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交流此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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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五十一分，九班的教室里和往常一样只有寥寥几个人。
司见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补作业，虽然他在周五放学之前已经为了出去玩提前完成了一部分作业，但作业量还是有剩余。
半掩着的教室前门忽然被闯进来的人一掌重重地推开撞到了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教室里的人纷纷朝那里投去了惊愕的目光。
“司见肖你怎么回事啊！”吕漪澜一只手撑在门上，她的表情看起来又惊又怒。
感受到教室里的几位同学都把不解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吕漪澜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点失态，她瞬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对着面前的空气鞠躬说了一声“对不起打扰大家了”。
道歉之后吕漪澜径直走向还疑惑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司见肖。
司见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冲进班里对自己发火，安静地坐在那儿等她对自己说话，他觉得吕漪澜刚刚那句话可以理解为发火了。
“我刚刚在校园里碰到卢月老师，她叫我赶紧来教室看看你在不在，你又惹什么事了吗？”吕漪澜“啪”一声把书包放在椅子上，急促地喘着气，她是一路跑过来的。
司见肖大概能猜到卢月老师为什么会关心自己的动向，想必是自己的父母打电话给她说了自己没有回家的事了。
看起来等会还得好好面对卢月老师的审问，真烦啊，他们就不能消停消停吗？是了，这就是战争，一旦开战就没有回头路。
“喂，我问你呢？说话啊。”吕漪澜还在喘气。
她忽然发现司见肖的目光好像过于长时间地停留在了自己起伏的胸口，不过好在她没有完全失去冷静，在恼羞成怒的前一瞬间注意到了他是出在走神状态的。
“大概是她知道了我没回家的事吧。”司见肖淡淡地回答道，同时不满地“切”了一声。
“没回家？什么意思？你是说在车站分手之后，你没回家？”吕漪澜感到难以置信，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你之后去哪了？不可能直接来学校了吧？”
司见肖耸了耸肩：“就是和见曦一起吃了个中饭，然后随便找了家书店看了会儿书就来学校了。”
“你疯了吗？”吕漪澜双手往桌上一拍，发出的响动又惊扰了教室里的其他几位同学。
司见肖用责备的语气说：“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吗？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什么啊？这样一来不就……”
“停。”司见肖抬手制止了她，无奈地说：“晚些时候再解释吧，您先放过好吗？我还有点作业没补完。”
被他拿出补作业当作结束对话的借口，吕漪澜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还是心中意难平，勉强点了点头答应：“行，那我去和老师报告。”
“嗯。”
司见肖回头继续补自己的作业，他心里也有些烦躁，写在作业本上的字有点潦草到放飞自我的地步。
大约过了十分钟……
“笃笃笃”，这是有人用手扣敲教室的前门发出的声音。
司见肖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卢月老师表情严肃地靠在门框上注视着自己。
“出来一下吧，司见肖。”
他早就预料到卢月老师肯定还要来找自己谈话，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她应该也是才到学校不久，急急忙忙在路上就随手抓了巧遇的吕漪澜先来打探消息，然后自己后脚就到了。
走出教室之后卢月老师没有领他去办公室，而是就往走廊护栏边一站，回过头对他说：“如果可以的话这周我不想这么早来的，因为学校里没有什么特别要处理的工作，本来还约了朋友一起逛下街的，结果都是因为你这个麻烦的小鬼搞事害我这么早就要来学校！”
是是是谁让您是班主任呢……
“对不起。”
“别急着道歉，说说吧怎么回事？我从你母亲那里听说，你周六一早跑出去就没回过家？”
“是有这么回事。”他老实地回答。
“去哪了？”
“坐火车去了隔壁市区看了场演唱会，然后……今天回来就直接到学校了。”
“为什么要瞒着家里呢？”
“因为自我估计没机会通过正当的谈判手段获得这次出行的许可。”
“所以就采用了这样极端的做法？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什么演唱会非去不可？”
“因为是早早就和朋友约好的，票也买好了，不想放鸽子。”
卢月老师沉默了一阵，说：“不是普通的朋友吧，我听你母亲说，是个女生，你们今天早上一起从火车站逃走了。”
“她连这些都说了吗？”
“是的。”
“但还是会选择性地漏掉一些事实吧。”司见肖忽然露出的冷笑让卢月老师感到诧异和不安。
“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没有，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就继续问吧，不用在意我。”
卢月老师忍住了自己教训他的冲动，问道：“从周六上午离开家到今天早上回来为止，你都和那个女生呆在一起？你们……”
“您问的问题一点都不在点上，感谢您想循序渐进给我一些缓冲的时间，不过太麻烦了。”他打断了卢月老师的问话，“我直接说好了，我们没有在早恋，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那个女生也没有什么错，错的人是我，如果我期中考试的成绩没有那么多退步，这一次也不用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
卢月老师愣了愣，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稳定，便打消了立刻更进一步追问的念头。
“老师相信你没有说谎。”她放缓了自己的语气，“但是你的错不仅仅是发生在期中考试上，这一整件事里你处理的方法就是错的，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去和你的母亲道歉并寻求原谅吧。”
“我拒绝。”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认为自己有错吗？”
“老师还是觉得这是我一意孤行造成的麻烦，那我没什么想说的了，您放我回去吧，我还有作业没写完。”他扭开了脸，以示自己没有继续和她把谈话进行下去的意愿了。
“你家里人包括我直到刚才都在担心你的安全，你对这些一无所知吗？到了这个份上，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作业没写完，什么是轻重缓急你到底明不明白？”卢月老师压抑的怒火被他的态度给重新点燃了起来。
“那关于我的事情，老师又知道多少呢？直到现在您也更多地相信家长的说辞，无视我的解释。您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就帮着我的父母来镇压我，还说什么去道歉寻求原谅……”他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所以我刚才才问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啊，你在那儿自说自话什么呢？我当然愿意相信你，一直都是。”她着实有点因为司见肖的这番刻薄的言论感到内心受伤，不过作为教师的觉悟和个人修养还是让她决定不和还是孩子的学生一般见识。
“我不想说，我回去写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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