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终于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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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玉仙长是谁?”顾宁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苏云清懵了懵,又想到兔兔那么幸苦表演一场,结果不仅被苏思宁搅和了一番,还让顾宁怀疑自己,心底滋滋冒出那些委屈,越来越多,漫天落下,兜都兜不住了。
“跟你无关!”
还不是因为你一天到晚跟白月光贴脸!
要是早让苏思宁出来作证就没啥事了,结果……哼!
苏云清又嗔他一眼,怨气满满,“赶紧搬出去,别来烦我了,灵石会还你的。”
说完他就被把被褥往头上一盖,直接不搭理他了。
真是的,反派就能有异性没人性吗!
外头响起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苏云清把被褥往下掖了一点,果然,顾宁的身影不在了。
他沉默地躺了一会儿,索性整张被褥都丢到一旁。
外头的天其实挺凉的,但苏云清还是觉得空气里有些燥热了。
不好受。
夜半时分,顾宁将染上满身血迹的外袍处理掉后,才来到云中阁。
见那被褥都被他踢到一旁,失笑地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又默默帮他掖好被子,和衣躺在他身边。
顾宁忽然想起前世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师尊也常常睡得不老实,晨起见自己紧扒到他身上的时候会又羞又恼,信誓旦旦说自己会好好睡觉,可第二日依旧会如此。
其实师尊不知道,那被褥有时候是他拿走的。
榻上的人忽然传来几声呓语,眼角沁出几滴泪花,顺着脸颊滑落在玉枕上。
“阿宁……”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而后,慢慢收紧。
师尊,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既认定我该心悦苏思宁,那我与他站一起时你真的还没有一点在意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凭着前世的经历,他可以轻易操纵很多事情,可唯有在师尊面前,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重生前他一直以为师尊对他的心意跟他一样,可那一点喜爱浅到眨眼就没了,浅到一发现自己的心意就开始躲着他。
前世他等了许久,师尊才开窍一二分,可今生……
他既害怕自己的急不可耐会逼走师尊,又害怕师尊的身边会出现更多的人。
不,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让师尊跟沈夜走的,更不会让什么玉仙长再次出现。
“小清清?小清清?……”
直到一盏茶结结实实砸落到桌面的时候,苏云清才恍然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嗯,好,我知晓了。”
“那你都说说你知晓了些什么?”
镜如寒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他脸上盯出一个洞。
苏云清有些心虚,连忙赔笑,将茶盏推给他,“师兄,掌门师兄……您大人有大量,就再说一遍,我我昨夜睡得不太好,今日精神气都不太好。”
镜如寒接过茶盏,又放到一旁,“石里镇上又有好几个村落出现妖魔袭击事件,我就是想让你过去探个究竟。”
“当然,不止你一个,你那二徒弟会跟你一起去,不过,你若想换人也可。”
苏云清轻拧眉头,他知道前世确实有过这一件事,但当时去的人是沈夜和苏思宁,也是这件事过后,沈夜在民间有了“救世主”的名声。
“师兄,那让苏思宁再同我们一起过去?”
镜如寒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往他头上敲了一下。
“你若想让他去便让他去呗,你瞧我作甚,还是说你觉得我会护着他?上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明明就是他不对在先,知情不报,害得你忙东忙西,瞎折腾,你师兄我又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可他还是您唯一的亲传弟子,您的面子,我多少还是要给的。”
镜如寒又往他头上爆敲了一下,“说人话。”
苏云清这才咧嘴笑,“反正刘志鹤都不管了,顾宁也没事,我其实没多少在意了,都是小一辈的,我这个做长辈还是多少会更包容一点的……”
“行了,别净扯些鬼话,赶紧带他去,他近日也是闲着没事做。”
镜如寒打断他的通篇鬼话,才细细跟他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一个时辰后,镜如寒看了一眼桌上空了好几回的茶盏,意味深长地看着一直坐在那里瞎扯话题的人,笑眯眯地开口。
“小清清,都长大了,开始有心事,不错不错,还懂得找师兄来帮你,说吧,什么事?”
苏云清还没把上一个段子讲完就被人看穿了心思,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就是……就是那什么,就是我,我这段时间总觉得自己不太舒服。”
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的方向,“有时候又酸又闷,憋屈又难受,让老秦帮我看一下,结果他眼神特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后,就让我直接来找你。”
苏云清话未落,镜如寒笑得捧腹,俨然没有平日里的掌门模样。
气得苏云清瞪了他一眼,脸颊气鼓鼓,作势就要离开,“就知晓你只会笑话我,还说什么要帮我!”
“等等,师兄我能帮你。”
镜如寒忙拉着他,敛起笑意,待他重新落座才问,“你等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第一个问题,你这些日子都有些什么不同的?”
苏云清转眸数了数,“如常,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嗯,就是……没什么,日子倒是清静了很多。”
“哦!要是我打顾宁,你让不让?”
问题的方向转得太快,但苏云清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当然不行。”
镜如寒鄙夷,“为什么不行,我作为掌门还不能惩戒一个弟子,还是说,我不能惩戒你的小心肝?”
苏云清连忙否认,就连舌尖都要打折了,“怎怎怎么可能,他是我的小徒弟,我作为师尊,当然要保护他。”
镜如寒:“那行,我把思宁许配给顾宁了,让他们结侣。“
苏云清忽然拍案,“不行!不行!苏思宁不能跟顾宁在一起,他们不会幸福的!”
镜如寒一脸看戏的模样,戏谑道:“行了,别解释了,他十岁那年被你带回来,我就知晓他是你的童养夫了,养得不错,情浓蜜意的!”
苏云清努力解释,“不是,不是,真不是。”是因为苏思宁他有官配!
镜如寒将他推出门外,“好,不是不是,你现在就去找你的童养夫吧,等你找到后,你便知晓你的答案了。”
苏云清站在门外傻愣。
镜如寒又忽然打开门,附耳低笑,“小清清,教你最简单的一个方法,你要想知道自己对一个人有没有感觉,最快的方法就是跟他睡一觉。”
苏云清虽然能听懂每一个字,但他依旧大为震撼,哑然失声,总觉得自己修的不是无情道。
“你要觉得没感觉,就一脚把你的童养夫踹出无极门,到时候,这事,你师兄我还能帮你兜底,顺便替你重新找更合适的人结侣。”
镜如寒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情理之中的样子。
“好好考虑一下吧。”
“去去去,滚你的!”
来到小世界之前,苏云清虽然活了二十四年都没有谈恋爱,可他又不傻,镜如寒那话就差直接点名说,他正在觊觎顾宁了。
可这怎么可能!
顾宁那可是心有所属的人,就算他再饥渴,也不会去觊觎这样一个不会爱自己的人!
正想着,转头就瞥见不远处的两道身影。
靠!
又来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比生吃一个酸柠檬的后劲还难受。
酸柠檬倒是酸,可那一股酸气最后会慢慢咽下去,而这一种感觉就像是有一股酸气涨在心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出来了,来回折磨人。
苏云清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连忙躲到一旁,带着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日光似乎都折进他眼睛那般,他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也听不清那两人究竟在那里说了一些什么,但他还是觉得顾宁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跟这几日见到自己时的疏离完全不一样。
以前他就听人说过,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意的话,在跟对方相处时的神情动作都会反应出来,因为偏爱是与众不同的。
瞧瞧,顾宁以往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干啥都不行的样子,一到苏思宁面前就是干啥都行了。
啧,这悲情男二的苦情味都要溢出来了。
作为一个反派干啥不好,非要跟男主抢姻缘,这不是不自量力么!再怎么耍帅逞强,结果都是一样的!
两人走远后,苏云清才走出来,一把丢下手中的花枝,这顾宁现在惹人烦也就算了,就连这花枝也不能让他看得顺眼。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明日他就要跟沈夜离开了,就让顾宁自己一个人待在无极门。
等一年半载后再回来,估计啥烦心事都没有了。
而苏云清刚离开后,隐藏在阴影后的两人才走出来。
看到顾宁这一脸吃瘪的样子,苏思宁笑得幸灾乐祸,总算是在这个魔头的压迫下拾得半点舒畅了。
“仙尊素来有仙门第一美人之称,看人的眼光自然是比我们高的,所以说,他看不上你,反而看上我师尊,这也太正常了,你也不必太多悲伤,接受就好,等着吧,日后就会多了一个师娘。”
“闭嘴。”
顾宁吐出两字后便不回头地离开。
苏思宁本想继续过去嘲笑,可看着顾宁离开后那被碾成粉末状的花瓣,嘴角愣是僵在原地。
算了,还是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