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换的不是工,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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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农历八月十五，也是阳历的国庆节前后，安南县的各中小学都给学生们放秋假掰玉米、割豆子了，然后就是犁地耩冬小麦。
胡家庄村长赵满银家有台手扶拖拉机，后街的永顺、前街的红旗家有拖拉机，但一次性把收割机、犁头、拖斗都配到位的，就只有中街的胡若云家了。
从农历端午节前后收完麦子到现在，胡若云的老爹和二叔起早贪黑的给乡上的砖瓦场送砖瓦，下着力气一个人一天能挣10-15块左右，除了给田里喷药、浇水，一天都不舍得耽误。
在这三个来月的时间里，一家竟然攒下了差不多1000块钱！
该收秋了，虽然不舍得放下手上运砖瓦的活，可奈何砖瓦厂也停工放假了。
人生过午，胡起华、胡振华弟兄两个没有想到日子还能过到现在的模样！
人呐，有了精神就有了无穷的动力，老哥俩带着全家挥动镢头砍玉米杆的样子仿佛都不知道累。
为了赶活，也为了中秋节，两家人到老固集上一家割回了十斤猪肉，分一半送到娃的姥姥、姥爷家，自家留下一半，肥油膘子熬成了脂油存起来，肥瘦相间的配上丝瓜、冬瓜、萝卜、白菜炒起来，嘎嘎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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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了精神，活干的也利索。
两家人合在一起干活，老娘和二婶带着弟弟小虎、妹妹美凤和二叔家的堂弟尚云、堂妹双云掰棒子，胡若云和老爹、二叔用镢头砍玉米秆子。
在这些工序里，砍玉米杆是最累人的，一天下来手掌心都磨成了水泡，水泡破了起了皮，那是钻心的疼，好在今年胡若云在乡供销社一下子买了十多双劳保线手套（往年也有，可都不舍得买），状况就好了很多。
杰子哥来帮忙了，不仅是杰子哥，就连杰嫂子娘家一个哥一个弟都来了。三个棒劳力一加入进来，两家人的活就干的轻省多了。
这个时节家家都忙，胡起华、胡振华要拦着杰哥哥仨，杰哥说：“两个大爷，俺三个可不是白干活的，等忙完咱两家的，您俩还得帮我们用咱那铁家伙犁地呢！”
还能说什么，干吧！
大家都明白，这不是换工，换的是人心！
午饭，肉片子炖冬瓜，配上白面馒头管够，杰嫂子带着仨孩子不好意思过来，二婶用搪瓷盆给端上了满满一盆，也省得她再张罗。
晚饭，柴火灶烧上，大锅里放上新碾的麦仁小火慢熬，上面熘上馒头，半个小时下来，麦仁汤麦香四溢，馒头软乎乎、热腾腾，菜锅里肉片炖白菜、粉条，用大盆装上放在中间。
白馒头咬上一口，再“滋溜”一声喝口汤，油渍渍的大锅菜夹上一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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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人吃的热热闹闹。
别人家的玉米杆子还没有砍完的时候，胡若云家的地已经开犁了。
铁制的犁头双犁铧，挂载在手扶拖拉机的中间位置，行进过程中可以通过一个杠杆自由调节深度。
两个犁铧就比单犁铧效率高一倍，12马力的柴油机的动力比三头牲口的劲头都大，最关键的是还比传统的步犁要犁的深。
一天下来，胡若云、胡振华两家的地就犁完、耘好了，接着就是杰子哥家的、杰嫂子娘家的。
伍德子家三个儿子，老大伍明阳虚岁二十，今年春节就要结婚了，老二伍明辉虚岁十八，也和疙瘩营的一家女孩订下亲，老三伍明亮比胡若云大一岁，在安南县七中读高三，据说也是成绩一般。
虽然说伍德子两口德行不咋地，但三个孩子都挺通事理，这个假期碰面，伍明亮、胡若云还在一起聊聊各自学校的事。
安南县七中位于七里营乡，虽然总体情况比安南县八中强一些，但和县城的高中比起来，师资、硬件什么的也都不行，还有一点就是据说七里营乡在解放前曾出过有名的悍匪，直到如今也是民风彪悍，附近村子里的孩子自恃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学，动辄就欺负外乡镇的同学。
胡若云问伍明亮：“亮子，有人欺负过你吗？”
伍明亮的脸刷一下红了：“高一、高二时候经常被当地的学生索要饭票，现在高三了，认识的人也多了，基本上没有啥事了。但高一、高二年级的学生仍然是经常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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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云问他：“你们老师不管？学校不管？”
伍明亮无奈地说：“谁要是告老师，那些学生就会让社会上的小青年替他们出面报复……”
又问胡若云：“你去年上高一，没有人欺负你们新生？”
胡若云知道，安南县八中也存在这些情况，但在开学典礼上，他主动站出来耍的一套棍法震住了很多人，再加上后来发表作品捅了娄子，派出所的找到学校也没有把他咋地……当地的孬学生不知道他的深浅，都不敢轻易去招惹他，甚至以高桥镇西街胡家凯为首的一帮捣蛋孩子还搭讪着想和胡若云搞好关系。
预见的未来里，胡若云就算是未经历过，也从新闻上看到过很多校园霸凌、社会上的恃强凌弱，很多事情，你躲避不了，就只能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或者依附强大！
什么都挡不住赚钱的渴望，忙完了家里的农活，胡起华想到乡上的砖瓦厂看看开工了没有，可还没有等他出门，胡若云的二叔就过来了：”哥，砖瓦厂那边还没有开工呢……后街的丁顺和想让咱给他犁地，他说他打听过了，农机站也有咱这样用机器犁地的，帮人犁一亩收18块钱，他说也按这个价给咱！“
那还说啥，干吧！
丁顺和家五亩半地，按整数收了90块钱，除去柴油成本竟赚了七十多！
有了一家开头，接着就有了第二家，后街的陈胜伟家的六亩、中街胡秋生家的四亩半……
等犁完了地，麦子播下田，弟兄两个盘了下账，不到一个月下来，总的毛收入快三千块钱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人工成本和设备设施损耗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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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俩又憧憬来年的这个时节会是什么样子。
只有胡若云知道，未来的日子里，因为看到了拖拉机的快捷方便，再加上日子越来越好，村里的拖拉机会越来越多。
要想赚钱，思路、思想都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