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杰克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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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毫不在意桌对面强尼的脸色，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对着强尼微微一抬酒杯示意，然后轻轻饮了一口。他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既然你废了心思也花了大价钱才有了我们现在的对话，我自然也得说得清楚一点。我不愿去你的船上并非是因为我对你刚刚的行为缺乏感激，恰恰相反，我是不想害了你。”
听到杰克的话，强尼微微抬了抬右边的眉毛，拿起酒杯继续小口抿着酒，“看你的样子，一定有很多故事。”
杰克放下酒杯，看向强尼，轻轻说道：“我是皇家海军一等毕业生，海图、测绘、导航、天文以及战斗技巧类科目全部是优秀等级，毕业直接进入了皇家海军服役，被任命为罗丝玛丽号的二副……”他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回忆的光芒，“那真是一艘美丽的船。”
强尼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似乎来了兴趣：“哦？我听说过，她在怀特岛遇上了斯潘帝国的舰队，被击沉了。”
“是的，就在我开始服役的第五周。船长、副船长战死，全船上有职位的只有我和水手长作为俘虏被交换了回来，其余的不是淹死了就是在炮火里丧生了。”杰克往后靠在椅背，仰望天花板，“我哪知道这只是我作为倒霉蛋生涯的开始。复职之后我回到皇家海军被调任到诺丁汉号上，驻守在纽卡尔的港口，你知道的，那里冷得要命。但是作为一个前俘虏，还能继续服役就是我的荣幸了。”
强尼意识到了杰克话里的重点：“作为倒霉蛋生涯的开始？”
杰克叹了口气：“是的，只是个开始。”
“五个月后，接到了港口基地安排的救援行动，安夏商会的船在海上遇到了风浪沉没，我们负责搜救幸存者和船只货物的打捞。到达了搜救点后，我观测云层时发现天候有异常于是汇报了船长，但是他认为风暴刚刚过去，海面一片平静，坚持继续行动。于是在搜救打捞行动开始的三个小时后，一场小型风暴突然袭来，正在执行任务的船员死的死，伤的伤，诺丁汉号也基本报废。”
“回到基地，船长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了我身上，指责我导航观测不力，然后我被基地逐出了舰队。”杰克拿起酒杯，愤愤的一饮而尽。
看了看杰克，强尼回头对着布里茨大声说道：“亲爱的朋友，看来我们还需要一点酒，你这有威士忌吗？”
“没问题！”布里茨登登登的跑出房间，不一会从拿着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新酒杯回来，往新杯子内倒满酒便退身离开。强尼举杯对着杰克示意，杰克拿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我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我的航海生涯的。我找到了安夏商会，提议由我来带领他们商队船只进行打捞工作，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向舰队支付的费用，成功了只需要留我在安夏商会的船队继续工作就行--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履历很优秀，除了那两次表面上与我毫不相关的意外，况且这次海军的打捞行动我也是负责人之一。当然这次打捞工作很成功，我也成功的在安夏商会留了下来，半年后他们甚至给了我一艘单轨帆船，跟随商会的舰队一起行动。”
“这安夏商会还挺够意思的啊。”强尼砸吧了下嘴，摇了摇杯中的金黄色液体，威士忌这玩意确实带劲，但他还是更喜欢艾尔的清爽。
“他们是对我不薄。直到两个月后，这回是该死的北黑海盗。”
“噢，不，你不要告诉我，安夏商会的一个舰队被能被一队北黑海盗给缴了。
”
“事实就是这样。但有一点我要说清楚。那该死的海盗队伍里，除了普通船员跟船，船上的其他玩意，从船长到火炮，全是该死的奥斯陆海军，有高级剑士，神射手，甚至还有一个气候法师，虽然他没出手，但是我看到他的法杖了。”杰克顿了顿，“后来他们出名了，你如果消息不至于太滞后，你就应该听过，他们的船长现在叫做直布尔海峡的黑弯刀，埃尔斯特。”
“说实话，你这一路下来的经历真是听起来糟透了。但这不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吧？”
“那些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从海盗手下逃回来后我实在没有脸面回安夏商会。我换了个名字，陆续换了几个小商会。然后我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杰克又倒上一杯酒。“我跟被诅咒了一样，只要我上过的船，都逃不过沉没的下场，而毫发无损的只有我。我就像是一颗灾星，在海面上闪耀着不祥的红光。事实上，我现在已经自暴自弃了，我跟雷利的赌局只是纯粹陪他找找乐子，我输光了他就会安排人把我卖到竞争对手的商船或者奴隶船上，这样他的对手就可以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风浪之中。”杰克轻轻的饮了一口杯中酒。“现在你明白我拒绝你的原因了吧。”
强尼摸了摸下巴，事实上那里并不存在胡茬--他的修养让他习惯性的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他抬头看向杰克，“我想我已经很明白你的遭遇了。事实上，确实没有哪一艘船适合你，除非那是那艘船永远不会沉没。”
杰克自嘲的笑了笑，还没等他开口，强尼又继续说道：“正好我有这么一艘船，你要不来试试？我让你做我的副船长。”
杰克只当强尼是在开玩笑，但强尼没再给他拒绝的机会，从怀里掏出两枚银币丢在桌上，拿起酒瓶拉着杰克就是走，远远对着布里茨说道：“我跟新朋友聊得非常开心，我准备带他去我的船上看看，等我下次回港再来你这玩牌。”布里茨满脸惊讶，但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走向桌子开始收拾。
强尼拉着杰克，微醺的他迈起了欢快的步伐，杰克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走出屋外，杰克想抽出手，强尼死死拽着，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溅起无数污水，穿过小巷，穿过街道，来到码头。强尼举起另一只拿着酒瓶的手，往嘴里灌了一口，松开手放开杰克，又把酒瓶丢给他，自己又手指指着码头边陈列的一艘艘船醉眼朦胧的看着，“你看看这一艘艘船，多美，他们都是承载着人类对大海美好的向往。”指着指着，指到一艘样貌奇特的桨帆船，“看，那就是我的船。”
杰克顺着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艘蓝白配色的船。船体白色，水深以下是白色，船体长度约18至20米，装有三根桅杆，船尾水下隐隐可见一处奇怪的水平船桨，造型就如同鲸鱼的尾。但在已经航海数年的杰克眼里，这船并无特殊之处。
强尼转过身背对船，双手举向天空，自豪的对着杰克说道：“这就是我的船，一艘永不沉没的船，可爱的兰迪号。”
“他是大海上崭新升起的一颗星星，也是搭往我们传奇故事的天梯。”
“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我并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属性可以让他在风暴和炮火中永不沉没。”杰克冷冷的说道，任谁被拉了这么一路想来口气都不会太好。
“嘘。”强尼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看看左右四下无人，伸出手揽住杰克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有听说过鲸鱼会溺亡于大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