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归一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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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住在外城，距宁荣街有二十来里，纯靠两条腿走路，当赶回时，天色已经快黑了，也累的不行。
‘这身板，还是太弱啊！’
秦钟暗暗摇头，随即打量起自己的家。
秦家是一个两进的小院，自老父去世并可卿嫁入宁国府后，仆役和丫鬟都被遣散了，实在是养不起，只剩下秦钟一个人住。
墙角下，长满了枯黄的杂草，青石地板上，满是灰尘，屋里也破败的很，透着澈骨的寒意。
打量了一圈，秦钟来到厨房。
还好，锅里有两个冷硬的馒头，和一小碟咸菜。
秦钟从院角铲了些煤到灶里，生起火，把馒头热了热，顺带着烧了些热水，就着囫囵吃了下去，才回屋点上灯，翻起了四书五经。
这个世界在本朝之前，历史与地球如出一辙，大齐的前朝是大明，末代皇帝都是崇祯，该有的人物也有，如王阳明、张居正等。
也有李自成。
但是李自成围攻开封出了变故，地球上的李自成，被陈永福射中眼下两寸，而这里，直接被射进眼眶，箭矢入脑，当场身亡。
之后闯军撤退，不久陷入内乱，朝廷趁机进剿，可明军早已烂透了，愣是没能剿灭各路义军。
大齐太上，趁势而起，快速壮大，带领四王八公，连战连捷，杀罗汝才，斩袁时中，收拢了大批兵力，再次围攻开封，全歼丁启睿、杨文岳与左良玉的十八万大军，歼灭了大明朝的最后一支成建制军队，自此，大明灭亡已不可逆转。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有术法神通，李自成起义之初，有江湖术士与妖魔鬼怪分别加入各方阵营，试图重演封神，却是天命司从天而降，直接镇压，并颁下超凡不许干涉人间的规矩。
而太上灭了明朝之后，根基未稳就去攻打山海关，与关宁铁骑鏖战之时，清军突然杀出，本该是李自成式的结局，可是天命司再一次出现，直指大清未得天命，天命属齐。
多尔衮不服，天命司直接出手，斩了大清的大祭司，关宁铁骑与清军只得退出山海关，大齐遂有了百年江山。
秦钟一边翻阅四书五经，一边在脑海中回忆原主的记忆，让他长吁了口气的是，本朝的四书五经与地球上没有区别。
在前世，团队曾结合先秦古籍与对春秋中原语音体系的考证，创出了一套咏叹之法，关键是秦末的战争烈度极大，又有项羽火烧阿房宫，毁掉了大部分的先秦古籍。
我们现在看到的古文，是经过历朝历代删改，早已不是原文，甚至有些是后人编造的伪经，以字意去诠释，未必能还原古意，因此从读音入手。
歌赋诗词有个特征，是唱出来，不是读出来，以咏叹之法吟唱经文，一旦音调不符合乐理，或者一口气顺不上，就明摆着有问题。
当时还原古文，是为了挖掘隐藏在文字中的超凡真相，却是没想到，以咏叹之法读书，音节抑扬顿挫，配合呼吸，可以起到提神醒脑的效果，心神贴近天地自然，心无旁骛地体会文章精义。
不过音调有些古怪，在懂的人听来，咏叹有如仙音妙乐，而对于不懂的人，就是鬼哭狼嚎。
秦钟便是捧着书，以咏叹读书法，摇头晃脑，咏叹起来。
让他惊喜的是，随着音节变化，才思竟如喷泉翻涌，旁征博引，精义一诵就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原来，我也是有金手指的。
虽然不是系统，但秦钟也心里欣喜，渐渐地入了神。
眼前仿佛不再是枯躁的文字，而是跳跃的象形，随着读音，如舞蹈般，展现出无穷魅力，并揭示出文字深层的奥义。
似乎秦钟回到了远古那个造字的年代，字是从自然而来，自然的脉动与韵律，隐藏着文字的真谛，有先贤哲者将之归纳总结，创造出了文字。
秦钟已经进入了一种很奇异的状态，在这种状态里，无我无他，无悲无喜，唯有心灵散发出蒙蒙幽光，如万古长夜中的明灯，照亮着文明的方向。
此时，如有望气士站他身边，会惊骇的发现，秦钟身上，竟有丝丝浅白色的文气蒸腾而起，随着音调波动起伏。
通常读书人只有得了功名才会有文气，而秦钟是白身，这分明是咏叹读书法在超凡世界中发挥出的妙用，不过秦钟不自知罢了。
文气涌入脑际，渐渐汇聚，脑海中，一枚金灰色的珠子与文气起了感应，浮现出来。
却是嗡的一声，突有清辉洒落，并有一个苍古的声音回荡。
剑有先后否？
曰：剑无先后，我后非后，我先非先。
剑有完剑否？
曰：天地原无必胜之法，无金法，自然阴阳生克。
剑需清守否？
曰：最难言者清守，清者虚无之貌，守者守身之道也。
剑有几隅？
曰：剑有四隅，一曰光明，二曰九节，三曰一手，四曰不动。
乃曰：诚固为一身之本，充塞乎天地，又系人气质大小深浅，深者大者为圣，为大成，浅者小者为贤，为小成。
又曰：剑者，以身为实，以意为贵，以心为神……
那苍古的声音，竟是在传授一篇剑经，名曰归一剑经，共十二层，分别是：
一阳初始剑气生，剑气如龙游百脉
莲花绽放聚剑池，孕得剑丸性命根
心魔纷扰剑劫来，宛如繁花迷人眼
阴风阳水凝剑丹，剑丹九转天地宽
心有迷妄生妄剑，妄剑不破永沉沦
破妄化凡知性命，一柄凡剑回首望
剑丹因凡孕胎珠，斩去凡念新生来
身入苦海永不悔，登临彼岸剑婴成
神魂化阴复还阳，天刑雷劫炼阳神
突如其来问道声，道铸金身道剑成
天若有情天亦老，无情有情皆为剑
业火红莲计孽缘，剑出无量渡飞升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那苍古的声音渐渐消散，秦钟也苏醒过来，在他的脑海中，悬浮着一枚金灰色的珠子，归一剑经化为篇篇经文，围绕着珠子旋转。
秦钟不由惊喜交加，原来那金灰色的珠子始终没有离开过我，带着我遨游宇宙虚空，一直在我的脑子里……
不对，是在我的灵魂里，这显然是了不得的神物。
再以咏叹读书法将剑经诵读了一遍之后，秦钟对经文已经有了初步了解，同时暗道侥幸。
所谓一阳初始剑气生，一阳，便是元阳，非童男子不可修习，亏得这副身体还是处男啊，要不然空有宝山不得入手，能把肠子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