
“那杰夫·邓纳姆有没有留下遗书之类的东西？”虽然孙思杰对这点并不报任何的希望，但还是问出了口。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似乎早就想到了今天的下场，所以根据警方对现场的勘探，他自杀的整个过程非常迅速，没有半点犹豫。”
没有人做声，大家都保持着沉默。
“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思路，还要对全球联合会做简报，那就先这样吧，我们保持联络。”没有过多的言语，俞运龙下了线。
“那......孙先生您也多保重了！”
断开了远程会议，孙思杰重重地靠在了座椅内，心情异常沉重。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只是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