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为了生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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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白色的奥迪A3缓缓驶进笼中的大门，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正是学生们大量返校的时候，校门内的主道路上三五成堆行走的学生让行车路况变得异常复杂。
“卢老师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徐老师看了看车子中央的后视镜又看了看正在小心翼翼地修正方向的卢月老师。
“啊哈哈……徐老师你看出来了吗？”
“你的方向盘是不是捏的太紧了……其实捏的越紧越容易歪呢，驾校学习的时候教练应该有说过吧？”
“啊哈哈……其实我暑假才刚刚拿到驾照呢。”她一边努力地笑着让气氛轻松一些，一边给自己打气道：“可以的可以的，今天我特意来的早一些，车位还很空，一定能停好的！Believe yourself！Lunas！”
“那个……卢老师，最后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啊不要在意，那是我念大学的时候导师给取的英文名。”她说话之间忽然重重地踩了一脚刹车。
徐老师无法不表露出担忧地说道：“卢老师，不要太勉强吧，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啊哈哈哈……真糟糕啊徐老师，没想到今天提早一点来路上有那么多学生……我有点紧张了。”
“别紧张卢老师，慢慢来我们又不急。”
“啊哈哈……说的也是呢。”
白色小车缓缓从环绕校园的路上驶过，学生们都自觉地往道路两旁避让，驾驶座上的卢月老师一边小心地控制车速和方向一边在心里感慨现在这些学生真是太优秀了。
很快她就顺利地到了行政楼前的停车场，空余的停车位还有很多。等她有条不紊地将车停进车位后，正准备关上车窗玻璃，忽然透过车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道路上走着。
那是刚刚抵达学校的司见肖，他和乐见曦一边闲聊着各自班级里有的没的的闲话一边慢悠悠地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侧面有一双眼睛盯住了自己。
徐老师先下了车，她对还坐在车里的卢月老师说：“你在关心自己的学生吗？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我认为这种时候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比较好。”
“嗯？为什么？”
“因为可能就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两个孩子一同来学校顺便聊上几句天，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徐老师笑了笑，拎着自己的包往行政楼走去了，她要去财务科办点事。
卢月老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行政楼一楼大厅入口处，喃喃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即便不是担心他们早恋，还是会对这种八卦感兴趣啊……”
尤其是这种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学生的八卦。
……
“头儿，我有点不喜欢那个于同学。”乐见曦在走到楼梯上的时候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嗯，我也不喜欢。”他附和道。
“咦？真的吗？”
“真的啊……”
“那你不喜欢她哪一点？”乐见曦进一步问道。
自己不喜欢于清梦哪一点？司见肖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没什么难度，他就是不喜欢于清梦那种自以为很了解男生的喜好而可以做出的投其所好的行为啊。虽然他在笼中遇到的绝大部分女生都不会像于清梦那样充满主动进攻的积极性，但是拜托，把这种积极性用在第一次见面的男生身上真的好吗？
可能最开始的时候确实会让人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新鲜感和刺激感，但是司见肖觉得这种感觉并不足够去支撑一段坚固的感情。
“我总觉得她的行为……目的性太强了，这让我很不喜欢。”司见肖回答着乐见曦的问题，同时想着人可能有时候真的很犯贱，一方面抱怨着自己付出的真心得不到积极回应，一方面又对别人积极付出的善意不屑一顾甚至持怀疑态度。
但是没办法，大家在成长的过程中已经逐渐变得自私起来，不愿让自己受伤的这个愿望就像底层代码一样根深蒂固地埋藏在神经中枢的核心部位。
“目的性太强吗……”
“那你呢？你又不喜欢于清梦同学什么？”
“这个，这个很正常的吧……”乐见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看到那种长得好看而且又很会说话的女生……突然就和自己的朋友变得很亲近很熟络的样子……就会有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样的难过。”
噢，是嫉妒啊。
“但事实上并没有什么会被抢走啊。”他说。
“可是一回想起，我和头儿成为朋友之前经过了那么久的同窗积淀和曲折机缘，这个女生只是第一次出现就好像熟得什么都理所当然一样……一回想起这些就免不了恼火啊！”乐见曦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司见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人和人相遇并成为朋友，本身是一件只能用缘分来解释无法用道理来论说的事情，如果时空可以重置，可能有的人在这样重置的时空里相遇一百次就会成为一百次朋友，但可能有的人相遇一百次只有其中的几次会成为朋友。
感情和羁绊是永远无法用价值衡量的，能考验它的只有时间。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说的不就是缘分的玄妙吗？他并不反感第一次见面就倾心相交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可能比他和于清梦相遇要更加完美一些。
倾盖如故，应该是双向的，而不是一个人觉得金风玉露相逢恨晚，另一个人却说萍水相逢皆是过客。
“头儿？你怎么了？”乐见曦注意到他出神的表情。
“没什么，别说这些了，好好准备期中考试。”他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期中考试……还有三周呢。”乐见曦嘿嘿一笑。
“所以才说让你好好准备好好加油，要是明天就期中考试，那我还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司见肖伸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
“那头儿也会加油的吧？”
“当然我会努力的，要是考不好，可能就没法和你一起去看五月天的演唱会了。”他严肃地说道，“为了五月天，也为了我接下来一段时日的自由呼吸权。”
乐见曦听到他这么说，眼中骤然绽放出光彩：“真的吗？太好了，一直以来头儿说想要做到什么就一定会做到的！那我就期待着这一次……”
为什么听起来我好像无所不能？想做到什么就能做到什么，这是集齐七颗龙珠召唤神龙后许愿的力量吧？
“等等，其实这件事我还没有和家里汇报过……”他心虚地说道，“我想的是等差不多临近出发的时候再和他们说的。”
乐见曦眉毛一扬，露出“我懂”的眼神：“噢！就是那种先斩后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汇报吗？”
“那是不可能的！你在想什么？你这种想法就和想着抢劫银行以后拿着赃款能爽多久是多久一样危险！”
“诶？有这么危险吗？”
可能长期父母不在身边的生活环境让她已经忘记了那种拿着成绩单回家的恐惧了吧……不，这个说法已经过时了，在家校通短信全面普及之后，班主任已经可以做到在你人还未离校时把你的成绩一键发送到家长的手机上。
这真是信息时代独属于学生的恐怖故事！虽然你不必再带着红通通的成绩单回家，但回家之路变成亡命之途的命运从未改变。
够了，不要再联想下去了。
这番联想使司见肖紧张得蠕动了一下喉咙。
“司见肖，你今天来的真早啊。”下方传来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的清脆“咯噔”声。
司见肖惊呆了，卢月老师才是“今天来的真早”，往常她出现在教学楼的时间至少要在四点往后。
“老师好。”乐见曦居然反应极快地向司见肖的班主任鞠躬问好。
“同学好。”卢月老师微笑着回应，随后收起笑容给司见肖递了一个“你愣在那里干什么”的眼神。
荒野中的狩猎者大型肉食动物们出手击毙傻萌傻萌的食草动物之前大概也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吧。
“老师好。”司见肖赶紧从善如流，而乐见曦已经开始往楼上自己班级溜了。
卢月老师没有像对乐见曦那样回应他“同学好”，而是在走过他身边时啪一巴掌把他拍得转了个圈：“傻站着干什么去班里啦，今天我要给你们调整座位，你来帮忙。”
“噢！调整座位？”
“既然期中考试快要来了，为了让你们增加一点学习的活力，我打算稍微改变一下我们班现在的生态环境。”卢月老师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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