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公路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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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谢尔盖, 向这位悲痛过度的母亲，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介绍了节目组关于这一次挑战, 所策划的流程：
“选手将会在r-22公路的480公里处，被双重眼罩蒙着, 换乘到我所在的汽车上。”
“因为r-22公路，在480公里至520公里内, 没有分岔路的出口，自然也就没有公路指示牌, 这可以避免, 万一选手曾经听说过这段公路的威名，那么他也不可能从公路指示牌上得到启发。”
“选手上车后, 就可以摘下眼罩，而我会同时给他说明挑战规则。”
“他可以在不移动而仅仅是碰触的前提下, 对旁边座位上的礼盒进行感知。我只会告诉他, 礼盒内是一辆遭遇车祸的汽车上的零件。”
“而我们正走在那一辆汽车发生车祸的公路上面。”
“当汽车接近490公里处的标志物时, 我将会告诉选手——”
“在接下来的20公里内，希望他能够对这段公路，还有礼盒内的汽车零件，做出具体的感知。”
“只要选手发话，我们的汽车将在路边合适的位置停下。”
“方便选手对道路两侧的情况。进行调查和感知。”
“而你们……”
谢尔盖看向了求助人丽莫奇卡，还有同样有亲人, 死在了r-22公路499公里处这一公里之内的其余见证者们：
“你们将在这一公里之内, 统一待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如果选手选择了在这一公里之内，下车进行调查，那么你们身边陪同的工作人员，会带着大家前往灵媒所在的地点。”
“在这个挑战环节之中, 节目组将不会限制选手总共能下车的次数。”
“但是我们会明确地告诉选手，他总共只有一个小时，来完成挑战。”
“在499公里这一公里之内路段下车的选手，将会见到这场挑战真正的求助人——丽莫奇卡。”
“如果选手没有选择在499公里处下车，那么，他们的挑战过程录像，将在当天的拍摄结束后，交给丽莫奇卡观看。”
“而丽莫奇卡，是唯一一个，决定选手是否能够进入这场挑战第二个环节的，决策者。”
“那么，现在，让我们先开始第一个环节的挑战吧！”
随着谢尔盖这一句话，屏幕上的画面里出现了，在r-22公路480公里处，换乘车辆的第一位选手的身影——
是来自格国的村巫老人，别热克。
他身形有些佝偻，拄着拐杖，被工作人员和谢尔盖，扶上了七座的拍摄用车辆。
随着这辆suv启动，向前行驶。
追着它的镜头一转，进入了车厢内部。
别热克边听着谢尔盖的解说，边慢悠悠地摘下了头上的眼罩和蒙眼布。
他按照谢尔盖的提示，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边，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叹：
“这里面……是车辆的零件？”
“可我怎么似乎……没有感觉到金属的存在。”
弹幕上，网友们的讨论焦点，还主要集中在挑战规则上：
【又有第二环节啊……就是类似婴儿房的那种挑战了，感觉这一季通灵，规则都有些复杂】
【一个小时的挑战时间，还要算上车子往回开的时间，这个拍摄一天肯定拍不完了】
【当天拍摄结束后看录像，感觉像是晚上不打算拍了？那搞不好还要分三天录，大工程了】
【小姐姐不知道是第几天拍摄？】
但也有的人，已经开始跟着巫老的思路走了：
【里面那么多层消音材料，还用液体硅胶封上了，就算有金属……估计灵媒也很难感知吧】
【巫老给人感觉本身也不属于强感知的那一类灵媒呀……惨了，这个感觉有点为难他】
【我在思考车的材料！刚才就没看清是什么零件，有点不能确定，但万一是高分子新材料呢，有的本来就是碳纤维啊，那确实就不是金属啊！】
非常明显，这个被节目组多层包裹住的来自事故车辆的零件，完全难倒了……这位年老的巫师。
别热克握着拐杖的右手，鼓起了一条又一条青筋。
他摸着礼盒的左手，也在微微发抖。
当谢尔盖出声提醒道：
“还有一公里，我们就即将进入，发生事故地点的二十公里内。”
“你拥有足足一个小时的挑战时间，如果需要的话，也随时可以要求司机调头回去。”
“不用担心时间不够用。”
可是主持人的话，并没有让别热克轻松下来。
在这个众人都已经穿上数层衣物的季节里，他的额头上，出现了汗水。
镜头拍下了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的那一道精光。
他还不服老。
或许他的目标，并不是《通灵》年度冠军的手臂状奖杯，但他，也绝不甘愿，早早就从竞争中出局。
一头白发的村巫老人，闭上了他的眼，将右手的拐杖，搭到了礼盒的盒盖上。
谢尔盖提醒他：
“现在已经进入了事故路段。”
而别热克，完全没有睁开他的眼睛，嘴巴一张，语气坚定：
“继续向前开。”
节目组给这一部分内容，配上了一段有些急促的钢琴独奏。
在仿佛越来越快的琴声之中，画面的右下角，节目组打上了车辆行驶到的位置：
490km、491km、492km、493km……
巫老骤然睁开了他黄绿色的眼睛：
“停车！”
那是和他的年龄、还有外貌的衰老感，所不符的，浑厚而斩钉截铁的一句话。
在屏幕外的华国网友们刷的【这就是老而弥坚吧！】之类的弹幕之中。
画面里，别热克打开了suv的车门，走到了路边，以拐杖拨开了面前的杂草，往深处走去。
谢尔盖还有摄影师，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在移动的镜头里，老人的前方，逐渐出现了一小片……
刻有死者相貌的墓碑。
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墓地。
在谢尔盖发问之前，村巫老人，又极其突然地，将头转向了……
墓地的右后方。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六个人……
最终，那里站起来了七个人。
这一幕，是即使已经提前从主持人谢尔盖的口中，知道了节目组的安排的观众们，都会下意识地感到紧张。
可是，镜头里，别热克的表情却非常平静。
他看向七个人里，既不是最年轻，也不是最年老，非常平平无奇的一位：
“我不得不说，你们节目组，永远会想出一些糟糕无比的策划。”
巫老的语气非常暴躁而冷硬。
就像是他在真假母子挑战那一次，突然间不满到，不打算继续进行比赛时的语气那般。
但是这一次，别热克还是留了下来。
他看向另外的六个人：
“你们都有深爱的人，被葬在这一片土地。”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该同意这个脑残节目组提出的建议，把自己的生命安全置于脑后。”
“这无疑是个糟糕透了又其蠢无比的主意。”
谢尔盖试图打圆场：
“嗯，别热克，你能够和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觉得这是个‘糟糕透了，又其蠢无比的主意’吗？”
他有些尴尬地重复了巫老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这一次说了，《通灵》节目组以后……就……或许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这一段话，即使是大胡子，也说得，丝毫没有底气。
巫老扫了谢尔盖一眼，知道他不过是个主持人，节目策划是别人的事情。
别热克因为年老而干瘪多皱纹的眼皮，极其灵活地翻了一个白眼。
他冷笑了一声：
“死神是会回应人们所想的。”
“你们一群死者家属，待在自己亲人的墓地旁边……”
“脑子里面，难道就真的不会……想到他们死亡时的模样吗？”
“有的人，可能都已经想到……为什么当初，自己没和他在一起。”
“你们自以为，这只是希望将他的死亡延后……”
“却不知道……这是在召唤死神。”
巫老的话，引起了网友们，从唯心到唯物两种角度的讨论。
从唯心主义的角度看：
【在墓地这种地方，总是会控制不住会联想到死亡的】
【确实，当你越是控制自己不要去想的时候，就越容易去想这件事情】
【而且他们这个墓地就在公路旁边！就在车祸的事故现场附近诶！那可能不仅仅想葬礼时候的事了，还会想起当时现场自己看到的惨样！】
【车祸的死状一般都比较惨烈的，那种……一时半会很难被遗忘】
而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说：
【我是觉得这个什么“死神的呼应”有些无稽之谈，不过从道路安全的角度出发，这真的是高风险行为】
【这条公路从刚才坐车走那一段看，拐弯就有点多，然后两边有没有护栏和大树……要是发生车祸吧，非常容易直接往外面冲，这要真事故了，这些人可不是被兜头横铲了】
【发生事故的时候，车辆即使没有超速，往往也刹车不及，节目组这样安排，难怪老爷子发脾气说垃圾啊！】
突然间，别热克拄着拐杖的手重重地一跺地。
他举起拐杖，指向了队伍里面最年轻的那个女性观察员：
“你家有……三个人，死在了这一段公路上？”
“前后发生事故的位置不超过二公里，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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