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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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M，什么情况啊？！”
络腮胡焦急地把脸上的液体一抹，喊叫着。
然后下一秒，这份焦虑变化为了一份愕然，在瞪大的双眼中回响。
“喂，你没事吧，你......你你你......”
地上，青年仰面朝上身体抽搐着。他的嘴巴张的老大，双手死死扣进脸里，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络腮胡伸出手想帮一把忙，但是青年那状况确实把他吓个不清。
“啊！！！！！”
一层浅褐色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青年的身体，接着是头发、牙齿的脱落，双手干瘪下去，就连骨头似乎也化为乌有。
几秒后，青年的肢体化为一滩血水，融入大地，他的头颅化成了一团白烟，消散在空中。
在地上留下的，只有他的衣物，以及一条和之前无异的蚯蚓。
“喂喂喂......”
在原地发愣了几秒后，络腮胡一步向前，望青年的方向走去。
“别去！”
好在，刚好是他踏出去的一瞬间，1就把他拦了下来。
“不是，我，我......那可是一个人，那可是刚刚才和我们站在一块的人呐！”络腮胡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不断捏紧又松开。
“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这次说话的是术仁宫，他闭着眼睛，微微耸肩，一副要睡着了的样子。
“呵！呵！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看看，你，你看看他，他，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啊！”
似乎是为了回应络腮胡的话，蚯蚓的活动突然剧烈了起来，它拼命挣扎着，想把身体的一端移向络腮胡的方向。
“他确实已经不在了，在那里的是一个全新的个体......我的能力告诉我的。”很遗憾的是，随着1的这句话，络腮胡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他望着蚯蚓，又看看众人。
恐惧、迷茫、无奈，想要马上离开逃离这一切的那种眼神；还有无神的、没有一丝人性的僵死的眼神。
“他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碰了这东西，如果你也接触了......”
“MD，老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啊不，没发现人类是这样一种生物呢？”
“我们，我们要不，要不先离开这里吧。”一路上一直不出声的成员之一说话了，“我，我觉得1说的挺对的，这里......这里真的让人感觉挺害怕的。”
络腮胡没有接着听下去，他默默俯下身，捡起地上被摔碎的青年的眼睛，用没被白色液体溅到的衣服部分擦了擦，“都说我们这只队伍是最有胆识的，到头来只是一群只在乎自己生命的胆小鬼罢了。”
“......”
“我自己一个人静会儿，你们先回去吧。”络腮胡俯下身来，望着蚯蚓，向着其他人摆了摆手。
“1，怎么办啊，1，我们，我们......”之前的成员马上插嘴道，“没人告诉我会成这样啊，我是不怕死，可是，谁愿意......”
“稍等，稍等。”1用手捂住脑门，小声地嘀咕着，“我，我......”
“我们，我们都需要点时间，这件事确实超出了......我是说，接下来......”
1扫视了一圈众人，眼睛迅速眨着。
“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用复杂的眼神望了络腮胡一眼，提心吊胆地回去了。
回去的道路远比来的道路漫长，迷雾中仿佛有了一丝血腥味。
“你们俩不回去吗？”络腮胡蹲下身子，将手放在蚯蚓的面前。
术仁宫和金玉墨站在络腮胡的身后，注视着蚯蚓挪蹭过来。
“并不是胆小，而是无能为力。”术仁宫依旧耷拉着身子，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他想了想，最终决定放弃再挤出个笑脸，而是打算谈点什么。
“那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感觉，明明珍惜的一切都在远离，自己却无能为力。该做什么，能做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是走在夜路上，你不知道路有多远，路有多长，路有没有尽头，能不能走到想去的地方。
但你还得接着走下去，必须选择一条路走下去，在漆黑的夜里，一遍遍反思自己的内心，一遍遍被自己的内心折磨着，痛苦着。
没有一盏灯能照亮这条路，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太阳。有的只是你和嗖嗖的冷风，以及自己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的自我谴责。
这就是夜路，这就是无能为力。”
金玉墨不知什么时候又望向了其他地方，一点也不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不接受你夜路的理论，孩子。不觉得我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灵魂。
奇迹是存在的，只是大多数人不愿意相信它而已。”
蚯蚓把头蹭了过来，络腮胡摸着蚯蚓的身体，轻轻地笑着。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去一个能够注视奇迹的地方。”
金玉墨倾听着，张望着，一朵花瓣从天而降，飞向远方。
......
“哟哟哟，这不1嘛，昨天讲的那么开心，今天怎么一副颓样啊？”
刚到营地，一名壮汉便拦住了队伍。
那壮汉身高一米九多，浑身肌肉，得意洋洋地望着落魄归来的众人。
他的身后放着一只巨大的野兽，野兽血肉模糊，但是显然刚死不久。
“你是来笑话我的吗？”1甚至没有望一望前方，自己便自暴自弃了起来。
“矮子，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弱肉强食。”壮汉向前两步，用手卡住1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你？！”区天和向前想要制止，又看到了倒在壮汉身后的野兽，一瞬间，过去的死亡与现在的一切交织，不知为何，他的力瞬间卸了一大半。
“你以为这是给你的机会，一个舞台展示自己的才能。”壮汉轻蔑地望了区天和一眼，接着对1说道，“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是天命，一份早就有预谋的策划，这里不是你这样自大的人的舞台。”
“放手！”区天和这时反应过来，大吼了一声。火焰从他的身上燃起，一瞬间便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切。”壮汉轻蔑一笑，把1丢到了一旁。
接着，他猛地跺了两下脚，双手张开，向四周大喊。
“注意了！注意了！看这里，各位！”
“是谁打败了来袭的怪物，给予了所有人新鲜的食物，维护住了大家的安全？！”
接着，他食指指向地上躺着的1，接着呐喊。
“又是谁带领着具有超能力的新人类无功而返，折损三员大将？！”
“那个自称1的家伙，徒有一腔愿景，却只会纸上谈兵。
而我，卢新朝，将在这里揭示新的秩序，建立新的王朝。”
一朵花瓣从1的眼前飞过，又飞向了远方。
1望着卢新朝，这个本应注意到但却没有任何印象的身影，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