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狗少和他爹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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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王宏彬的秘书齐书鸣收到了这个厚厚的邮件，看到寄件人地址及姓名时，他的心里是不爽的：首长多忙啊，你一个毛孩子捣什么乱！
可王宏彬有交待，借他一万个胆他也不敢扣下这个沉甸甸的大信封。
虽然没有权力扣下这封邮件，但他有权力拆启邮件并对相关内容进行审阅、简要登记并写上内容概要（大概就是古时候上书房处理全国各地报送来的文书，写节略一样吧），并用曲别针别上，根据重要程度和其他文件依次排序送到王宏彬的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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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剪开了牛皮纸信封的封口，滑出来的是一沓照片，粗粗看过，触目惊心，再看稿纸上密密码码的洋洋数千言，自识见过大世面的齐秘书也不淡定了。
在这些书面材料中，除了江秋莹事件，还列举了以张凌云为首的团伙在县城犯下的其他恶行。
在全县最繁华的“安南商场”，凡是在这里租柜台做生意的商家，除了要向商场交纳租赁费、管理费，每个月还要向张凌云这些人交纳100元的“特别管理费”，整栋商场大楼有商户近千家，张凌云每个月从这里要拿走近十万元之巨的非法所得！
开始的时候，先是有个别商户拒绝缴纳这笔费用，但很快这些人就发现每天总有街混子专门过来找茬，不是说在这里买了假货，提出高额索赔，就是寻衅滋事，在你的柜台前搅闹，让你根本做不成生意。
有的商户报警了，派出所也会很快出警，他们过来也就做做笔录……最终都是无果而终。
做生意嘛，归根结底是为了挣钱，天天这样，生意还怎么做？于是，部分商户选择了屈服。
还有商户偏要较这个真，结果就遭到了“黑塔”那伙人的公然上门威胁，警告：
“当心你的仓库可别失了火！”
“走路小心点，当心被车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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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态度最强硬的商户周大成一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敲了一闷棍，就再也没有哪一个商户敢说“不”了。
再后来，部分商户联合起来向县里相关方面请愿，拒绝缴纳这笔费用，但随即领头的商户被告知：安南商场方面要解除和他们签订的合同，他们将不能再在安南商场做生意了！
一招釜底抽薪，让商户们彻底断了反抗的念头。
这背后，有着张树森的动作和施压，商场不敢不服从。
江秋莹事件中，张树森纵子为恶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恶意报复，这种知法而为、执法而为，比普通人违法更让人痛恨！
齐书鸣这个文质彬彬的人罕见地爆了句粗口：“王八蛋！”
他把所有材料整理了一下，又重新装进信封，并把这个信封放在要呈送给王宏彬的一大堆文件的最上面，出了秘书室的门，在里侧王宏彬办公室的门上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多**位上的人，也有普通人的情怀，比如说秘书跟久了，两个人差不多也成了自己的老师和学生、长辈和小辈，甚至是成了亲人，彼此之间就多了很多默契。
王宏彬没有“入常”，在大院这边排名也在最后，但他除了学历是个硬伤外，资历老，办事认真，人品耿直端正，敢说话、敢做事，不仅下级尊敬他，排名在他前面的同级包括一把手和副班长也给予了他相当的尊重。
他从桌案后面抬起正看文件的头，眼睛从老花镜的上方看着进来的秘书不说话，等待着他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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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书鸣把一摞文件放在他的桌子上，接下来他需要依次说明哪个文件比较急，以及今天有什么重要的行程安排。这是对王宏彬一天工作的梳理和规划，马虎不得，也是他这个秘书每天一大早都要履行的必要环节。
“冀南市安南县老固乡那个孩子给您寄了封信！”齐书鸣放好文件，站在桌前说。
“唔！”王宏彬稍有意外，眼睛又从老花镜的上面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跟了自己两年多的秘书。
作为秘书，尤其是处在工作状态，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履职，都应该是严肃的、认真的。在这个时候，齐书鸣说的好像是一件很家常的事情，这让王宏彬有些意外。
但他相信自己这个秘书的职业操守和素养。
看王宏彬没有说别的，齐书鸣直接拿起文件堆上最上面那个信封，双手递过去：“就是这个。”
王宏彬粗粗看了那一沓写满了字的稿纸，又一张一张翻看了照片，眼眉不经意地动了动。
跟的时间久了，秘书不仅要知道服务对象的喜好、习惯，甚至要知道每一个肢体动作都代表着什么意思，齐书鸣知道，这是自己的“老板”生气了！
三分钟后，王宏彬抬起头：“小齐，你先坐下。”
齐书鸣有些意外，正常情况下，不仅是王宏彬忙，他这个秘书也不轻松，两个人每天除了正常的工作交流，很少这样坐下来说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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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你都看了？”王宏彬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揉了一下有些酸痛的眼睛。
齐书鸣点头：“看了。”
“有什么想法？或者看法？”王宏彬放下眼镜，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看齐书鸣欲言又止，王宏彬摆了下手：“大胆说，又不是让你决策，就是咱两个人说闲话嘛。”
齐书鸣也摘下眼镜，从兜里掏出镜片布擦试镜片：“老板，那我就直说了，抛去其他的，单就那个叫江秋莹的中学生那一件事，那个叫张凌云的就得被收拾，他爹那个局长就当得不够格！”
“何止是局长当得不够格！别说当官，他做人的底线都没有了！”王宏彬“碰”的一声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你帮我联系一下大院那边的汪书籍的秘书小郑，看汪书籍什么时候有时间……算了，你去吧，我直接联系汪书籍吧。”
齐书鸣知道，大院那边姓汪的书籍只有一个汪一宁，分管着ZF工作。
临下班的时候，齐书鸣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汪书籍的秘书郑浩，也许是快下班了，小郑没有了往日电话里的中规中矩，他比齐书鸣大半岁，电话里神神秘秘又很八卦：“老弟，你家老板跟谁生气呢，今天在我老板那儿那声音高的吓人，还叫来了GA部门的赵厅，请来了纪律方面的赵副书籍？”
齐书鸣知道：安南县那个叫张书森的GA局副局长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