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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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被几只漆黑巨手包围，身体破败得不像话，手中的魔血印也已残破不堪。
天空中那只眼睛依旧淡淡地注视着血魔，瞳孔内是一片虚无。
换作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境地里恐怕都会心生绝望。
血魔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望着那只淡漠的眼睛，他轻声道：“好狡诈的怪物……”
随即他眯眼道：“如果这次行动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说不定真会栽在你手里，只可惜……”
他话音刚落，几只漆黑的巨手间忽然有一线光明穿过，光束穿透巨手，让这个囚笼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破口。
随后无数破开黑手，这些光线看起来竟然如同有生命力一般，穿透黑手之后，开始撕咬起来。
黑手被吞噬得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大窟窿。
血魔狰狞一笑，一道穿着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
血魔正要说什么，黑袍人却只说了一句：
“走，她来了。”
血魔脸色一变，黑袍人拉着他，两人化作长虹，头也不回地从原地离开。
也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在天空出现。
一个女人，手里提着一个男子，身体悬在空中，皱眉注视着化作长虹离开的血魔与黑袍人。
她手中的男子脸上有两道蜈蚣般的伤疤，一道是她十年前划的，一道是她刚刚划的。
“跑了两个……”
她低声喃喃了一句，随后将目光转向天空中的那只眼睛。
那只眼睛注视了她半秒。
随后，原本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状态的陈言被强制唤醒了一些意识。
一道平淡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肉身还是灵魂？”
语气有些意外的急迫。
陈言心中一动，竭力地朝那道忽然出现的身影望去。
那是个长发女人，正目光审视地望着自己。
她仔细打量了会儿，随后朗声朝陈言宣布道：“我是审判长。”
“如果你再不变回人样，我就撕烂那只眼。”
陈言心脏狠狠跳了跳，原本就模糊的意识变得更加涣散。
他的脑袋开始思考……审判长……不是坏人……不需要对付。
简单的逻辑判断后，他用最后的力气留下一道意念：
结束吧。
随后陈言再次失去意识。
空中的巨眼顿时消散，一个少年的身影从里面露出，从天空坠落。
女人接住了少年，想了想后随后将他抛到一旁的玄青身上。
“走，回审判庭。”
女人脸色略有些阴沉道。
……
陈言缓缓从黑暗中醒来。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男人。
严术。
这个着装怪异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前，正一脸嬉笑地看着自己。
陈言挑了挑眉，问道：“所以，你是来提醒我还有两次的？”
严术点了点头。
陈言忽然有些生气，大声质问道：“严术，你告诉我，我那灵核到底是什么？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你到底……是谁？”
严术只是笑着看着他，就像陈言只是一团空气。
陈言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或许眼前的这个严术只是个幻影而已，就像遵照某种指令运行的机械造物。
“你没有抛弃情感。”
严术忽然说了一句。
陈言一愣。
严术则是继续道：“情感是无法抛弃的，
对于这种特殊的脑内造物，从来只有加法，没有减法。”
“人的思维是无限的，从某一条方向出发，人可以主动地展开无限的猜测与假想。”
“这些猜测与假想构成了最基础的情感，因此情感是无法被限制的。”
“但情感可以被替代。”
“我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吧。”
“假设现在有三条规则。”
“第一条规则：你不能伤害人类，也不能坐视人类被伤害。”
“第二条规则：你要保护多数人的利益。”
“第三条规则：在第二条与第一条冲突时，你可以违背第一条规则。”
“如果以这三条规则作为你思考一切的基石，让你的思维都囿于这三条路走，从客观的最终结果看来说，你就会像是被剥夺了‘感情’，成为一个专注于救世的疯子。”
严术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双眼变得有些无神。
沉默片刻后，他又忽然笑着摇头道：“当然这只是个比方。”
“不过你接下来要面临的就是这种‘情感的剥夺’。”
“那个灵核会赐给你‘规则’。”
“这些规则会让你的思维从此受到束缚，只能沿着固定的道路思考。但这些规则我不是很喜欢，所以替你改了改。”
“你听好了，下面是修改过的规则。”
“第一条，不要在乎任何其他人的利益。”
“第二条，所有的事首先想到自己，自己的利益是第一要求。”
“第三条，将自己变成这个世上最强的人。”
“嘿嘿嘿……陈言……这样的三条规则……你很快就会成为一个绝对自私的人……你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成为一个举世无双的强者……把那些虚伪的家伙们通通杀光！”
严术说到最后，已经有些癫狂。
陈言望着他，一时觉得有些迷茫。
这个样子的严术还是自己熟知的那个大哥吗？
或许他的内心早已郁积了太多的不满，太多的愤怒，只不过这些情感都小心地隐藏在了那副嬉笑人间的外表之下。
成为一个自私的强者。
陈言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句话。
严术忽然凑近陈言，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嘿嘿……我给你留了后门……”
陈言一愣，随后眼前再次一黑，脑中忽然被塞入许多知识，同时意识陷入模糊之中。
……
血魔被黑袍人带离了不知道多远。
血魔忽然挣脱黑袍人的手，脸色难看道：“差不多了，她应该不会追上来了。”
黑袍人看着血魔狼狈的身影，好奇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你伤成这样？那头天玄青牛没那么厉害吧？”
“你不是也看到了那只眼睛吗？还问我？”
黑袍人沉默片刻，道：“你有具体看到什么吗？我怕它会影响我们接下去的计划。”
血魔闻言认真思考片刻，随后眯眼道：“很奇怪，它的原身似乎知只个不到20岁的少年，但却能爆发出那样的力量……”
“对了，我还看到了那只眼睛里的一把剑。”
“剑？”
“没错。”血魔点了点头，神色无比凝重道：“一把气息与神器相近的剑。”
黑袍人顿时皱眉道：“如果让那位拿到剑的话……”
“不……”血魔摇了摇头，道：“那把剑虽然有神器的气息，但似乎缺了魂，毫无灵气，就像是完全的死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